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家的脸抽搐了一下,看了房间一眼,“你确定不会出人命?”
尤卓笑开,看向门的眼神是困倦的淡然,“做人还是要长点记性的。我回去休息,你……可以守门,不过那位金小姐不可能嫁给你。”
低低的笑,玩笑的费家怒目而视,“滚去睡,两个小时以后约见的美国客人该到了。”
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恐惧却无愤怒,断断续续的哭声,“把那个拿开,啊,你这个变态,蛇……不要……老鼠……啊……”
费家又是一脸黑,不管死不死人了,转身马上离开,估计雅泽把这个女孩儿当玩具了。
实际上,那个看起来温柔的如瓷娃娃般的非男非女的巫师,智商永远都停留在了12岁。
一个小时以后,尤卓还在深度睡眠中时,一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这片土地上,下来两个男人,烫的笔直的黑色西装,眉锋唇紧,沉默的看着这个城市。
Hoho……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城市了,为首的男人微侧头,“修,你说我可以打电话给那位女士吗?”
左手边的男人扯扯嘴角,帮他拉开车门,“如果您还想偶尔和她说一两句话,最好不要。”
“也是。”男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厚厚的嘴唇是一种专属于中东的性感,转身上车。
修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将手里的资料及分析报告念给他听,齐刀的世界里忙到他很难吃完一顿悠闲的午餐,不过,他赶来这里,为了一个女人。
修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齐刀摇摇头靠回椅背上,“修,这次我们不是主角,看着就行。”
修不解,那尤卓请他们过来干什么?
“嗯。”齐朗笑,阳光半阴面牙齿白得晃眼,“一笔勾销。”
“嗯?”修还是不理解,话说他这个金融天才似乎情商不怎么高。
“尤卓是想,他老婆的账他来还清。”齐朗最初接到尤卓meil过来的合作方案时,真的是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短短的时间,各方面都能顾及周全,如果他没猜错,这一次,常安栀那女人怕是永远都出不了尤卓的围城了。
以前……她很讨厌婚姻,以前……齐朗低头笑,是,那是以前了。
他们一行两人,以度假的方式来到了中国,并且确实也一直在度假,齐朗亲眼见识了安栀口中的雄伟建筑,笑叹,却不敢再回忆。
她已是别人的妻。
飞机到达那天一小时德尔会议之后,再见到尤卓已经是五天以后的凌晨时分了,楼台水阁,古风古韵的私人会所,在座的还有另一位当年一见面就对他拔枪的莫天豪莫先生,齐朗面无表情的坐下来,不发一言。
“三条线,第一,霍太,第二,曾家,第三,常雨晴。”费家把合同案放在其他两个面前,继续往下说,“齐先生的承业建设一直想开拓云南地区,明年这时我们保证你的集团顺利进入。莫司令明年就要退下来,莫参谋长继续高升的阻力曾家我们会帮你解决,保证莫家不落下话柄。”
莫天豪笑的有些不能理解的看尤卓,“尤先生是觉得自己本事过大了?”
尤卓笑,,依旧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你这件事不是一直在找枪手吗?”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解决不了。”莫天豪特别气愤他这种将他推出门外的疏离感,明明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去帮安栀。
“可是你到现在也没成功。”尤卓一语中的,树大根深,莫天豪再有能耐也要一点点瓦解,这是中国,这是北京,不是华尔街那样充满一夜坍塌一夜暴富的奇迹的地方,可是,时不待我,莫天豪需要加快速度,那么就需要外援。”
“可是,你为什么……”莫天豪皱眉,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他并不想把它变成一个交易。
窗外夜色朦胧,晕黄的灯光倾洒在三个男人身上,齐朗有种置身事外的悠闲,莫天豪眉头紧皱,尤卓,尤卓是浅浅淡淡的忧伤又无可奈何。
“从此以后,她和你们互不相欠。”尤卓提笔签下两份合约,里边提供的东西,人脉是隐形无法估量的,而资金却是看的再清楚不过,那几乎相当于瑞生十年的纯收入。
“她要和我好好生活。”尤卓放下笔,突起的指骨锋利回合,浅淡的强势,“明白我的意思吗?”
齐朗咧嘴开心的笑,承业建设是他最近一两年最麻烦的一件事,既然有人帮他解决,最好不过,提笔刷刷的签下来。
成人之美?不,这也不能算,来之前他就看的清楚,不过,也许因为莫先生和尤卓是好友而无法理解,不过……齐朗伸手和尤卓握手,这是个值得安栀托付终生的男人。
比起那些尤卓要他们帮助解决的两条线,这两份合约不知道难了多少倍,可他丝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拉进来,给一个借口,还了安栀的人情。
其实,大可不必。
不过,男人嘛,有时候也很小气。
齐朗干脆利落的来了又干脆利落的走了,莫天豪签了合约让人拿了酒过来,尤卓沉默的陪着他一杯又一杯的喝,阳台月光盛满,冰凉的冷。
他们认识将近十年了。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直到酒瓶堆了满地,莫天豪才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离开。
“尤卓,我不能说对不起,可是,尤卓,我真心祝你们幸福。”
尤卓提着手里的酒浅浅的饮,不置一词,手,颤了一下。
53、背后,尖刃
冷空气似乎一下就穿越了西伯利亚直下,尤卓按下车窗感受萧瑟的冷气,并不想在这时候叹息,可是他突然好想念安栀。
“还有二十分钟。”前排副座上费家递给他一支手机,无奈的笑。
尤卓也只好无奈的笑,不发一言的接过手机,这支手机上全部都是未接来电,来自于另一半球的同一个女人。
“Hello。”轻轻的细声,似乎还在梦中,尤卓在这一声响在耳旁时才惊醒,他早已不知觉的拨了出去,那边,现在应该是凌晨。
安栀迷迷糊糊的开了一旁的壁灯坐起来一点,看了看亮光的手机屏,顿了一下才又出声,“尤卓?”
“是我。”尤卓低哑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那边,安栀的心像被绞住了一样的痛。
“有事?”平静了呼吸,才能更好的说话,安栀咬牙。
“没有。”尤卓勾唇一笑,凌厉的眉锋一瞬间的柔和,“只是,我想你了。”
上一句让安栀差点摔掉电话,下一句又差点让安栀失手将电话掉到地上,这世界上只有尤卓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暖色的光线静静安伏在安栀好看的眉眼上,片刻之后,她轻轻的声线柔和而美好,而尤卓用此生最快的心跳记忆,不能遗忘。
“我也想你,尤卓,我很害怕,我没有怀孕过,我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尤卓,我很害怕……”
安栀有点语无伦次,她害怕,她恨害怕,她孤单一个人面对自己的孕育,孤单的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她不知道对谁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如此软弱。
静静的空间里,安栀细细低低的声音充斥了尤卓整个心脏,她好像哭了,是不是?她好像哭了,尤卓抓着文件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青筋毕露。
调整还几次声音才算平稳,尤卓轻声哄慰,“安栀,乖,安栀,我很快就会回去,很快,这边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好不好?安栀你乖好不好?”
寂静的车厢里,男子温柔低沉的声线静谧动人,司机先生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后排的男人,据说……这就是瑞生的老板Evans,是不是……搞错了?
费家皱眉,别人也许听不出来,尤卓,可能要爆发了。
果然,下一秒,清脆的破裂声响在后边,费家不敢回头,司机先生更是吓的连手都是颤抖的,谁都知道……瑞生老板发怒只有一个结果。
“费家,动作加快。”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尤卓黑漆漆的眼底怒海翻腾,安栀那一句我害怕让尤卓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决。
初见,这个女人如铜墙铁壁般让人无可奈何,是他给予了她软弱,是他让她有了害怕的种子,尤卓宁可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大公主,他守护在侧,看她盛气凌人,帮她守卫她在乎的所有东西,让她永远无忧愁,无苦痛,无软弱。
他陪伴在侧,给她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安宁。
“晏安,暂时回国一下。”尤卓拨了另一串号码,打给深夜睡梦中的顾晏安,那头短暂的愣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好’,挂断。
前排费家转过身来,恭敬内敛,“老板,到了。”
尤卓抬头,车前方是一座废弃的工厂,阴雾的天气下是一种阴森的恐怖,费家开门,碧绿色的袖口闪耀而妖异,如同此刻的尤卓。
斑驳的青色已然颓败,辨认不清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一地,一束光线在拐角处斜照,一抹挺拔的身影之后,两排站的笔直的人全都垂头肃穆,魏明看着来人一笑,站起来迎过去。
“你可没说她是吸毒。”
尤卓看了看前方正不断抽搐的女人面瘫似的回答魏明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她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