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容揽过我的肩膀,“其实我妈这人吧,并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等你了解了你就知道了。”
我想到胡院长下午看选秀节目时的认真表情,顿时笑了出来,“对了,她追着选秀节目看你知道不?”
沈晨容瞪我,“怎么可能?”
我清了清嗓子,“怎么就不可能?”
“你是不是瞎说的?”沈晨容仍然选择不相信。
我嗤笑一声,“谁瞎说谁王八?”
“这小老太太?走在时代尖端啊。”沈晨容不可思议地说。
我严肃地说:“注意措词,什么小老太太?你小心你们家院长废了你。”
说着笑着很快到了病房门口,沈晨容的亲爸也赶了过来,夫妻俩正小声说着话。
首长大人一瞧见我,便说:“任蕾,这几天得辛苦你了。”
我摇头笑说:“不辛苦,刚好不用上班,等于休息了,要不然我们老板总不给我休假。”
沈晨容爸爸点了点头,便也没再说话。
没一会儿,沈晨容的舅舅也到了,他进门第一眼就扫到了我。
从小到大都礼貌待人的我条件反射地起身叫了一声“表姐夫”。
顿时,病房里的空气凝结了,我也有点呆滞住了,沈晨容妈妈更是紧紧皱起了眉头。
沈晨容非常适时地将我拉出了病房。
我懊恼地想一头撞死,一个不过意,把墙皮挠掉了好几层。沈晨容反倒是无所谓地笑,“你就这么想涨我个辈分?嗯?”
我一点说笑的心情都没有,“我这一辈子的幸福都让我表姐给毁了。”
沈晨容点头,“基本表示同意,她还顺便差点毁了我的。”
没一会儿,我便急着要回病房。
沈晨容拉住我,“不着急。”
我说:“那一屋子的大老爷们,谁陪你妈上厕所?”
沈晨容像看个傻瓜似的看着我,“你不要忘记了,屋子里有个男人是她老公。”
我一拍脑门,“对,是有这么个人。”
沈晨容笑了起来,“走吧,在病房窝一天了,带你下楼转转。”
刚走到楼下,竟然迎面碰上江小胖还有挽着小胖手臂的林雪。
小胖甩了把汗,紧张地问:“胡院长怎么样了?”
沈晨容说:“没事了,我不是说了让你别赶过来的。”
小胖松了口气,“我跟小雪刚好去外地玩了,这会刚刚才下飞机,不过来一趟不放心。”
沈晨容没话话,拍了拍小胖的肩膀。
林雪对我微笑,我思考了片刻也决定对她展颜一笑,心里却在叹气,我得爱屋及乌,不是吗?
小胖并没有上楼去看望胡院长,他说来得着急什么都没买,不能空着手上去。
然后我们四个人就站在医院外头的空地上聊了一会儿。
林雪全程就像个乖巧的小女人,从不插嘴,也不多说,只是微笑地站在一旁看着江小胖,仿佛眼睛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一样。
等小胖跟林雪离开,我跟沈晨容便回到病房。
沈晨容的舅舅正要离开,然后他拉着我走到过道上便问:“任蕾,你表姐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我挠了挠头,实话实说:“前一阵子她倒是在我妈那里,后来从我妈那走了之后,我们就没联系了。”
他眉头皱得很深,“你要跟她联系上了,就告诉她,那个字我是不会签的,让她别这么不管不顾,一意孤行。”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我的后背就让冷汗给浸湿了。望着沈晨容舅舅走远的背影,心里头哇凉哇凉的。
半晌都未回过神来的我被从病房走出来的沈晨容叫住,“任蕾,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没怎么了,我刚刚在想工作的事情。”
沈晨容说:“我送你回家吧,我爸说今晚他留下,你也正好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木讷地点头,然后沈晨容怎么将我送回家的,我却全程都没记住。
满脑子都是表姐跟沈晨容的舅舅没离婚这件事情。原来他们压根就没离婚,这可怎么办?
带着纷乱的情绪,我试图给我表姐打电话,可是全是关机,一直关机,我不停地打,一直打,像部机器一样不知疲倦。
第二天,我一大早便赶到医院。
沈晨容的爸爸见我到了便急着离开了,据说他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老公□乏术,儿女更是忙得不见踪影,身边又充斥着阿谀奉承的人,生病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抽出空闲来陪着自己,后来,看着沈晨容妈一个人靠在床头的样子,突然间觉得有点心酸。不过,也许人家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呢。
沈晨容妈妈不说话,我便开始没事找事做地给她倒了杯水。
她这才抬起眼皮看着我,“任蕾,我问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
我“嗳”了一声,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她床边的椅子上。
她说:“如果你表姐跟老三舅舅不离了,你跟老三会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我越来越发现我有做后妈的潜质,总给人小两口使这种小坏。其实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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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三少爷的“贱”46 ...
我不安地搅着手指,良久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这时,她竟然笑了,“或许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了。”
猛然间,我有一种被看穿了心思的局促感,后来,我抬起头平静地说:“我每做任何一个决定的时候,我都希望能让大家都顺心,可是,如果我实在做不到的时候,我想,我会听沈晨容的安排。”
沈晨容妈妈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隐去,最后摇了摇头,“任蕾,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我都要提前跟你说,你跟老三真的没有可能在一起。”
我点头,“谢谢阿姨您的善意提醒,但是,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也没有人知道。”
沈晨容妈妈露出莫名的苦笑,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是为你好。”
“我去看看护士怎么还没把您的药拿过来。”我站起身走出病房,只是在过道上还没走出几步便靠在了墙身一步也走不动了,我强撑着身体走进眼前的洗手间,关上格间的门眼眶中便有滚烫的液体涌了出来,这让我措手不及。
等我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竟然看到崔遥远坐在床边跟沈晨容妈妈亲昵地说笑着。
我愣了愣神却不知道进还是不进了。
崔遥远抬头见我,对我温柔一笑,特别的大家闺秀。
我虽然连小家碧玉都称不上,不过我也还是对她展颜一笑,粉饰太平。
崔遥远说:“胡姨,我听说大姐跟二嫂都没空照顾您,我这阵子刚好辞职在家,要不我来吧?”
沈晨容妈妈瞧了瞧我,又瞧了瞧崔遥远,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片刻之后,我被宣判了死刑。
沈晨容妈妈点了头,“那也成,总麻烦任蕾放下工作在这看着我确实我也不好意思。”
崔遥远转头望向我,得意得风平浪静。
我一个人下楼,情绪开始低迷。
转了一圈,最后我还是转到了急诊科。
沈晨容远远就瞧见我。
我垂头丧气地走过去,长长叹了口气说:“沈大夫,我不舒服。”
沈晨容微笑,“怎么不舒服,说来听听?”
我咬了咬下唇,“我现在胸口汇集了很多的仇恨,我想杀人,我想放火,我想报复世界!”
沈晨容轻笑说:“别这样,我妈就是生得一副冷面孔,其实她没那么难相处的,你要坚持,我相信你的。”
“不是,跟这个没关系。”我摇头叹息,“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沈晨容目光一滞,“到底怎么了?”
我一仰头,眼泪竟然还没出息地掉了出来,“对不起,你给我铺了一条这么好的路,我都没能走好,你打死我吧。”
沈晨容终于是笑出了声,抬手蹭掉我的眼泪,“平时咬牙扮坚强,今天这是怎么了?脆弱成这样?谁挡你的路了,我去收拾他。”
听沈晨容这么哄我,我竟然忍不住哭得更大声,然后还没忘记把仇家的全名哭诉给他听。
沈晨容听到崔遥远的名字之后就皱起了眉头,不过片刻之后,还是又轻松地说:“我当多大事呢?别哭了,剩下的交给你男人来办,你什么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