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父亲有些火,声音也大起来,“这么重要的决定,都不跟家里商量一下,自己蒙头埋脸就做主张,这么多书都白读了?赶紧去跟们老师说,不出国了,要保研,听见没有!”
电话里隐隐还有秦珂的附和声。
心里冷哼一声,又有些悲哀,道:“板上钉钉了,还怎么改?”
说完之后格外地冷静,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好整以暇地等待父亲的爆发。
有种报复的快感。
果然,父亲那头气急败坏地嚷道:“定下来了?什么定下来了?不行不行,那马上来们学校,跟们老师说是烧坏了脑袋瞎做的决定,马上就来。”
一听父亲要来,也有些急了:“来做什么?不要……”“来”字还没有出口,耳边忽然没了声,拿到眼前一看,手机又关键的时候没电了。气得直跺脚,恨恨地把手机扔进包里,瞄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想也没想一把就拽住他,“借手机用下。”
他淡淡瞄了一眼的手,仿佛不认识般,心下一慌,他抽手就走了。
“雷一楠!”
他顿住步伐,隔了几秒才转过来,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也不看一眼,冷冰冰地递过来,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也顾不得那么多,抓过手机,默了默号码,谁知拨两个数屏幕上就出现一整串号码,没来得及细想,电话就通了,愣了愣,简直不敢相信。
“是。”
“小宁?怎……”
“哪儿?”问。
“马上就出门了,就学校系馆等。”
“来了也没有用,什么都盖棺定论了,学院名单都公布了。”
“……!,别说了,一切等来了再说,们一起去找顾老师。”
“找他做什么,认识他?”心里一痛,“跟他有什么关系?自己做了决定,谁也不能阻止!”
“程宁!”父亲那边也吼了起来,“警告别那么任性,只要是爸,就得听的!不保研可以,但不能出国!”
气得浑身发抖,觉得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涌。
“不要们的钱,但却知道们想要的,”怒上头顶,反倒出奇地冷静,冷冷地道:“那笔钱是母亲给的,出国用它天经地义,们想留给程多多,没门!”
“好啊,程宁,”父亲那边也万分激动,恶狠狠地道,“真是没想到自己养了个白眼狼!不让来,偏偏要来,让们老师同学都来看看,是如何孝敬的父亲,如何关爱的弟弟的!”
“不吃这一套!”再也忍不住,冲着电话大喊,“这个国出定了!”
说罢,狠狠一掷,电话带着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砸了墙角。
捂着脸,脱力般地蹲□来,蜷成一团。
心力交瘁,周围的一切都与无关。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旁边蹲下来,声音有些冰冷又有些无奈。
“好像扔的是的电话。”
心下茫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尝到无边无际的恨意。
“喂……”有不耐烦地推了一把。
霍然起身,径直走到墙边,找到那手机,用尽全身力气,踢了一脚,又死死地碾脚下。
雷一楠冰冷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薄怒:“干什么程宁?”
“干什么?”冷笑地看着他,“倒不如问问干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活着,
还没有被工作累死,
而且打算用余生来忏悔停更的日子。
丁丫抛头鼠窜ing……
【PS】谢谢红尘妹子,在我停更的日子,还给我扔了个地雷……
感动地掩面而泣……
☆、64炼爱
“干了什么?”雷一楠接口就问。
深吸一口气,指着地上的手机,一字一句地问:“怎么会有父亲的电话?”
雷一楠一愣:“之前碰过一面,伯父就问要了。”
上前一步:“那么保研的事儿,出国的事儿,都是告诉他的?”
雷一楠眼神闪了一下:“……他问,难道不说?”
“……”气得说不出话来,怪不得父亲能及时了解的动向,的每一丝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原来他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了内线,而这个内线不是别,竟然是最亲近的朋友——雷一楠。愤怒像一个充气的气球心中快速膨胀起来,尝到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滋味,眼睛死死瞪着雷一楠,视线变得模糊。
“唉,别哭啊……”雷一楠冰冷的面具终于破碎,眼露慌乱,道:“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懂个屁啊,”又急又气,忍不住朝他大声嚷嚷起来,“什么都不知道,跟他胡说什么?! 那是的家事儿,有什么资格说长道短的?!……”
“没说什么啊,”雷一楠也急了,慌忙澄清,“程叔叔就是关心保研上没上,都如是回答的,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他关心保研上没上?”好像听到一个巨大的笑话,“他那是什么关心?他关心的是手里的钱!还跟他别的什么都没有说,还嫌说的不够多吗?还想跟他说什么?”
“程宁?”雷一楠愣愣地看着,又惊讶又发蒙,他眼里还闪着询问和争辩的光,可开口语气却软了下去:“对不起,程宁。可能是做得不对,但先别着急,先跟说怎么了。跟爸吵架了?”
无奈的冷笑,若真是平常家父女吵架就好。可惜这天下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即便是血浓于水,最终也会为了钱财反目成仇。起初父亲的示好,还以为是想弥补这多年来散失的亲情,到头来却发现他的最终目的只是手里的钱。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种冰凉的悲怆,旁若是被外算计,被外欺负,起码还可以回到家里的温暖港湾,而却偏偏相反,欺负自己的不是外,反而是亲生父亲。
看着雷一楠,心中万念起伏又万念俱灰,听见自己咬着牙、压抑着语气,对雷一楠说:“如果还认这个朋友,请不要再跟他有一丝联系。”
雷一楠有些尴尬,试图劝慰:“程宁别任性。他是爸爸,以前和爸爸也闹过脾气……”
“不是,”打断他的话,仰起头,愣愣地道:“他不是爸爸。”
墙角爬过一只小小的壁虎,仰着头空气中嗅了嗅,嗖嗖嗖地迈腿爬走了。
“说什么?”雷一楠瞪圆了眼睛。
平静地看着墙角,古井无波地道:“没有爸爸。”
“说什么?!”身后忽然炸起一声惊雷。
扭过头去,只见父亲气急败坏地站身后,身旁还站着秦珂。
好了,他们终于还是来了。
“说什么?再说一遍!”父亲大步跨过来,劈头就问。
忍着泪,一声不吭,转身就要走。
父亲一把抓住:“程宁今天把话给说清楚了,什么叫没有爸爸?不说清楚甭想走!”
的手被抓地生疼,迫不得已转过身来。雷一楠见势不好,上来拉住和父亲,打着汤圆:“叔叔,小宁,们别激动,有事好好说咱好好说。”
“同学,也看见了,”父亲扭头就冲着雷一楠道:“程宁连亲爹都不认了,说、说读那么多年书有什么用?省吃俭用含辛茹苦把她养大,还没指望着她给点赡养费,先倒六亲不认了……大伙都来看看,来评评理,”父亲提高了声音,“怎么养了个这么不孝的女儿……”
此时临近吃饭的时候,学院来来回回的不少。虽说们站的地方是个角落,但是父亲声音一大,已有不少朝这边看过来。
极力控制着情绪,压着声音道:“行了,有什么事们出去说,别再学院里闹。”
父亲见面露妥协,倒也没有深究,道:“也别出去说,正要找们老师。”
“他不。”
“都没有说是哪个老师,怎么就知道不?”
“哪个老师都不。”
“、这孩子……”父亲又要爆发。
“别生气,老程。”秦珂上前一步,用眼神制止他,转过头来,轻言细语地对道:“小宁,也知道们今天来的目的。说到底,们也是为了好,一个女孩子家,离乡背井的,跑那么远,又是何苦呢。若是想深造,国内也不是不好啊,阿姨打听过了,像这样保研的,还会有助学金和奖学金……”
“够了够了!”受不了这样的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厌烦地打断她,毫不留情地道:“也别说了,心里想的什么们彼此都清楚得很,没有必要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猫哭耗子假慈悲,阿姨您请回吧,们都请回吧,别再装模作样地做无用功了。”
秦珂的脸迅速一阵红一阵白,忍了忍,终究没说话,眼睛却像刀一样逼向父亲。
“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父亲瞪着眼睛。
又有朝这边看过来。
“回去吧。”不想再纠缠,也不想让看笑话,几乎是恳请地哀求他们。
父亲似乎没有听到,反而伸手朝门口示意了一下,高声叫道:“顾老师!顾老师!”
的心顷刻停跳了一拍。
门口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