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院长关切地说:“熬了一整夜,不晕才怪,你赶紧回家休息去吧。”
其实胡院长还是挺疼儿媳妇的,再一细想,二嫂的爸爸好像也是卫生厅的某位领导,这么看来,还真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喜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厌。
这时,二嫂开始摇头,“不行,我得留下来照顾您。”
胡院长皱起眉头,“你回家休息,换沈大来。”
沈晨容连忙说:“妈,大姐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本来今天应该回来了的,可是她说那边突然延期了,可能要下周才能回来。要不,我来吧?”
二嫂又像是晕了一下,沈晨容连忙扶住了她,“嫂子,我打电话让我哥来接你,你赶紧回家休息。”
二嫂撑着额头说:“不行啊老三,咱妈现在连去洗手间都得有人陪着,你怎么能行呢?只能是我伺候咱妈。”
顿时,大家都开始为难。
一直站在沈晨容身后的我怯怯地说了一句,“阿、阿姨,要不……我来吧?”
眼前的三个沈家人同时看向我,我直了直背,走过去扶住胡院长,“阿姨,我陪您去洗手间吧?”
胡院长身体异常僵硬,显然是不大情愿,可是眼下这里除了二嫂就我一枚女性,她再如何孤傲也不得不向现实妥协,然后点了点头将身体的重量靠在了我的身上。
进了洗手间之后,我将她扶到座便边上。
此时,单独的密闭空间之下,我们似乎更加尴尬了。
“你出去等我吧。”胡院长依旧表情冷冷的。
我听话地退出去,只是刚走到门前便想到了她一只手臂打着石膏的样子,我又停了下来,“阿姨,还是我来帮你吧。”
她当然知道我要帮她什么,所以,她脸色一寒,“不用。”
我站着没动,片刻之后,我又再坚持,“您一只手是解不开裤子的。”
胡院子眼神中闪过浓烈的尴尬情绪,其实她真不用这样,因为我比她还要尴尬。沉默了半晌,我见她没有再说话,便主动走了过去,然后低着头替她解开了裤扣,我正在想着要不要替她褪下睡裤的时候,她开口:“现在我自己就可以了。”
我“哦”了一声,抽回手便退出洗手间,不过我没忘记把纸巾扯好放在她手上,并说了一句“您好了就叫我。”
出了洗手间关好门之后,我才发觉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比对沈晨容表白的时候还要紧张一万倍。
只是等我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沈晨容跟他二嫂均没在病房。我走出去一瞧,发觉他们正站在门外不远处的过道上有说有聊。再一看二嫂,龙精虎猛,哪像是有低血糖的模样?恢复得还真快!
我还没来不及追究到底怎么回事,便听到洗手间传来冲水的动静,可是沈晨容妈妈却并没有招呼我进去。
我又等了等还是没有动静,后来我忍不住敲了敲门,“阿姨,要我进去吗?”
里面没声音,我踌躇了片刻,又敲了敲门,“阿姨,需要我帮忙吗?”
又隔了几秒钟,洗手间里传来他妈妈冷悠悠的声音,“进来吧。”
我开门进去,她已经提好裤子,只是裤扣却没法扣上。我走过去伸手替她扣好之后,便扶着她走了出去。
这时,沈晨容跟他二嫂全回来了,一起替我扶住胡院长躺回了床上,而且,二嫂又变成了一副异常虚弱且低血糖症状尤其明显的模样。
胡院长发话,“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别等沈二了,让老三送你吧,今天不要过来了。”
二嫂顺从地点头,“好,那就让任蕾照顾您,我先回去。”
说完,二嫂看向我,“任蕾,那你上班怎么办?”
我忙说:“没事没事,我请几天假就好了,反正这阵子也不忙。”
“那就给你添麻烦了。”二嫂眼神里透出一丝诡异情绪跟沈晨容的一脸轻松相映生辉,我开始怀疑自己落入了某种圈套。
作者有话要说:能不能拿下胡院长,就看任蕾的了。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建个群来蹂躏姑娘们,可是我怕大家都不理我,一直下不了手。。。。。
45
45、三少爷的“贱”45 ...
如果要让我说心里话,我宁愿加一个月的班也不愿意伺候沈晨容亲妈一天。
不是说我怕麻烦或者是其它什么,主要是她妈妈实在是太难相处了。一整天当我空气不说,就算是我主动找她说话,她也是爱搭理不搭理的。
长这么大,她还真是唯一一个让我束手无措的中老年女性。
一整个白天,医院上下来了好几十波的人来探望她,鲜花水果摆了满满一屋子。怪了,其实沈晨容亲妈对别人还真和气,看样子,她真就只是打心眼里针对我罢了。
我认命地低头开始削苹果。
这一天,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错,比一个世纪漫长得多。
好在,还有一台可爱的电视机。
问题又来了,我也不知道她爱看什么,按理说她们这个年纪的中年女性应该都是在追那种又臭又长的家庭生活剧,可是我在此类似的电视剧上停留的时候,她都面无表情。
后来,我小心翼翼地问:“阿姨,您要看什么,就让我停。”
她没出声,仍然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机。
我开始一个台一个台地换,换了差不多快一圈的时候,她才突然喊了个“停”。
我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居然是时下挺红火的一个选秀节目。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确认一句,“阿姨您是要看这个吗?”
她就“嗯”了一声没说话。
我惶恐地放下遥控器,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天天被沈晨容称为哗众取宠的垃圾节目,他常年高高在上的娘亲居然看得津津有味,我迫不及待地想阐述给沈晨容听。
这一定是梦,请求拍醒。
由于头一天晚上睡得太少,中午过后,阳光刚晒进病房,我则靠在摆在窗边的沙发上昏昏欲睡,而我就在刚刚感觉到困的时候,便失去了知觉。
后来,是一声轻咳将我唤醒,我连忙坐直了身体,揉了揉眼睛。
“我……我想上厕所。”沈晨容妈说。
我连忙站起身到床边扶住她。
经过了大半天的磨合,她在我面前似乎也慢慢松弛下来,也不会在中途将我赶出厕所,默契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出来少许,还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天快黑的时候,我开始奇怪,胡院长的儿子们,儿媳妇还有女婿一个都不来看她。偶尔我还会产生一种她跟我相依为命的错觉,这感觉还真是有点让人吃不消啊。
眼看着天就黑了,护士给她们院长送来饭菜,我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乱叫了。
我跟小护士一起把她们院长扶了起来,然后调好小桌板,护士便把菜摆了出来。待摆好之后,院长发话,“任蕾,你也来一起吃吧。”
顿时,我感动得快哭了。
不过,我还是象征性地死撑了一下,“不用了,您先吃吧,我不饿。”说完,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胡院长非常没有人性地低头自己吃了起来,我开始恨我自己。
胡院长吃了几口之后,又看着我说:“反正老三也不会让你饿肚子了,不吃就不吃吧。”
我扯了扯嘴角,笑得跟哭的似的。
不过,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欣喜的,沈晨容他娘亲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了,而且在看到我异常难看的笑容时,还能动一动嘴角,对我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我感觉挺满足的,真的,就是肚子有点饿。
隔了一会儿,在楼下上班的沈晨容终于是上来了。
他进门也没瞧我,开始去讨好他亲娘,例行把他娘逗得眉开眼笑,最后才递个眼神给我,“走,带你去吃饭。”
我顿时抬起屁股就往外冲,不过,我没忘记回头对沈晨容娘亲说:“阿姨,我一会吃完饭就回来。”
沈晨容将我领到医院附近的餐厅随便吃了一顿。
回医院的时候,沈晨容问我:“怎么样?跟我妈待了一天感觉如何?”
我抖着肩膀得意地说:“我告你,这世界上还没有我任蕾搞不定的小老太太。”
“小老太太?”沈晨容笑了起来,“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我妈是最不喜欢别人说她老的,你以后得注意点。”
我斜了沈晨容一眼,“你当我弱智啊,我怎么可能当她面说?我不想活了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