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老爷子感染了,他也很激动,叫来勤务兵,让他立刻帮自己买回去的票。
勤务兵很惊讶地看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是自己耳聋听错了。
最后,他是自己开车,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连着开了上千公里赶回了陆家老宅。
那个叫宋落雪的,是他的妻子,刚给他生下儿子的女人很虚弱,看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上眼,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很虚弱的样子。
他不爱她,同样的,她也不爱他,这点他在结婚之前就知道。
他心里有他的玫瑰花,同样的,她心里也有她的白月光。
他和她是被陆老爷子强拧在一起的瓜,既然是强扭,注定了不甜。
站在床边,对她淡淡道了声,“你好好休息。”就转身去看保温箱里的儿子。
事情已经过去整整二十七年,初见自己儿子的一幕,却像是昨天刚发生过一样,好小的身体,真的好小,小脸红红的皱巴巴的,只有他半个手掌这么大,看起来那么的羸弱,那么的需要他的保护。
柳惜月看陆峻峰目光凝滞,就知道他又在想那个女人了,“哎呀”一声,眉头蹙起,手
捂住胸口。
陆峻峰恍然回神,想到一半的记忆被他断隔开,“惜月,是不是又难受了?”
柳惜月淡笑,微微蹙起的眉,更让她凭添上几分病态的美,正是因为这份孱弱的美,让她被陆峻峰放在心尖尖上几十年,“峻峰,我没事,老毛病了,挺一挺就好了。”
陆峻峰拢了拢怀抱,下颌抵在她头顶上,声音有些飘渺,“你呀……”
柳惜月还在等他的下文,结果,他却箴言不语了,多少年了?有二十多年了吧,自从那个叫宋落雪的女人死后,他和她在一起时,常常就容易走神。
……
再次回到陆希南的公寓,温郁忽然有点不习惯。
似乎觉得自己又一次话多了,在告诉完温郁关于一些陆希南的事后,赵阳那丫头像被什么在追一样,嗖地下就跑了。
拿钥匙开门进去,她以为不过一个星期,短短的五天,一切都应该还是老样子。
天呐,袜子衣服凌乱的扔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几盒没泡的方便面。
温郁石化了,惊呆了,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叫陆希南的男人干出来的事吗?
身后传来开门声,她偏过头,是脸色有点难看的陆希南。
温郁没说话,把头又偏了回去,撸起衣袖开始收拾。
陆希南一直没说话,温郁只当他不存在,手脚麻利的干自己的活,心里却嘀咕开了,这男人还是纪律严明,事情都亲力亲为的军人吗?
怎么家里会乱成这样?
随意整理着沙发上的一堆衣物,温郁被自己捏在指尖的东西,愣住了,那是一条……男式内裤。
温郁囧了,像触电了一样,下意识地就松开手,陆希南这会儿也尴尬的不得了,从自己老子那里找来的不自在,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脸热,他……好像……也难为情了。
最后,温郁咬咬牙,捧着一堆衣服去了卫生间,当然了,被她嫌弃着甩手扔掉的内裤,也在里面。
卫生间里,温郁默不作声,正奋力洗着衣服,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温郁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别扭的。
上辈子的她虽然是孤儿,给人洗衣服,不过是常事,却真真实实的是第一次给男人洗……内……裤。
脸红的不行了,只能越垂越低,眼快快要掉到盆里,脚步声渐渐远去,她长长舒了口气,继续洗自己的。
衣服很快洗好了,温郁也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内心怎么的难为情不说,至少面上看起来,那么的……镇定自若。
除了,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翻报纸的男人,拿衣服的手微微颤了颤。
还算好,整个晒衣服的过程很顺利,她没听到任何让她心慌的脚步。
在朝上摇晾衣架时,脚步声还是传了过来,陆希南的声音淡淡的,“一起出去吃饭。”
温郁注意到他的用词和口气,是肯定而非征求的询问。
温郁不习惯这样被别人支配着,但,当一看到他还包扎着绷带的左手,她还是点头“嗯”了声。
第二十九章:一起吃饭
陆希南的品味,温郁早见识过,自然不是一般二般的高,她早做好去那种顶级餐厅,浑身窘迫的准备。
哪知……
他带自己去的居然是家看似很普通,装修也很一般的云吞店,北方城市,很少看到云吞店,温郁没多想就跟他走了进去。
大概已经过了午餐高峰时间,店堂里的人并不多,虽然没有包厢,每张餐桌和餐桌却都用格子隔开着,倒是个能边吃边说话的地方。
看的出来陆希南是这里的常客,没看菜单对着服务员就稀里哗啦点了一大推东西,温郁有些傻眼,看他嘴动个不停,服务员手里的笔也没停过,不由小声提醒道:“差不多了,我们两个吃不了这么多的。”
陆希南根本不理会她,两片薄唇一动,服务员手上的单子又多出好几个品种,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温郁抿抿唇,索性也没开口。
看已经点好单,服务员还站在餐桌边,温郁朝对面的男人看去,却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不由一愣,抬头朝服务员看去,“那个……我们已经点好了。”
服务员上身朝前微倾,脸上带笑,始终保持着恭敬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温郁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不就是一家小小的云吞店吗?就算刚才陆希南一口气点了很多,也不至于怀疑他没钱结账吧?说什么要先买单再上菜。
等等,有什么不对,以陆希南刚才那份娴熟样,只怕说不是这里的熟客,也没人相信,他不会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温郁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端起茶杯在喝茶,那神情悠然的仿佛他是身处世外的高人。
好吧,他是高人,他不想买单,看在他为自己受伤的份上,这顿她请了,于是,边从背包里掏钱包边问服务员,“多少钱?”
服务员上下嘴唇翕动,温郁僵住了,浑身一颤,直接来了个外焦里嫩。
“一千五百块?”温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是说我们刚才点的东西要一千五百块?”
最常见的云吞和一些小菜而已,怎么会这么贵。
服务员依然很客气的样子,看温郁不相信,钱包也迟迟不打开,把餐单打开放到温郁面前,“小姐,您请看一下,我们的鲜虾云吞是空运过来的北极甜虾,从捕捉上岸到餐桌,用时绝度不会超过二十个小时,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住了虾的口感和鲜嫩……”
温郁对服务员耐心的介绍毫无任何兴趣,现在她满心思关心的只是价格而已,看清服务员手所指的方向,所谓的北极甜虾制成的上汤云吞的价格,目瞪口呆了。
一碗云吞要一百八,天呐,真不知道是物价涨的太快,还是她太久没下馆子了,这价格……也太令人发指了。
服务员翻过一页,想再开口介绍另外一种,却被温郁阻止了,“不用看了,一共是一千五百块,是吧?”
她感觉自己的舌头在说这个数额不算大的数额时,在打结,而且很厉害,捏钱包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难得被她耗磨了这么长时间,服务员还是一副好脾气,点头露出国际化式标准的微笑,“是的,小姐,您这次消费一共是一……”
温郁飞快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放到他托盘里,同时也快速打断他的话,“麻烦你,我刷卡。”
真的不忍再听到那个金额了,看着躺在金色托盘里的银行卡,温郁暗暗的心痛起来,这钱虽然不是她挣的,却是温叶清为弥补愧疚给她的,已经是她的钱,就这样花出去,还真是很心疼。
服务员多有眼界力,直接微笑着转移话题,“小姐,您这个卡有密码吗?”
温郁点头,“有的。”
服务员微微弯腰,装有银行卡的托盘放到身后,单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好意思,需要您去输一下密码,这边请。”
温郁跟去输密码了,陆希南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来一看是凌良辰,朝吧台那里看了眼,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凌良辰未语先笑,透过那笑声,陆希南甚至能想象出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前俯后仰,乐不可抑。
“今天是忘了吃药?还是吃错药了?”
陆希南带着调侃的话传到耳朵里,凌良辰才止住笑,继而响起的是一声冷哼,“陆希南,我还是不是你的发小,你的好兄弟,这么咒我,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你心里很快乐是不是?”
陆希南懒得理会他,“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等一等。”凌良辰喊住他,“我有正事要和你说呢。”
“什么事?”眼看温郁已经签好名,马上要回来,陆希南催促起电话那头的人。
凌良辰是谁?不管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陆希南,还是只和他有过数面之缘的温郁,在对他某些方面的认知上,他们有着惊人的相似,那就是凌良辰是风流却不下流的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