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酒。”范宠宠也跟着笑,举起杯子,很是豪爽。
一分钟过去了,一瓶酒光,五分钟过去了,又一瓶酒光…………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他们似乎惺惺相惜,没有顾忌喝个痛快。
范宠宠酒量不行,加上苏夜来之前就喝了不少,没几分钟便不清醒了,苏夜不同,在女人群里打滚的他早就练就了一身千杯不醉的本事。
这下有问题了,一个清醒的男人,一个醉酒的女人,一路引来注目礼。喝醉酒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安静睡觉,一种是大吵大闹,显然,范宠宠属于后一种。
这下可苦了苏夜了,托了某个醉酒女人的福,苏夜第一次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惹来频频回头率。事情是这样的:
趴在苏夜背上昏昏沉沉的范宠宠小嘴不知疲倦:“苏夜,苏夜。”外加挥舞这小手,直接招呼苏夜,嘴里还大喊,“我没喝醉。”
“我知道。”苏夜无语,无奈,只能依着。他怎么不知道呢,可没有人会比他还了解女人,女人喝醉了都说没有醉。
范宠宠开始悲天悯人了:“苏夜,我可喜欢管北城了,喜欢十四年了。”
“我知道。”苏夜无条件附和,免得惹来路人指点。
范宠宠又开始抱怨连连了:“苏夜,我难受。”
“那就别说话。”苏夜着实被吵得头疼。
范宠宠突然来兴致了,在苏夜背上雀跃:“那我唱歌给你听吧?”不等苏夜发表意见,嗓子就开唱了:“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
路人瞩目,苏夜无奈,只能哄着:“范宠宠,回去再唱,好不好?”我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的。后一句苏夜省了,反正说了也白说。
背上某个女人不乐意被打断,嘟着小嘴反抗:“我不!”自顾接着哼哼,“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
苏夜无语凝咽,保持无奈:“女人,麻烦。”顿了片刻,再加了一句,“喝醉的女人更麻烦。”
就这样,苏夜一路被作为马戏团的成员,接受注目礼。背上某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女人一路张牙舞爪。
顾北北拿着一份地图,抬着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再低头对比了一下地图上的标注。顾北北拧着的眉头稍稍松开,额际还有些许细密的汗珠,她却欣喜地笑了:“没错,就是这了。”
顾北北收起地图,放在旅行包的夹层里,开始往入口深处走去。这里是北方的某省的一个小山村,有一股与世隔离的味道,虽然没有高楼大厦,可是空气很好,顾北北觉得人也轻松多了。
越往深处走,人群似乎渐进密集了,顾北北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就像大姑娘出嫁头一回,什么都觉得新鲜。顾北北左逛逛,右看看,有很多东西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不过顾北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那些村民们一直看她,不过还好他们都很好,眼神很友善。
顾北北四周巡视了一番,跑向路边摊,向一位面相和善的大婶询问:“大婶,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佛狸的?”
卖手工饰品的大婶提起头,看向跑得小脸通红地顾北北确认:“佛狸?”大婶拧拧眉,觉得熟悉,在哪听过。然后大婶开始仔细回忆这个熟悉的名字。
顾北北眼里闪着亮亮的的光,破口而出的希望:“对,不是本地人,是迁移过来的。”
大婶沉吟了好一会儿,眉头松开,一脸恍然大悟,重重点头,笑得和蔼:“哦,我记起来了,想想家好像有个叫佛狸的小伙子,也是后来搬来的,租住了想想家。”怪不得熟悉呢,原来是找想想家的租客。大婶憨厚地挠挠脑袋:老了,记性不好了,前几天还见过,居然就想不起来了。
顾北北满脸雀跃,激动地抓着大婶布满老茧的手,急急问”“真的?他叫佛狸吗?是叫佛狸吗?”
佛狸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了。顾北北心里止不住的颤抖,那是一种千辛万苦后的甘甜。
大婶又想了想,才重重点头:“嗯,想想就是这么叫他的,长得听斯文秀气的小伙子,总爱摆弄一些花花草草的。”
顾北北觉得不敢相信,低头痴痴地自问自答:“摆弄花花草草?是佛狸,真的是他。”她抬起眼,眸子里闪烁着闪亮的星光,美丽极了。她迫不及待地问:“大婶,那那个想想家怎么走?”
大婶伸出右手指了一条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行了,最前面那个独立的笑平房就是想想家。”
“谢谢大婶,谢谢。”顾北北颔首致谢,笑着转身,似乎一刻也不愿耽搁。
大婶摆弄这地摊上的小饰品,久久不能回神:“这城里的姑娘长得可真好看,那皮肤白白嫩嫩的,不像我们家丫头。”
顾北北沿着大婶指的路一直往里走,一颗心急切又害怕,终于要见到佛狸,可是心里却又害怕是乌龙,地图上的咫尺距离,她走得很辛苦,如果不是佛狸,顾北北真的不敢想象,一路的期待,一路的祈祷。
低矮的一楼平房,阳光从树缝里楼下,在地上打下一层斑驳的暗影。
院落里中满了高低参差的花草树木,微风中似乎也夹杂了一个青草的香气。
佛狸埋着头,认真地摆弄手里的一盆刺葵,手里的动作轻柔却很专业,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现在想想就觉得她的佛狸哥最有魅力了,杏黄色的太阳光打在佛狸哥专注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佛狸哥不像村里的小伙子一般黑布隆冬的,佛狸哥总是干干净净的,身上带着一股花草的味道。想想痴痴地看着,似乎听到心的某个角落,一声脆响,有娇滴滴的芽儿长出来,那东西叫心动。
想想看着佛狸眼神专注,也不禁看向那盆被佛狸放在手心的植物,有些许的自豪,那可是她的杰作,想想自顾问:“佛狸哥,你看怎么样,这个盆栽是我弄的,好看吗?”
“嗯,好看。”佛狸将刺葵摆正了一下,点头。
“佛狸哥,我跟你去后山吧,我可以带你去摘风信子,还有含羞草,我都认识呢。”苗想想白皙的小脸上有隐约的绯红,她怯怯地问佛狸,手指搅动,泄露了少女的心事。
佛狸站起身来,无意识地拉开了苗想想的距离,有些疏离地拒绝:“不用了,想想待在家就好了,山上女孩家的去不好。”
佛狸的眼神云淡风轻,苗想想觉得佛狸的眼睛很漂亮,可是就像漂亮的木偶一般,没有生机,似乎佛狸的眼里从来没有过任何情绪。
被拒绝的苗想想觉得难堪,却因着是女孩子,还是害羞居多,她撒娇般地憨憨抱怨:“有什么不好的,佛狸哥是不是讨厌我,所有才一直不愿意理会我。”说完嘟着小嘴,凝着眉头看佛狸。
佛狸就像这九月的风一般,永远平平静静的,没有波澜。
他似乎没有看到苗想想皱起的眉头,轻描淡写地说:“怎么会,想想收留了我,是我的恩人,我感激都来不及。”
佛狸是感谢苗想想的,至少现在他过的很安逸,有个安全稳定的住所,却也只有感谢而已。
只是似乎苗想想要得不够,她走进一步,痴缠的眸光笼着佛狸:“我不要你感激,我要你——”
我要你喜欢我……
这是苗想想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话,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然当她想说的时候,却没有来得及开口。
“佛狸。”一声喊叫打断了苗想想到了嘴边的话。
苗想想忿恨地看向破坏她告白的人,一转头便看见一个女孩迎面走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苗想想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美丽的女孩,就像电视里的明星一般那样耀眼,可是下意识里她不喜欢这个美丽的女孩,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喜欢的佛狸哥,苗想想第一次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突然,佛狸手里的花枝坠落在了地上,毫无预兆,就像突然而至的顾北北,同样毫无预兆,让佛狸措手不及,只知道痴傻般地看着,不可置信地问:“北北?”
是梦里吗?因为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的人儿,可是为什么那样清晰呢?佛狸突然不敢呼吸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醒了他的梦境。
原来,他是这样想念这张脸,似乎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顾北北快步跑进来,抓着佛狸怔愣在半空的手,恬然地对着佛狸笑:“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佛狸,能见到你真好。”
久久,佛狸不敢动,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有温度,有气息,似乎佛狸还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最喜欢的气息,那样清晰,手上温热的触觉,佛狸才发觉,真的是她,是他昭思暮念的人儿。
“你怎么来了?北北,你找来做什么?是不是管北城还是不放过你?”佛狸渐进清明,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顾北北的安全。
“我很好,什么都好,不好的是你,佛狸你有没有怎样?身上的伤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