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言低头啃着块酱汁排骨,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耳根有些微微地发红。
晏紫原本和慕夏正说着悄悄话,听到商文渊这么问了,又看着萧言一脸窝囊的样子,心里美极了,笑眯眯地说道:“东风和西风那都过时了,我们家是360°立体环绕风,萧言走哪风吹哪。”
“哈哈。”慕夏乐了,拿着酒杯就要去敬萧言:“萧哥哥受苦了,来,我这一杯是代表党和群众对你表示深切的慰问。”
萧言坐不住了,踹了一脚面色如常的商文渊,皮笑肉不笑道:“我说阿渊啊,你媳妇最近吃得不错啊,红光满面的,来,给小爷介绍介绍,我也给我们家晏紫好好补补。”
商文渊打起了太极,慢悠悠道:“可不是嘛,不过萧言你也别太努力了,看你双眼无神的样子,别光顾着给晏紫补补了,也给你自己好好补补,别年纪轻轻就肾亏了。”
一句话,闹得萧言和晏紫一起红了脸。
“谁肾亏,谁肾亏了!爷爷我当年俗称一夜七次郎,你说谁肾亏呢!”萧言拍桌子跺脚。
晏紫明眸深深,笑容意味深长:“哎呦看不出来萧言你还一夜七次郎啊,什么时候的故事啊,从前你怎么没说呢,是不是该和我好好唠嗑唠嗑说说明白啊?”
萧言愣了。
“嗨……这不都吹牛嘛,男人嘛,凑一块谁不乱吹牛,谁一夜七次啦!一夜七次的都该枪毙!太坏了!完全不顾及子孙后代们的感受啊!”
“来来,阿渊多吃点,小夏夏也是,我就说吧蒋家村鸟不拉屎的地方,苦了你们了,来来,多吃点,多吃点。”
“老婆你也别愣着啊,看你最爱吃的香煎小牛排,来来,多吃点。”
……
一番插科打诨,总算得以蒙混过关。
哎呦我的妈妈啊,太悬了这不是坑爷嘛!萧言心里直叫苦,后背密密麻麻的一片冷汗。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四个钟头,四个钟头里,萧言要和商文渊斗智斗勇,还要安抚自己那说变就变的老婆大人,最棘手的还是慕夏,老是冷不丁地给他出难题。萧言苦啊,原以为喜欢了晏紫八年,这下扯证了总该他翻身坐地主了吧,谁知道天道伦常全是狗屁啊,他活该是农奴,活该做一辈子农奴啊,谁叫他那么喜欢晏紫呢。
“来来,老婆你慢点,小心别磕到了。”晚饭过后,商文渊和慕夏先走了,萧言去地下车库提车,殷勤地为晏紫打开车门。
晏紫斜了他一眼,不满道:“都喝酒了,不许开车。”
换做从前,萧言早就暴走了,爱坐不坐,老子就爱酒后飙车。
可现在他哪里敢啊,立马拔了车钥匙服服帖帖地交道晏紫手里,讨好道:“那咱们就当饭后遛弯,走着回去呗。”
师妹宁宁
萧言的腰痛了整整三天。
从风间庭走回家,整整一个半小时。晏紫穿了双高跟鞋,踢踏踢踏地不一会儿就累了。她累了那就是苦了萧言啊,萧言背着她实打实地走了三公里路。
都看过猪八戒背媳妇那场戏吧,萧言就觉得自己是那委屈的二师兄。
不!不!
萧言立马否决了自己心里那荒唐的比喻,他那么玉树临风,怎么可能跟二师兄同流合污,更何况他要比二师兄委屈多了!起码二师兄还是满心欢喜的背媳妇,是痛并快乐着。可他自己完全是被逼无奈的被媳妇,是有苦不能言啊。
“妈……快来救你儿子,你儿子……你儿子快被你儿媳妇给折腾死啦!”
夜半,萧言在确认晏紫睡着后,偷偷地跑到厕所给家里的老佛爷打电话。
萧妈妈估计不在家,座机手机都没打通,萧言只能给母亲大人留了言,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卫生间里有一阵凉风吹过。
“哎呦我的妈啊,老子可不是来演鬼片的啊。神明在上啊,老子可不是怕晏紫所以才半夜起来打电话,我有什么怕的,我这不是考虑到老佛爷身在美国,晨昏颠倒嘛。”萧言一边双手合十地拜拜拜,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个不停。
“萧言你干嘛呢?”门外晏紫一声娇喝,“大半夜你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哎呦我的七舅老爷他大姑奶奶的。
萧言乍一听到是晏紫的声音,脸刷地一下全白了,腿都要吓软了,颤颤悠悠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假装虚弱的扶着门框,假惺惺地说道:“哎,老婆,我大概化学实验中毒了,拉肚子拉死我了,都快四次了。”
晏紫穿着睡衣,头发散在腰际,听见萧言这么说,她狐疑地走上前伸出手想扶他一把。
萧言心里一乐,哎呦运气好,小妞上当啦。
刚这么乐滋滋地想着,谁知道晏紫一个错身,压根就没扶住萧言。
萧言可惨了,站起来的重心不稳,“啪——”的一下,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我说你扶我……”萧言趴在地上都快哭了。
可接下来他就真的哭了……
“萧言!你又骗我!你说你拉肚子怎么厕所一点味都没有!就你那屎坑子造的大肠,每次大号都能熏死一窝苍蝇,这厕所里都还是我之前的香水味,你骗谁呢!”晏紫嚷嚷开了,其实她在别人面前,是顶顶温柔的一个人。
“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了,你在卫生间里干嘛呢!”
“老婆,老婆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上个厕所嘛。”
“上厕所干嘛这么鬼鬼祟祟。”
“我没啊,我怎么鬼鬼祟祟了,我这不就是光明正大、一马当先、义不容辞地上了个厕所嘛!”
“真的?”
“比‘珍珠’还真!”
……
一场闹剧总算谢幕了,第二天晏紫的电视台不是她轮班,她继续开开心心地补了个美容觉,可惨了萧言,他一大清早还有个学术讲座呢。
“师兄,你还好吧?昨天是不是做实验到很迟?你眼皮都肿了。”说话的是萧言的小师妹,低他两届,现在算起来也是半个同事了。
“没没,昨个没睡好,天气热,没睡好。”萧言连连摆手,失误啊,早上应该拿晏紫的眼膜贴一贴的,现在这幅挫样,怎么代表学校上台发言啊,简直太失误了。
萧言心里直懊恼,小师妹见状递给他一块凉毛巾,柔声道:“师兄,你擦把脸吧,待会上台了也精神些。”
“哦,谢谢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叫杨宁宁还是杨明明?嗨,最近事儿太多了,我记性老差了。”萧言一边用毛巾敷着眼睛,一边略有歉意地问道。
“哈,师兄,你都记混了,我叫杨婉宁,宁宁是我的小名,实验室里大家都这么叫我。”小师妹的声音活泼雀跃,萧言忍不住低头仔细打量了她一眼。
是个大姑娘了嘛,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得像赵薇,充满了胶原蛋白的小脸上还嵌了两个小梨涡,不管近看远看都是挺不错的一姑娘。
“小师妹,谢啦,有空师兄请你吃个饭。”
客套话在萧言说来再容易不过了,谁知道小师妹杨婉宁真的眼睛一亮,像个小喜鹊一样欢呼道:“真的啊?真请我吃饭啊?那就今天吧,师兄你请我吃什么啊?”
我的老天爷啊。
萧言手里的毛巾都快被他拧成菜干了,这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嘛。
还真请吃饭啊?又不回家吃饭啊?那晏紫不该扒了自己的皮了!
萧言是快被晏紫扒皮了,但是扒皮的原因压根不在于他不回家吃饭,而是在于迟钝的萧言,完全没看出小师妹杨婉宁献给他的一颗闪闪红心。
好戏开场
晏紫最近忙得都成一陀螺了,三个月前她和萧言就简单的领了结婚证,现在被家里的长辈催着准备婚礼,可电视台偏偏在这关口又把她调到了晚间新闻的栏目。这个月以来,她一边忙着筹备婚礼,一边还要跟上电视台制作栏目的进度,累得人都瘦了两圈。
这两天是电视台例行的调休,晏紫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想睡个大懒觉,可还没到十点,电话铃声就好死不死地响了起来。
要是是萧言他就死定了!
晏紫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她有起床气,每次睡不好就懊恼的要命。
“喂,谁呢?”晏紫迷迷糊糊的,眼睛都还没睁开。
电话那头似乎挤了一堆人,大家伙可激动极了,声音一个比一个亢奋:“晏紫,晏紫,快来万达大厦,快来快来啊,你家萧言正和一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在挑钻戒呐!”
萧言?花枝招展?小姑娘?钻戒?
晏紫的脑中迅速地闪过几个关键词,随后她立马启动了搜索引擎:萧言没有表妹堂妹干妹妹,七大姑八大姨之间也没有看似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她和萧言的钻戒都已经在香港定做了,他不用再给自己买钻戒,那么现在他陪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在买钻戒?给谁?显然不是给自己的!
晏紫立刻汹涌澎湃了。
她立马按掉了电话,爬到床上翻出手机,马不停蹄地打给沈慕夏,兴奋道:“慕夏慕夏,快跟我一块去万达大厦!萧言好像是出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