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拿睨见她的小动作,也不去阻止,沉声道:“继续!”
姚岸探指半天,都摸不准手机键盘,她心一横,干脆说:“你有能力办出真的身份证明,我不知道你的背景,但一定不是一个小老百姓穷光蛋的背景。你的运输公司在李山镇已经做大,每天的收入都很可观,没有品汁也无所谓,可你还是以陈敏发亲戚的身份接手了品汁的运输,冒着被别人发现的危险——”她眉头越皱越紧,不确定道,“你对品汁有所图谋,也许是为了钱,可又不太像,品汁的资金链之前出了问题,还是卖出两条生产线才能补救,你不可能不清楚这件事。”
言及此处,她已然有些自言自语,左半脑在高速运转。姚岸呢喃:“城桥断了一年了,现在跑南江,或者跑其他的省市,往李山镇跑是最方便的。你一边图谋品汁,也许陈敏发是被你……”她脸色一白,甩开突然冒出的念头,继续镇定说,“一边又在这里沿路收保护费,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招来了记者和警察都不怕……”想到这里,她脑中已乱作一团,她说不清蒋拿究竟图谋品汁什么,也说不清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深入了品汁的内部,却还要在这里做些地痞流氓的事情,垄断李山镇的所有运输。
低沉的声音划破姚岸织就的思虑蛛网,蒋拿沉沉问:“不继续说了?”
姚岸愣愣抬眸,蒋拿已从窗边走来。暗暗的夜色离他愈来愈远,却仿佛有一道黑色的漩涡,卷在蒋拿背后,吸进所有夜露,每迈一部,便沉下一分。
蒋拿立在姚岸面前,淡淡道:“分析完了,问题要不要一起问出来?”
姚岸盯着他暗礁般的双眸,喃喃开口:“你是怎么做出真的身份证明的?”
蒋拿愣了愣,心脏传来一瞬重击。她不问他图谋什么,也不问是不是他害了陈敏发,却揪住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题目是“猜猜我是谁”,她就真当只管猜他的身份,对其他置身事外,聪明的让人生恨!
姚岸见他迟迟不答,立时怀疑瞪视,警觉得往后退了一步,蒋拿终于开口:“我认识一个警察,他帮我处理的所有身份证明。”
姚岸一愣,不可思议,她疑惑道:“警察?你跟警察有关系?那你是……”
蒋拿跨前一步,阻了她的话:“这是第二个问题?”
姚岸立刻阖紧嘴巴,瞠目皱眉,脑部再一次高速运转,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喊,却屡次被她驳压下来,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蒋拿却猛地将她抱住,视线禁锢,哑声道:“不问的话,我就亲你了。”
姚岸一惊,“你说不碰……”
话未说完,她已被蒋拿狠狠吻住,含糊不清的尾音堵在了喉中。蒋拿似是饥渴许久,箍住她的后脑勺,大舌攻城略地,直将姚岸逼得连连后退,他便紧搂着她,磕磕撞撞的移至洗手间门口。
姚岸喉中闷叫,抵着他的胸口又推又打,蒋拿这才稍稍退舌,紧贴着她的小脸说:“我说半个月,今天和明天,没有算在里面。”
姚岸喘了几口气,忿忿怒视,蒋拿低笑一声,大掌拂过她的头顶,抵着她的额说:“姚姚,认真猜,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是猜错了,你就死定了。”又爱怜的轻啄着她的鼻头,渐渐往上,拂过她的剪水双瞳,“我快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招人疼,嗯?”
说罢,他不再迟疑,将她抵在木板门上,再一次深深吻住。
姚岸难受闷哼,蒋拿似要吃人,直直探入最深处,她喉涩难承,摆着头躲来躲去,却挣不过毫米,始终蚍蜉撼树。
蒋拿粗粗呼吸,手上已失了力道,掐着姚岸软绵绵的纤腰,想要狠狠折断,又不断挤压着她诱人的胸口,一下一下将她往门上撞去。
薄衫抵御不住大掌的乱抚,慢慢掀起一片,蒋拿情不自禁探了进去,抓住浑圆重重揉捏,又远远觉得不够,猛得扯下她的内衣,直接拈弄。喉中哼哼着喟叹,仿佛攥住了稀世珍宝,他丝毫不觉颈上和肩头轻挠般的捶打。
直到昂扬高抵,再难自控,他才憋红着脸停下动作,缓缓收势,又将带出的银丝勾去,缓气轻啄不断。手上安抚的拍了拍,将姚岸的内衣归位,他立时又觉空虚。
姚岸噙泪喘气,扒着门把手,卯劲儿直立,只消一松就要跌倒。蒋拿又嘬了她几口,低低一笑,仿佛洞察一切,暧昧道:“这样就没劲儿了?半个月后,你怎么受得了?”
姚岸立时涨红了脸,撇开头不声不响。
回家后她一头扎进洗手间,内衣已被蒋拿扯的变形,胸口上红印犹在,她咬牙隐忍,狠狠洗漱。
躺回床上后才平息了怒气,阖眼回播蒋拿听述时的表情,姚岸噙笑安睡,胜券在握,只等着下一次再当着他的面分析,击破他的假面具。
第二天陈家亲戚仍在食堂出现,姚岸犹豫片刻,笑着往他们走去。
陈家人微怔,讪讪的打了声招呼,却没有邀她坐下。姚岸恍若未觉,自顾落座,与他们聊了会儿食堂的饭菜,突然问道:“对了叔叔,小楠以前住在泸川哪里?”
陈家叔叔说:“就住在丰宁路那边,那时候那片儿还没规划好,后面是几个村子,还没拆迁改造,我们就住村子里。”思及过往,他一时悻悻,“小楠这孩子,还是命苦,他爸爸去的早,他妈妈带着他,拆迁的费用也被他大伯抢走了,后来也不知道住到了哪儿,就只有放学的时候,他会经过丰宁路,我也才能难得看见他。”
姚岸也叹道:“我不知道他以前这么难熬,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事儿,连他坐过牢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告诉我。”
陈家叔叔闻言,压低声音道:“我们也不清楚,事情过了很久才听到一个亲戚传出来的。那时候我们那个区比较乱,我记得政府还下派了新官下来扫黑,手段可比以前的领导高明,以前的人,最多一年,就要被人反弄进去,这个新官好,一扫就把小楠这样的也扫进去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说辞,讪讪的噤了声,姚岸见状,神情自若问:“后来怎么样了?”
陈家叔叔这才继续说:“后来新官走了,那区又立刻乱了起来。”谈及这些内容,他便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一时口若悬河。
姚岸干笑倾听,几次插话又被他转了回去。
“那个白老大占着那区,我们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他那时身边还有四大猛将,成天巡街收保护费,不给?不给成啊,交出店钥匙关门结业,否则就要砸店。报警也没用,往重里说,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大不了关进去个把月,出来后再把你折腾的够呛。”
陈家叔叔夹了一口菜,唾沫横飞:“我记得那时候,最常见到的一个猛将叫杨光,那块头……”他啧啧回想,“就跟现在的小楠似的,那时候白老大身边的手下,专挑这种块头的,人家见了就孬了,最会唬人。”
姚岸见他终于说完,正想插嘴,陈家叔叔的手机突然响起,几人匆匆起身,向姚岸告辞:“阿立来了,我们先去看看他,改天再聊啊!”
说罢,他们便齐涌了出去,姚岸气馁撩筷。
☆、26征夺战
蒋拿以养伤为名,避而不来品汁,将手头一切事宜都交给了许周为,倒也未曾再找姚岸。
姚岸既已知道他冒名顶替,惶恐的同时也生了一揭到底的意气,只是陈家人总在寻陈立,她又不好直白相问,如此拖延便到了周六。
九月一日这天,她送小表妹去中隽小学报名,路上又替她检查了一下暑假作业,翻及数学作业本的最后一页,她心头一跳,停下步子摸出了纸笔。
小表妹奇怪道:“你怎么了?”
姚岸四顾一阵,将作业本按在了法国梧桐上,抵着龟裂的深棕色树皮开始勾画。
表妹才满十二岁,字迹生嫩,一笔一划都清清楚楚,没有连笔的势头,模仿起来并不难,但要写得一模一样,却又远远没那么简单。
姚岸平日念书,文科成绩不及理科,但她却写得一手好字,平时也勉强算是一个模仿能手,总替同学代替家长签字,直到念了高中才停止,却也锻炼出了这小小的能力。
数学题的答案里都是数字,姚岸照着写了两遍,才与表妹的字迹相仿,唯一的中文字“答”,她却写了数遍仍不太像。
表妹扯了扯她:“姐,你干嘛呀!”
姚岸收回数学本,塞进书包里说:“我试试看能不能模仿你的字。”
短时间里模仿不了,可蒋拿却做到了。
那夜的念头再次冒出,姚岸拽紧书包,紧皱眉头。
下午她回到品汁,东楼的同事将一摞资料交给她,伸着懒腰说:“总算下班了,你这周第一次加班,可能没有感觉,以后你就知道累了!”
姚岸笑了笑,坐在电脑前开始输入校对。
姚母打来电话,让她下班带菜回家,又说:“教师节就要到了,你要不要买点礼物啊,到时候给徐老师寄过去。”
“再说吧,最近没什么时间。”
姚岸敲了几下键盘,又听姚母说:“那我去给你买,我看你同学会最好是去一下,关系维系的好一点,等你以后就知道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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