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顾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拿过放在洗手台上的一个袋子,拿出来一顶假发,递给楚苓。
楚苓看着那顶毛茸茸的假发,嘴角抽搐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想得还蛮周道的。”
小顾笑了笑,说:“不用谢不用谢。”
所幸现在洗手间里没有人,不然别人看见她们两个又是换衣服又是换包还戴假发,肯定觉得她们俩有病。
楚苓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戴好假发,打量了一会儿又伸手调整了一下位置,终于觉得差不多了,现在戴上这假发就变成她以前的长卷发造型。
小顾也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夸她:“还是一样美艳动人。”
楚苓失笑,不知道那人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活宝。
“那我就先出去了。”小顾整了整衣服,又将刚才装假发的袋子塞进楚苓手里,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次:“过五分钟再出去啊,记得提着这袋子。”
就在等待的时候,她一直握在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心中一紧,等看到来电号码是江渊的时候,更加紧张了。
楚苓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到茶楼了吗?”江渊在电话那头问,声音没什么异常。
“嗯,”她尽量自然的答道,“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说完这句话后楚苓觉得自己的演技太好了,简直可以去冲击奥斯卡小金人了。
“……待会儿结束了要不要我来接你?”江渊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问道。
她镇定自若的回答:“不用,还有好几个朋友没来呢,到时候挺晚的。”
“那好,别到太晚,回来的时候让司机去接你。”
挂了电话后,楚苓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装束,这才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小顾之前告诉了她包间号,等她到那里的时候,沈懿已经到了。
沈懿看到她的时候一愣,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大概对女人常换发型这事习以为常了。
“来点什么小点心吧?”沈懿问她。
楚苓对着菜单点了几样点心,然后又和沈懿聊起了天来。
她觉得自己挺不厚道的,一直利用人家沈懿。可是想想,自己这也是无奈之举,好在没骗财没骗色,最多只是浪费了人家的热情。
坐了一会儿之后楚苓之前设好的闹钟便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装模作样的嗯嗯啊啊几句,然后告诉沈懿,她忘了原来之前还有点事,现在不能陪他喝茶了。
沈懿倒是十分好风度,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快,也站起身来说自己可以开车送她。
有沈懿继续帮她打掩护,楚苓自然是求之不得,拿起包便跟着沈懿一起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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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打电话的时候,江渊人已经到了茶楼外面,可临到要进去还是有些犹豫。
万一进去了之后,发现楚苓就是好好的在和朋友喝茶呢?到时候她又该冲自己发脾气了。
而且手下的人也马上回话过来,说刚看见楚苓进包间呢。
可江渊到底还是不放心,于是就索性在茶楼外面等着。
小方觉得老板最近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要不直接上去看一眼要不就走,哪有躲在外面头盔的道理?
他憋了半天,才从副驾驶座上扭过头来对江渊说:“老板,要不我在这守着,你回去休息?”
江渊思考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刚想说“好”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沈懿。
不过他和沈懿也不算太熟,刚想让司机开车,余光又瞥见一边亲密的挽着他手的女人。
江渊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推开车门就下去了,身后还传来小方大呼小叫的声音。
江渊脸色铁青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明明记得她早上出门穿的不是这件衣服!还有,头发是怎么回事?
楚苓下意识的就要退后一步,可是江渊的速度更快,手一伸便将她的假发个扯了下来。
她感觉脑袋上一凉,下意识的按住头,可假发已经被江渊拿在手里。
江渊死死盯着手里的假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十分精彩。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倒是沈懿先开口说话了,可他这一开口,却无异于火上浇油,因为他目光转向楚苓,问她:“走吗?”
江渊明显被他这样亲昵的语气刺激到,一把将楚苓拽到自己身后来,又指着沈懿,气急败坏道:“沈懿,我告诉你,离我老婆远一点。”
沈懿倒是挺淡定的,他笑了笑回答道:“可你们已经离婚了。”
“你们俩认识?”这下是楚苓惊诧的声音,她看向沈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们俩居然是认识的?
妈的!她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走。”江渊自然没再给他们聊天的时间,直接将楚苓拖上了自己的车。
他越想越气不顺,冷笑着问她:“要逃跑?”
楚苓将脸扭到一边,没有理他。
他捏住她的下巴,使了一点儿劲就将她脸转了过来,他继续问:“这次要跑到哪里去?英国还是法国?要和沈懿他双宿双飞吗?”
江渊越说越来劲,他凑近她,问:“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手段?上次那个青梅竹马不要了?什么时候和沈懿勾搭上的?”
楚苓原本一直忍着没说话的,这下却被他的话气得气血翻腾,扬手便是一巴掌甩过去。
“你先找镜子照照你自己吧!”
他轻轻巧巧的就握住楚苓挥过来的手腕,然后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整个人压在座椅上,一低头便吻了上去。
江渊不带一点技巧,不管不顾的撬开她的嘴,贪婪的汲取着她的气息,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打上他的烙印。
她本来就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再加上他刻意的使了劲,她拼命挣扎也没能将手抽出来,又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只能拼命的将身子往后缩躲他。
等到江渊终于放开她,她已是怒不可遏,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次江渊没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那响亮的一耳光,他怒极反笑,把另一半边脸也伸了过去,“你再打?”
楚苓毫不手软,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江渊大概没料到她还真的会扇第二次,当场就气得七窍生烟。前座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噗”声,他们两个都抬头看,在后视镜里看见司机大叔憋笑憋到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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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楚苓就开始发脾气砸东西,保姆从厨房里跑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地狼藉。
“你先进去。”江渊皱着眉对保姆说。
他觉得好笑,明明是她自己逃跑被他发现的,现在还冲着他发脾气?
“你在生哪门子的气?”江渊的语气也十分冲,“要是我不在,你已经跟了那个沈懿跑了是不是?”
说着说着他更加觉得气不过,咬牙切齿道:“他妈的沈懿想干什么?想拣个便宜爸爸当?我呸!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楚苓气得浑身发抖,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向江渊砸去。她气极了,指着他控诉道:“江渊,你搞清楚!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样东西,更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你想把我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你把我当成什么?你问没问过我的感受?我现在要走,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她声音都是颤抖的:“我恶心你!我根本就不想和你再过下去!那么多女人,你爱找谁找谁去!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和你过!我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叫你爸爸!你让我觉得恶心!恶心!”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江渊大声吼道。
其实他听到那句“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叫你爸爸”的时候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可是看到她的眼泪,马上又毫无原则的软化。
“你别哭……”他平静下来,走过去帮她擦掉眼泪,“哭多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你别碰我!”她一脚踹开贴上来的江渊,正好踹在他的胸膛上,他没来得及防备,双手往地上一撑。
楚苓起身便要往楼上走,可刚穿上拖鞋就感觉脚掌一阵刺痛,大概是刚才四溅的玻璃渣子掉进拖鞋里了。
江渊察觉到她脸色异样,一把握住楚苓的脚踝,将她的脚从拖鞋里抽了出来,这才看见她的脚心正中央扎着一块碎玻璃片。
“何姐,拿药箱来。”他高声喊道。
楚苓抿了抿嘴,没有再挣扎,只因为她看见他手里同样鲜血淋漓,大概是刚才手撑地时也被玻璃片扎到。
他将楚苓的脚放在腿上,用小镊子把碎玻璃片取出来,又帮她搽了酒精消毒,然后再帮她贴上创可贴。
他又把自己手上的伤简单清理了一下,然后问她:“要不要上楼去?”
一场架吵下来,两个人都是身心俱疲,楚苓没说话,撑着沙发扶手要站起来,脚上还有痛,她的身子晃了一下。
“我抱你上去。”江渊看她是走不了路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抱上了楼。
出房间之前,江渊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别再跑了,我们也别再吵架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