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要有精力一直照顾他,也不是不可以,伤好了后,最好每天给他按摩,帮助他翻身,偶尔可以坐着轮椅推他出去走走,胃管要定期更换,如果能准时辅助他大小便,导尿管就不需要了!否则就会排泄在床上。”
“够了,这些我们自己以后会注意的,你出去吧!”唠唠叨叨,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程七不知不觉就昏厥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已经进入了黑暗,屋外依旧是没有融化的白雪,屋子内暖烘烘的,而且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又增添了一个小床,宝宝正安稳的睡在里面,麻子和莎莎也趴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咬牙坐起身,不再哭闹,下地搬来沙发坐在床头,静静地瞅着失去意识的丈夫,看了一会,拉过对方的手臂开始有规律的轻轻揉捏。
“我……”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沙哑了?忍住要哭的冲动,微笑道:“我不会让你独善其身的,你想要解脱,我告诉你,不可能,从今天开始,你要给我努力的醒过来,否则咱就一直这么耗下去,看谁耗得过谁,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的帮会我会帮你打理,自认为还是那个本事的,等哪天你醒了,继续做你的老大,说不定会比现在更好,我不会将你的心血据为己有,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以后我走到哪里,你都得跟着我,不愿意也不行,谁叫你站不起来?蓝焰是吧?我会让他们不得善终的!”
男人或许是真的听不见,丝毫没反应。
“不知不觉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真的好怀念当初尔虞我诈的日子,什么时候咱们再来一次?看谁斗得过谁,算了,也不期望你能回答,等你好了,咱就出院,回家去,知道吗?宝宝就在旁边,他很健康,哭起来的时候吵死了,而且长得特别像你,长大了,肯定能迷倒万千少女,还有好多事都没做,结婚最重要了,我真的很想穿着婚纱,你抱着我进家门,等你醒了,咱就立刻举办婚礼!”
麻子睁开眼,保持着沉睡的姿势,深怕打搅,她相信七姐是真的爱骆炎行了,爱到了不能失去的地步,造化弄人啊。
捏完手臂捏双腿:“现在你还不能翻身,过几天吧,虽然没大的伤口,可内伤也是很严重的!”
这一日,病房里格外的热闹,全部挤在一起盯着电视目不转睛,程七抱着孩子坐靠床头陪大伙一起说一起笑,一手紧紧攥着骆炎行的手把玩,这些天已经学会了如何照顾这个人,其实没那么恐怖,按时喂营养液,抽胃液,大小便,按摩,翻身,偶尔推着轮椅出去走走,也没多麻烦。
确实是一家三口一起过大年夜,这已经很不错了,比起送进黄土要好得多,等宝宝两个月后,就带着他去找师伯,任何机会都不能放过,虽然并没抱多大希望。
两个月后……
“不好意思!”
十多位医学教授同时摇头,程七早就猜到是这种结果了,所以并没失望可言,见孙继忠接近恼羞成怒,劝道:“干爹,我有认识一个医术很高明的中医,明天就带他去见他,依旧不行的话,您放心,在他醒来之前,我会帮着他打理帮会,前提是不要让人知道是我,否则他们不会信服的,我想我可以!”
孙继忠长叹:“哎!也只有这样了,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年,也就不用你来操心了,程七,幸苦你了,带他去吧,孩子我们会好好照顾的,先找个奶妈代替!”
“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如今孩子有人照顾,她就无后顾之忧了。
朝阳刚刚冒头,骆家院中已人流涌动,程七抱过孩子轻轻亲了一口才送到了麻子怀中:“帮我好好照顾他,我会尽快赶回来,麻烦了!”
“七姐说哪里话,早去早回!”那么多医学教授都没办法,她可不觉得一江湖郎中可行,不过七姐想去就去吧,人活着就是需要希望来支撑。
邱浩宇亲自护航,跟随的只有十来保镖,坐在车子里,程七抱住男人的上半身,继续为其按摩筋络,她相信一定有奇迹,一定有。
清水村,穷乡僻壤之地,四面环山,河流围绕,算得上度假的世外桃源,当然,要在这里生存就有些吃力了,毕竟不通马路,一行人抬着担架翻山越岭,后来到一户农家,望着院子里的摆设,程七可以肯定就是这里,师傅说过,师伯很有可能就住这个地址。
到处都是草药,做了个几个深呼吸,转头道:“我先进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是!”
十来人恭敬的弯腰,程七抿唇笑笑,是不是很奇怪?其实是半个月前,她帮骆炎行解决了很多帮会的工作,井井有条,下面的人看了后,都无反应,好似那就是骆炎行处理的一样,而且将骆炎行的笔迹都模仿得神乎其神,甚至比骆炎行更加有见解。
于是乎,韩煜和白叶成赞同她来当大哥的影子,派了十五个超级保镖给她,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算是得到了小部分人的认同,在外,她就是骆炎行的代表发言人,不需要主人公出面,所以骆炎行生病的事也不会有人知晓,还能保住他的地位,做为妻子的她,没理由撒手不管。
她相信躺着的那个人是她,他也会这样照顾飞云帮的。
“你是什么人?”
正要进屋,就见茅厕口站着一位白胡子老者,欣喜道:“师伯,真的是您啊,我是程七啊,您忘了吗?我是程七!您的师兄就是我师傅啊!”
梁书闻言立刻不满道:“你来干什么?”
“师伯……我……那件事,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您不会医治糖尿病的人,我知道错了!”见老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虽说年过六旬,但那清癯的眸子却极为慑人,解释道:“在我心里,师伯一直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神医,所以当时才会把她带过去!”
梁书摸摸胡子,撇了大门外躺在担架上的男人一眼,冷笑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程七有些难以启齿,平时不来探望,关键时刻才抱佛脚,可她真没时间来这山沟沟,想了想,跪了下去:“师伯,他是我丈夫,两个多月前,脑部受到重击,一直昏迷不醒,所有人都说他这辈子都不会醒来了,但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
邱浩宇还真在那老头身上看到了仙风道骨的味道,神医?是啊,神医都喜欢隐居山林,老头也有经常习武的习惯,走起路来身轻如燕,半点不喘,而且更奇怪的是还流着长发,山羊胡,穿灰色长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电视剧拍摄现场呢。
梁书没有以礼相待,甚至不想理会,径自走到架子前翻着一些草药:“既然都说无力回天,你不安葬了他,还来找我作甚?”
这白头发老头儿说话也太损了吧?什么安葬?人还活生生的,邱浩宇忍住怒火,笑着上前鞠躬道:“求求您了!”
“黑社会,我可不敢招惹,你们走吧!”梁书丝毫不给面子的大步回屋。
程七烦闷的起身,冲那消瘦的背影道:“师伯,我记得您自己曾经跟我说过,医者父母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呵呵,我救了他,他再去害更多人,那我是在救人吗?”梁书可笑的摇头。
“大夫也会将人好坏化吗?”
果然,梁书不再前行,原本不温不火的脸转为阴沉,过去指着程七大发雷霆:“从小你这孩子就不学好,要不是看你小小年纪就无父无母,师兄才不会管你,现在更出息了,都与黑社会站一起了……”
“师伯您误会了!”程七像个认错的小孩,垂头盯着地面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我爸爸就是干这行的,他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飞云帮冲出亚洲,我必须帮他完成这个愿望,离开您后,我每天都被人打,您也知道,我绝不是那种人人凌辱的脾气,可是一旦还手,就没回头路可走,他们会找来更多的人,我不想被打死,只能拉帮结派,这和我丈夫无关,虽然他的身份也是黑社会,也是迫不得已的!”
“心术不正还能迫不得已?”老人坚持自己的思想。
当然,能生气,代表着他心里还有她,程七很是感动,苦笑道:“他的妈妈被害死了,妹妹被人扔进海里,备受虐待,这些仇恨令他有了报复的念头,才走进黑社会的!”
梁书越听头越大:“程小七,不是师伯多管闲事,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你害人家,明天人家来害你,他是被人害的吧?所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你还不如来跟我一起生活呢,多逍遥快活?”
“师伯您错了,人多的地方也有它的好处,最起码不寂寞,不是吗?”她就不信师伯一个人隐居山林不寂寞,而且也没看到有女人的衣物,依旧单身吗?
“你总是有那么多大道理,做黑社会还有理了,他什么情况?”指指屋外昏迷的人,不管怎么说,程小七也算是他的半个女儿,虽说有过过节,父女能有什么隔夜仇?这么多年,早淡忘了,且人家能千里迢迢把人带来,说明看得起他。
当然,如果不是她丈夫,他也不会淌着浑水,这可是黑社会,十恶不赦,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