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璟儿这才发现,他们周围已经围过来一群人,而且叶哲还压在她身上。
苍天啊,给我道雷吧!(她内流满面~~)
叶哲看着她红透的脸,不禁笑起来,起身,抱起她。
“别再乱动了啊,我先送你去医院!这个锁片绝对不是你的,你得给我交待清楚!”
郭璟儿只是瞪着他,没再乱动了。
交待?难道他是警察?
叶哲抱她上车,人群散开,车纷纷开走。
只有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原地,车窗半降,车厢后座坐的男人头发花白,眼睛直直盯着叶哲的车。
“程董!”秘书拿着图纸上车。
“怎么样?”程彦修淡淡开口,目光一直落在车外,叶哲已经开车走远。
“我仔细去看了一下,刚才那位小姐手上拿的锁片跟您的图纸上的形状一模一样,只是没法近距离看,也看不到锁片后面是不是刻着字。”
程彦修脸上浮上一层哀伤,那个时候,咏梅只是说她找到他们的女儿,却没有告诉他在哪里,更没告诉他是谁,还再三告诫不准他查莫东廷的事。她出事后,他有调查莫家的事,却是一无所获。
“程董?”秘书喊他。
“派人看着那女孩,查查她背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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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瑾年发现锁片不见了,急着退回去找,沿路一直返回到机场,都找不到。
尹峰问她,她也不说。
直到莫东廷的电话打来询问,她才放弃,锁片背后的事不能让东廷知道。
丢了也好!
丢了,她的身世就可以永远瞒住吧!
知道她身世的,现在只有关咏梅和安琪,安琪不会说,说出来,对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可是,她不知道,如果关咏梅是她亲生母亲,那她的亲生父亲呢?是否还在世?关咏梅是否已经告诉他……
如果,她亲生父亲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如果她的亲生父亲找到她……无疑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她有些无力的撑着额头。
她觉得这次回来,真的是一个最错的决定!
可是,她没办法,她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尹峰将她带到一处极隐蔽的别墅。
豪华别墅,水晶灯在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斑斓的异彩,娇艳的玫瑰还缀着水珠儿,静静绽放在别墅每个角落,满室的馥郁幽香。
她有些讽刺的弯唇,他这是,金屋藏娇?
尹峰带她去楼上房间。
她洗了个澡,换身衣服,上床,感觉有点累。
大约暮色十分的时候,听到有车开进院子的声音。
她也懒得动。
好半天,都没有听到预料中的脚步声。
莫东廷在楼下吩咐尹峰处理李丙胜的事。
尹峰早就开始着手全面收购李氏企业的计划。
他倒有些可怜李丙胜了,利用苏瑾年牵制莫总?他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本来李丙胜耍小心思利用莫总的声势,如果莫总心情好,他还不一定会‘死’。可他的心思动到苏瑾年身上了,他就必‘死’无疑,还是永世不能翻身的那种!
房间的门开了,苏瑾年心缩紧,身子不着痕迹往被子里滑了几分,装睡。
莫东廷进来,直接去了阳台,关上滑门。
烟雾升腾缭绕他指尖。
苏瑾年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那样孤清的背影,遗世独立于静夜巨大的黑幕。
这样看着,只是这样看着,她的心就隐隐疼起来。
她和他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海底。
世界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有深埋心底。
有泪滑落,她闭上眼睛,泪被枕头无声吸走。
感觉床微塌,背后是他炽热的胸怀,他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在她身边躺下。
苏瑾年完全是潜意识的反应,挣脱他怀抱,坐起身子。
他也跟着起身,望着她,眸色深沉,旋即自嘲地牵动唇角,“装睡?”
苏瑾年不看他,抿唇不作声。
他起身,掸了掸折皱的衣服。
“给你五分钟换衣服,我在下面等你!”
“我不想出去,我累了!”苏瑾年断然拒绝。
莫东廷淡淡抬眸,眸色森冷,“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不’字,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苏瑾年压下心痛,弯唇轻讽,“这么说,莫总是想将我彻底的金屋藏娇?”
他望着她,“你喜欢当金丝雀,我当然要给你最华丽的‘牢笼’!”冷冷说完,转身开门出去。
“嘭——”门摔得巨响。
她偏头,窗户玻璃映出她苦笑的脸。
他生气了?又生气了,既然大家在一起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苦苦纠缠?心里的苦渗到唇边,笑得比哭还丑!
罢了,哭或笑都已经这样,都逃不脱,谁又会在意她的感受。
过去翻出一件裙子,穿上,随意挽起长发,脸色很不好,她也懒得化妆,最好让他一看见就倒味口。
下楼,尹峰在等她。
“苏小姐,莫总在车上等你。”
苏瑾年微点头,挺直腰下去。
车内的气氛还算好,没有想像中的那般压抑。
苏瑾年眼睛一直落在窗外,昏黄的光影落进她眸底,漾起几许清波。
路过教堂的时候,蓦地,“砰——”金色的火光,在夜空中绚烂的绽放开来。璀璨的光在眼眸中瞬间蔓延开,然后薄薄的覆盖到脸上,粉碎而成的无数火星,悄然消散在夜风中。
教堂旁边草地坪上,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秀表演吸引了她的目光,这是商家为了引领夜间婚礼办的一个秀。
草坪上站满了围观的群众,男女主角表演的淋漓尽致,白色婚纱如梦似幻衬托着黑夜,展现出一幅时尚美丽的
画面,人群时不时传来喝彩声。
又一大丛烟火在夜空中绽放,遥遥巨响传来,一瞬间,整片深蓝夜空,亮如白昼。漫天华彩,飒飒飘坠。
莫东廷凝视她侧脸,幽深的眼眸在不断飘落的焰火映衬下流淌着虚浮的光,那些焰火不断落下,落下,那么的深沉和荒芜。
苏瑾年看得模糊了双眼,无意识幽幽开口,“如果,我们不是……我已经是你的新娘了!”
莫东廷心微颤,看着她,“如果我们不是什么?”
苏瑾年回神,为刚才的失言后怕。
“如果,我们不是有那样一段孽缘,我已经是振南的新娘了!”
莫东廷脸阴沉下去,握拳,憋了半响,脸色铁青,胸口窒闷得很,盯着她,振南振南叫得好亲热!
她却盯着自己指尖,一副不以为意地淡然。
他强势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看着他。
他恨死了她现在的淡然,不以为意地看着他,她居然敢做出这种表情,该死的,她居然敢人在他身边,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纵有千般怒意,终是忍下去。
怒极反笑,“听你的意思,你还没死心,还想离开?”
“你不可能囚、禁我一辈子!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走!”她说得坚决。
莫东廷胸口窒息得生疼,唇边的笑意却愈加深。
“我看你是还没搞清状况。”掐住她下巴的手收紧,逼近她,“苏瑾年,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过你,我就是要囚、禁你一辈子,这是你欠我的!”
她涨红了脸,恼怒,“我不欠你什么,我是个人,不是你莫东廷的宠物,我的世界已经没有莫东廷的,我已经不爱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将我留在身边,这个事实永远都不可有改变。”一口气说完,她别开脸,望向窗外,胸口微微起伏,心已经痛得麻木。
他长臂一舒,强势将她捞进怀里,牢牢禁锢着,任她挣扎。
附在她耳际,用最温柔地呢喃说出最冷酷绝情的话,“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你最好,好好守住自己的心,不
然,你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里!”
她拼命地抵抗着薄弱的泪腺,轻哂,“永远都不可能。”因为她一直深爱着他,她一直就活在痛苦里,只是他不知道。
他如遭电击,原来,她是真的下了决心,要将他,将他所有的一切从心上剜除,他好想问她,会不会‘痛’?
他看着她,眼角敛成冷厉,“我会让你尝尝悔不当初的滋味!”
她冷笑,“我已经悔不当初了!我后悔遇见你,后悔爱过你,更后悔生下你的孩子,我……”
“啪!”她冷绝的话语被打碎。
他不想伤害她,那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却像烙印灼在他心上。
苏瑾年强撑着盈眶的泪不掉下来,瞪着他,“打吧,你最好打死我,不然,还有更难听的话!”
他将她闷进胸膛,狠抽一口气,“你就不能乖一点吗,疼不疼,告诉我,疼不疼……”满是心痛的声音。
如果一个男人,他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哪怕你倾尽全力去爱,依然只能仰望他,一直仰望着,直至沦为尘埃。如果这样的男人,他肯为了你放低身段,不在乎你的背叛,不在乎你的绝情,你痛,他比你更痛,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也要留你在身边,你还会忍心拒绝吗?
她的心似在烈火中煎熬,她抵抗着,隐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