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三弟是不是将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顾淮东冷笑,当初他才闹出那么小点事,就被爷爷修理得那么惨,现在顾丞东正走霉运,他该趁着这火努力扇扇风才对。
桌子上大摆着之前那家报社接连“无意”拍到的画面,顾丞东和一女子行为暧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是何关系,加上上次的暗示,很明显的在告诉众人,顾丞东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和自己的妻子相处不好。
顾丞东一扫那些图片,就知道里面某些照片是真,某些是合成,真真假假中,更让人信服。
但顾丞东自己,的确是一个不喜欢解释的人,既然别人已经认定,况且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那么无论过程如何,这些事件的确是由他引起。
顾继东看一眼自己的大哥,“我看这些事未必这么简单,我们才想出办法应对上次的事,对方就立即又放出这些照片。这种感觉,很像预谋很久了。众人都知道,现在三哥对顾氏意味着什么,打击了三哥的形象,自然能对顾氏造成不利的影响,会不会是有人以这种事针对顾氏……这样既能够转移我们的视线,又能够成功的破坏顾氏的声誉。”
顾淮东立即接口,“但愿每个人都和四弟一样聪明……只是,如果这些事真没有发生,别人又能如何利用?”
顾继东并不理会顾淮东的纠缠,“我想我们的当务之急不是确定这报道的真假,而是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四弟,就算你和三弟关系好,也不用如此为他开脱。”
顾淮东和顾继东同时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敌意。
坐在一边的事件当事人反倒一言不发,顾老蹙着眉看着自己这两个孙子,最后将视线移到顾丞东身上,“你说,你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由我引起,我愿意为此负责。同时为顾氏的声誉受损感到抱歉,我难辞其咎,但希望爷爷将这件事交给我自己处理。我给爷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顾老点点头,“就这样吧,不要再让我失望。”
“是。爷爷。”
顾老自己上楼离去,顾淮东又说了一些讽刺的话,才肯放过这个难得打击顾丞东的机会。顾继东看到这场面,不由得摇头,“三哥当真是坐得住,要我早就跳脚了。”
顾丞东坐在沙发上思量半响,“你也觉得是有人故意针对?”
“一般报道应该不会这么有严密性,我只是这样猜测。三哥可有得罪什么人?”
“我会找出针对我的人。”顾丞东并不想多谈。
“我就等候佳音了。”
到了晚上,无论杨锦凝有多不想看到顾丞东,还是得看到他。这里不是夜华,有客房给顾丞东住。
杨锦凝睡了一个下午,避免那些看自己各种奇怪的眼神,现在精神正好,离睡下还早。顾丞东和她相反,白天在家里待了许久,又赶回公司继续处理某些事。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无论你在背后多么努力,付出多少,别人的几句谣言就可以将你所做的一切化为乌有。顾丞东的绯闻,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好像有人故意将这事推动起来。
她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看到电视上正在介绍邓丽君的一生,说邓丽君一生有三大遗憾,她的一生正因为有了这些遗憾,显得更加完整。
顾丞东直接躺下,被这声音震得睡不着,揉着眼睛,慢慢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
他一言不发,她再僵持了一下,还是将声音关小了许多。
“睡不着?”还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的接下,“如果我是你,我也睡不着。”
他睨她一眼,根本不想和她多说什么。
“你说你也看我烦,我也看你烦,我们这算什么?”她自己笑给自己看,“你不觉得你该对这些天所发生的事给我一个交代?”
顾丞东躺下,她又将声音给开大。
“既然你已经认定,又需要我说什么?”
“那么,你是承认你和叶晚希是恋人关系?”
“你一定要纠缠这个,我也没有办法。”
“‘纠缠’二字不敢当,只是,至少现在,我贴着这个‘顾夫人’的标签过敏严重,还不允许我擦点药?”
“杨锦凝,其实我和别的女人不管有无关系,你根本不介意。你真正介意的是那个女人是叶晚希,只要是她,无论和我有没有关系,你都一样看不惯。只要不如你的意,你就不爽,怎么都痛快不起来。”
“原来你对我这么了解。”她转过头,“真难得,能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也不怕有损你的气质。”
“能在你心里给我加上气质,真是我的荣幸。”
“你说得没错,我只是介意那个人是叶晚希。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小三的女儿也如此维护。”
“只要有人对你讨厌的人稍微好一点,那么那个人一定就不长眼,这就是你的处事态度。”
“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可是,不觉得搞笑了些吗?你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和我说这些话?世界还没有开始颠倒,按照你所作出的事,我可是受害者。”
“受害者……”顾丞东给出讽刺的笑,根本不再看她,躺下后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他觉得滑稽。
她自己也觉得滑稽。
反正,都不在乎,这段婚姻,其实早已经没有必要。
从温暖走到冷却如冰的温度,还不如一开始就是如此的温度,至少心里不会奢望那点曾经有过的温暖。
35第三十五页:幕后真相
既然老爷子发话了,杨锦凝也只能待在顾家,不敢凭着自己的喜好随便出门。其实在这里和在夜华的小别墅没有太大区别,只要选择性的无视掉某些人的脸色,日子也过得平顺。她也无趣,自己拿着剪子,将花园里某些景观树的枝叶剪掉,当她发现众多的叶子能减出不同的形状时,便发现了其中的乐趣。
她踩着满地的树叶,再看看被自己折磨成早已分不清原本摸样的矮树子,感叹自己的破坏力还真不一般。
皮鞋落到树叶上,擦擦作响。
原本应该扑在她身上的暖光被身后的身影遮挡,将手中的剪子关起,用食指穿进握空,拿着剪子转了转,也并不回头。
“三嫂真有闲情逸致。”顾继东眯着眼睛瞧她,眼神多了难以辩解的光芒。
“本就是闲得过分的人,再没有逸致,这日子可怎么过。”
顾继东伸出手,拉着她刚剪过的某根树干,摇晃了好几下,几片叶子应动落下。青色的叶子,显出清晰的脉络,像人的皮肤,细看之下,也不过由无数三角形的格子组成。
杨锦凝抑制住自己想直接走掉的冲动,等着顾继东接下来的言语。她早就发现了,这顾继东平时表现得对家中一切事都不介意,可在关键时刻,他却更能够看清楚时局。她有意无意中,将他曾对她说过的话,拉她一起去做的事,全都联系在一起,好像他都能够算计清楚,并且分毫不差。
她不愿意将那些事实都当做是巧合,她喜欢将一个人的威胁值无限想象大,这样一来,自己才不会因错误的估计受伤。
“天气真不错。”顾继东感叹了两秒,“三哥现今正在查找那些报道的幕后人,虽然三哥没有解释,但那些图片,许多都是人为的合成,所以三嫂不必为此对三哥介怀。”
“原来是来当说客的。”杨锦凝盯着被她自己剪下的树,“你看这些被我剪下的枝条,对它们来说,其实很痛,可旁观者只会想着,反正它还会继续生长。旁观者就是旁观者……”
“三嫂的意思是对三哥找出幕后的人并无任何兴趣?”顾继东立即转移话题。
“这些都是你们顾家的事。”
“你们?三嫂确定没有用错词语?”
“为了表现你们的兄弟情深,你现在应该去帮你三哥排忧解难,而不是在这里陪我说这些无趣的话。”
杨锦凝拿着剪子就想走开,顾继东却幽幽的开口,“三嫂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在为三哥分忧解难?”
杨锦凝脚步一顿。
顾继东扯扯嘴角,“对于三哥而言,家和才能万事兴,将三嫂劝下来了,自然就是在为三哥分忧了。”
“我该为你们的兄弟情深感动?”她的语气明显的加重。
“忘记告诉三嫂了,我对幕后之人,已经有些了解了,不知道三嫂现在有没有几分兴趣?”顾继东走到她身前,拦住她想离开的身体,表情随意,笑容更是淡然。
“和我无关。”她没有心思和他说这么多,只是拿着剪刀的手,还是有些迟疑。
“也许三嫂是对的,这样的事知道太对的确会影响心情……只是,三嫂要知道,既然我能够查到‘真相’的事,三哥自然也清楚。”还不等杨锦凝做出任何反驳,立即又开口,“还是三嫂一直对三哥找到真相有信心?”
顾继东走了很远,她还站在原地。拿着剪刀的手,被剪刀割了几行红痕,她拿起剪子就将离自己最近的小树全都减下,从树子头,到下面所有的分支,最终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一长排的矮树,全都被她减成树干,可怜的立在花坛中,失去了原本的摸样,地上却堆着厚重的枝叶。
残枝满地,阳光阑珊。
一边路过的佣人看到这一切,眼睛瞪得圆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