这小女人——欠干!
看着那逃窜的身影,景煊冷漠的脸上,竟多了抹极浅的笑意。这小女人,对自己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是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掩藏起来,就像昨天初见,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不达眼底的职业笑容,像个乖宝宝,而夜色中青涩妖娆的热情,却出卖了她的本性,小魔女。
不过也真难为她了,能撑到走出酒店。若换做旁人,恐怕早和他闹上了。反倒她,又是顶撞,又是逃跑,简直不要命。
说实话,他不是一点也不在意,相反,他非常在意!当她问出台费,并要给钱时,他就该抡圆巴掌,朝她翘翘的小屁股上狠狠招呼,然后再把她拖回床上,身体力行的用力教育她一番,让她三天下不了床,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可这种事儿吧,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未免大操大干把她直接吓死,僵化两人关系,他就暂且纵容她一回,下次,她别想再逃!
手机震动起来,景煊看了眼屏幕,接通电话。
“怎么样了,景煊同志?见着咱老程家的小魔女了?”慵懒的调侃,从电话那头传来。
景煊开口,坚定而霸道的回答:“魔女?就算她是612高地,我也势必拿下!”
……
开着车的程爱瑜哪知道,自己变成了某人口中势必拿下的高地?
她心里很乱,脑袋和断片的录像机似的,不断重复着昨夜的事情。低吟浅喘,狷狂炽烈的情迷画面不停交叠,疼的脑壳都快戳穿的时候,那低哑缠绵的声音,如同闪电,霸道的劈进脑中——“记住这痛,记住你是我的”。
啊啊啊——
疯了,她要疯了!
换成鸭都好,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程爱瑜颓然的拿脑袋磕了下方向盘,狠狠地咬了下有些红肿的舌尖。尖锐的疼痛感直冲头顶,令她骤然清醒。
抬头,路灯变换……这时,她本能的一脚刹车踩到底,才免了因闯红灯而去阎王殿报道的后果,有惊无险。
贯力的冲撞令她回神,等绿灯闪过,程爱瑜才平复了情绪,开车回家。重新梳洗一番,又换了套足够遮掩身上“瘀伤”的衣服,程爱瑜这才驱车直奔位于市中心的环球大厦,找死党兴师问罪!
夏日的灼热,在冷气十足咖啡厅里感觉不到分毫。
程爱瑜点了杯咖啡坐下,冷脸对着优雅地喝着咖啡的死党,伸出三根指头道:“给你三分钟时间笑,笑完就给姐收起那贼贱的表情!开始吧,笑——”
“嗤……哈哈哈。”低笑忍不住变成了大笑,顾繁华无所谓的接收眼前死党抛来的白眼,指着她身上那件宫廷款雪纺衬衫,揉着笑疼的肚子,抽着气的调侃:“喂,我说小鱼,你不会变石斑鱼了吧!瞧你,连压箱底的高领衬衫都拿出来了,不会是昨晚,某人太热情……哎呦,吃不消哦!”
末了那句,顾繁华是用S市的方言说的,更显暧昧。
这时,服务生走来,送上咖啡。
被顾繁华那仿佛X射线般的眼神,看的犯罪感飙升的程爱瑜,借接咖啡的动作,掩饰内心翻腾的尴尬。等服务生离开,她放下咖啡,下意识的摸了下领口,苦笑,石斑鱼,这比喻可真恰当。
但她程爱瑜是谁,能这样轻易的被一句调侃打败?做梦!
“我穿的良家妇女点,碍着谁了!”
噗——
顾繁华一口咖啡没咽下去,全喷桌上了。
“就你这身行头,还良家妇女?似玉妹妹,我记得咱唐少送你这件衣服时,你还指着鼻子骂他居心不良,送什么不好,非送个凸显‘事业心’的。”说着,顾繁华就想起,唐枫那一脸冤枉死他的可怜模样。
不过,这衣服穿在程爱瑜身上,还真是格外性感,尤其将胸型和腰身重点勾勒。只可惜她昨儿没穿这件,否则哪还有景煊什么事,只往昨儿聚会的那群狼跟前一站,怕是各个都血脉愤张了。
“比你,我的‘事业心’显然奇缺。”巴掌大的小脸冒着寒气,程爱瑜没好气的哼了声:“笑够了就坦白,昨儿把我们放一起,是何居心!”
“你个小蹄子,枉姐姐我好心一片,怕你们要露宿街头,给你们找了个快捷酒店住下。鬼知道你们俩这么能折腾,喝的连路都走不稳了,还有力气做那事儿!早知道,就该听唐枫的,给你俩留个套。”稍顿,顾繁华挑眉,递去一个三八兮兮的眼神,转即仿佛侦查敌情似的朝两边看看,凑到程爱瑜耳边,低声抛出暧昧的问题:“诶,小鱼,说说感想,咱景哥技术怎么样?瞧那身板,啧,昨晚一定很销魂吧!”
咳——
这次轮到程爱瑜被呛到,一口苦咖啡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地糟糕。
等顺了气,她气势汹汹的瞪了死党一样,回嘴:“你可以自己去试试,只要你家唐少不介意。”
“嗤,姐这身板,经不起折腾。”做了个求饶的手势,眉开眼笑的顾繁华端着咖啡正要喝,却突然想到个问题,脱口而出:“小鱼,你们不会是真空上阵没带套吧!”
绝对秒杀,程爱瑜瞬间石化,心情悲壮的长叹,好像……真没避孕!
转即又冒出一念头,就算他们留个套,也不够他折腾的啊!
☆、005:“精”力旺盛的精英
“程小姐,又有人给您送花了。”
早上九点,程爱瑜踩着秒针,打卡踏入社会新闻部。这前脚刚进门,公司前台就抱着一束艳的扎眼的红玫瑰,踩着小碎步找来了。
程爱瑜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简单的说了句,“坐,自己倒水”,就自径走到落地窗边,将厚重的帘子拉开,顺手按下桌角的加湿器,放下包,弯腰开机……等一系列事情做完了,她才回头,看着那名前台美眉,走了过去。
“我看看。”她抽出花束中夹着的卡片,看了眼,直接扔下一句,“Marry,我记得昨天就和你说过,以后花上只要写着‘李暐一’这个名字,就当垃圾处理掉。”
“啊,这么漂亮的花……”
“你要喜欢,就拿去。”
程爱瑜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到位子上,不等前台再开口,内线忽然响了。她抬头,朝前台比了个手势,目送前台出去,便按下接通键。主编的声音,从中传出:“小程,来我办公室一趟。”
程爱瑜在环球传媒集团,做了四年了,从实习记者,做到如今的主任记者,有自己的大办公室,能让她跟进的新闻,那绝对是够放专栏主面的大新闻。如今,主编有请,相信一定又是个相当具有挑战性的case。
想着,程爱瑜就觉得兴奋。
可等她从主编老头的手上,接到相关文件时,程爱瑜懵了。
“小程啊,眼看着你就该升高级记者了。在考评前,如果你把这个‘B市青年精英’专访给顺利完成了,职称评定的几率就越高嘛!”滋溜滋溜地喝着茶,主编老头拿出长辈的派头,笑的如沐春风,准备对程爱瑜进行一次爱的洗脑。
程爱瑜迅速的将文件看完,抽出两张,质疑的看着主编那张笑的快要堆出朵菊花的脸,清了清嗓子道:“主编,其他的人倒没问题,可这两位是怎么回事儿?”戳着其中一张纸,程爱瑜微微扬声,“他只是个地区经理。就这种人,咱京城里随手一抓一大把,有什么好专访的,有人看吗!”
“你写出来可不就有人看了吗!”老头瞪了她一眼,递去无奈的眼神,故作神秘的朝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这人是给了钱的,有人要捧,你就随意写写,歌颂就成。哪那么多话啊!”
不等程爱瑜在说话,老头放下茶杯,伸手点了点另一张纸,手指戳在那人的职位一栏:“至于这祖宗,你得小心伺候着。他是咱们这次专访的主要目标。你看看,人家二十八岁,就是上校,肩上扛得是二毛三,绝对是最年轻的上校,精英中的精英!听说,他这次来京,还是挂职锻炼的,估计用不了多久,这肩章就得换金星喽……”
程爱瑜在主编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上午。等出来时,她根本不记得主编之后又唠叨了些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噩耗——她要采访的那祖宗,叫景煊。
冤孽,真他丫的冤孽啊!
转眼八月,B市最热的日子到了。
程爱瑜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那堆文件,头疼不已。
精英专访项目,她做了一个月,还剩最后三位没有采访,除了一个暂未回国的,另外两个她都让助理联系过了,可是——
李暐一,她不想见。
景煊,她更不想见。
拿着两份文件夹,程爱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她干脆一脑袋磕在了办公桌上,咬着唇,难受的哼哼着。
但这是工作,她再不想去,也得去。
纠结再三,程爱瑜怀揣悲愤的心情,给顾繁华打了个电话,让她以专访的服装供应商身份,下午陪她去帝国集团分部采访。
顾繁华满口答应,下午一点,准时带着手下的精英团队,驱车抵达环球大厦门口,捎上程爱瑜就走。
车上,顾繁华打量着穿着标准制服的程爱瑜,调侃道:“小鱼,你这是要去采访谁啊!把自己收拾的跟去殡仪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