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了!墨墨。”俞夏也倒戈在了肖文这边:“我们是你的家人,决不能看着你因为年轻不懂事而越发偏离原本单纯的生活轨道,这个孩子,咱不能生!你还年轻,往后还有很长的人生之路要走。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他就不会这么对你,让你没名没分的替他生孩子,这些道理,你深陷其中未必知道,可他在外面闯荡,他不可能不懂啊!墨墨,乖!听你哥的,我们长痛不如短痛!把孩子做了,离开他,过几年,嫂子再给你找个好人嫁了,咱不求多么富贵,咱平平安安过日子,成不成?!”
肖墨的眼睛已经肿的跟个核桃似的:“不成!我爱他!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的……我……”
“啪!”肖文一时气不过,伸手给了肖墨一巴掌。肖墨活了二十四岁,这是肖文头一次打她。连肖文自己都怔住了。
肖墨被打得踉跄,身子雍做在地上。
俞夏眼疾手快,过来扶住了她。眉眼朝着肖文睨了睨:“你这是做什么?有你这么逼她么?这事咱得从长计议!墨墨,来,先跟嫂子去客房,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休息!”
……
“怎么样?她睡了么?”俞夏刚关上门,肖文就抬起了身子,问着老婆。
“现在知道心疼妹妹啦?!刚看你打巴掌的时候,可凶狠极了。”俞夏掀了被子的一角,上了床。
夫妻俩就靠在床头,就着昏暗的台灯说着话。
“我这是爱之深情之切。夏儿,你是知道的,我们爸爸妈妈去的早,他们一走,我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人说长子如父,我一直以为,我为这个家算是尽心尽力的了,没曾想,墨墨竟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懊恼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你说我怎么这么笨?我早该发觉不对的。什么老板看重她?!原来不过是她靠着自己的年轻身体给我们换来了房子以及安逸的生活……我一想到,我如今住的,用的,都是墨墨通过这么卑劣的手段得来的,我就莫名的心痛。”
“哎……”俞夏也叹了口气,心疼的摸着丈夫今天发狠扇自己的那半张脸:“我看墨墨算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先前月份小的时候,我们怎么催她回家都不回,她选这个时候回来,态度又那么强硬。我看,让她打胎,恐怕会很难。”
肖文也伸手覆住妻子的手:“我也是知道的。”他颓然的倒在了一旁,声音轻的如同蚊蚁:“夏儿,能不能答应我,如果有一天,墨墨受了罪,活不下去了,你不要记恨她今天的执拗不听话,照样要尽全力的帮她,成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写这一章的时候,心情又些许沉重……也许,很多人都不懂,肖家三兄妹的感情,试想,父母早逝,三个人相依为命,妹妹在哥哥眼里是别人不可匹及的优秀,可如今,却让他发现了妹妹真实的身份,心情的低落可想而知,他恨这个社会,更恨自己没有能力……
妹子们,乃们也可以将肖文当成肖墨的父亲一般的对待!在我们做错事情的时候,父母也是这般,少的是责怪,多的是心痛。
再次问一句,陆地上的朋友,你们还好么?将你们的手挥舞起来,让我看到……
☆、第 31 章
咳咳……反正,我出门,已经不是在看风景了,而是在看人群。
八月初九是魏家千挑万选的好日子。
八月初八那天,按照罗军长老家的风俗,罗家请了一溜的长辈喝了甜酒,并分送魏怀生早些时候就运过来的猪腿子,那肥肥的猪腿子看的人通体舒畅,长辈们几乎都喜笑颜开的拉着罗萌说她嫁的好,夫君是既有才又有貌还有钱,罗萌顶着盘好的新娘头傻傻听着又傻傻笑着。
约莫快到晚上九点,罗萌靠着床头正想眯一会儿,就被罗母摇了起来,罗母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布。
“这是什么呀?!”罗萌揉着惺忪的睡眼,接到手里端详。
罗母很自然的睨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抢了过来:“虽说时代发展迅猛,可这手帕你小时候也没少用过吧?笨丫头,这就认不出来了。”
“手帕?”罗萌诧异了:“你给我纯白色的手帕做什么?”
“额……”罗母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你们行礼的时候,你把这垫在下面……”
罗萌只听了行礼两字儿就不淡定了,跟罗母娇嗔道:““妈!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人用这个的啊?!”
“什么年代结婚第一天也都得那什么……咳咳……听话……带上啊……”
“我不要。婚礼听你们的办中式也就算了,现在,又让我带着这个,你让人怎么想我,保不齐还以为我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呢!”
“有那么丢人么?你姐嫁过去乔家的时候不也带了么?再说了,中式的婚礼有什么不好啦。我就看不惯现在的年轻人,结婚穿那什么这个牌子那个牌子的婚纱的,穿的暴露也就算了,颜色还那么素。这结婚本来就是喜庆的事情,大红大紫的多好啊……我们那时候结婚……”
罗母又开始畅想“那时候”了,从小到大,听得多了,现在便自然再也听不见去。
她只笑了笑,垂下眼睑,手心不自主的攒紧了那张纯白的手帕,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过了初八的十二点,就算是初九了。时间快的,罗萌几乎没眨几下眼就到了。
那天,天还没亮,罗家院子就被一桶爆竹声震醒了。
罗母,罗芸还有罗家的远房长辈全一股脑的涌到了罗萌的房间里,她们这么郑重其事的,搞得罗萌也有些紧张起来了。
罗母一来,只平静了一会儿,就拉着罗萌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浸泡在花瓣水里的木梳子轻轻的给她梳头,嘴里轻快的念着歌谣。
“一梳梳到尾。”
“二梳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
罗母念到这儿,突然喉头哽咽住了。罗芸贴心的捏了捏妈妈的手臂,罗萌则是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她俩,继续喝着手里的燕麦茶。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罗母还是哽咽着念完了,刚放下手里的梳子,罗萌便腆着脸将她手里喝了一半的茶送到妈妈面前:“妈,喝一口。润润喉咙。”
罗母只低低的叹了口气,侧身去了一旁抹起了眼泪。
罗芸看了一眼嘟着嘴儿一脸无辜的妹妹,自己走到妈妈面前。
“妈!干嘛呢。萌萌是去过好日子的,怎么被你这么一哭,倒像是跳火坑一样。”
“呸!呸!呸!”罗母瞪了罗芸一眼,眼神肆意飘到正受长辈吩咐着的罗萌身上:“今儿是你妹子大喜的日子,不能说这么丧气话的。”
“我啊。”她的语气猛地一落寞:“我就是心里难过,你看萌萌这丫头像个傻瓜一样的,我唯恐还差什么没教到她,怕她跟在家里一样没规矩,到时候,婆媳关系不好相处,去别人家过日子嘛,总好不过家里的……”
说话间,罗母的眼睛又红了。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也难怪,自己放在心头疼的姑娘,转瞬间就要送人了。这心里可不就像是割了块肉一样难受?
屋里吵着闹着,不一会儿,晨曦就微露了,罗萌在众人的拥互下,从自己的窗户边儿往下看,正好看见了从车里下来的,穿着和她一般丢脸的复古新服的魏怀生。她扑哧一笑,转头跟大伙儿说着:“看,原本以为丢脸的是我一个人,没想到,啧啧啧……还有个人跟我同羞呢!”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被罗萌逗乐了。
魏怀生下了车,稳重的等着挑彩礼的小伙子先下来。满满十二石钭的彩礼,一字排开在罗家大院里。这么大的排场,引了不少人侧目观看,一则是,21世纪了,很少看见这样复古的婚礼,二则,这么风光又复古的婚礼很少见。
他嘻嘻笑着,也是在长辈们的带领下,拿着开门缝的喜钱把罗家的大门叩开了。
挑彩礼的小伙子一拥而上,很快将客厅“霸占"了。
罗萌听着楼梯处熙熙攘攘的人潮声,小红心砰砰直跳着。
她惊慌的同时,还不忘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嗯,很好,一袭大红色的贴身旗袍将她白皙的皮肤衬得越发水嫩,且样式跟魏怀生的中山装比起来,也不是太老土的,还是她有先见之明,特地去改了衣服的长度,变成直到大腿儿了。
“开门!开门!”外面一响起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即便房门反锁着,屋里的人也是条件发射般的立马重新堵在了。
“先把喜钱拿过来。”为首的婆婆妈妈大声的回了话。
“你不开门,怎么拿喜钱。”外面又是一阵闹腾。
屋里的人相视一笑,象征性的开了一条缝,钱到手了,外面的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小伙子们也给魏怀生开好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