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问忻对自己的员工非常信任,一秘更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完全能确保他的绝对忠诚。
“别人你也能相信?”老爷子跺了拐杖,特别不赞同他的话,真要被这个孙子给气死了,他居然让个秘书去管理他的公司,用秘书管理公司啊,他梁遇清的能耐难道就只如一个秘书?何况,别人是能这么信的过的吗?当初他就被自认为信得过的人给骗了,若不是自己醒悟的快,别说有现在的成就,现在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也许在老爷子您的想法里,亲疏终有别,但在我的眼里,没有亲疏,只有相互的利益。将一部分利益分割给他们,我还能得到比以前还多的回报,我为什么不让他放手去干。”梁问忻掐灭烟蒂,轻轻挑眉,至于亲疏,那东西在他的眼里,就是个屁!这个世界要是分清亲疏就能把所有的问题解决,他也就不会落魄在国外十多年了。“一个人想赚尽天下钱财是不可能的,做生意,不过就图个互赢罢了。”
老爷子表情意味不名,他潜意识里不赞同孙子的话,但他孙子的公司,似乎就是这么起家的,理智告诉他,应该信任年轻人的策略,他到底还是老了,许久,他才慢慢的说:“你想怎么做我不管,但我希望,等我百年之后,这个由我一首创办的集团,不会易主,这是今天你必须给我的承诺。”
梁问忻没料到越老越固执的老爷子口气竟然能软下来,他要是逼他,梁问忻想,这可能是个适得其反的结果,但既然他退一步,他也就跟着退了一步,“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你当年的心血就不会付之一炬。”
听到孙子这样的回答,老爷子终于深觉老怀欣慰,他深知自己的这个孙子,对自己的财产没有丝毫的兴趣可言,接管自己的事业也不过是难忍一时之气,就算自己死后,他把他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卖掉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但他现在答应他了,就算死了,他也可以瞑目了。脑子又开始晕眩,不过他巧妙地扶住了拐杖,不让任何人看出。
秘书敲门进来,“梁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就等您一个人。”进来的是二秘杨帆,自一秘被派去梁氏企业后,他现在就接棒了临时一秘,他开始体会那种权力中心飘飘然的感觉,却又开始担心自身的安危。别以为他不知道,别以为老板娶了个女人就可以否认他是同,娶了个同妻不过是掩护罢了。
老板心里只有一秘哥。
脑补老板娘真可怜!
“老爷子,我去开会了,您先回去吧,有时间我会带着缘宝来老宅看您。”示意老爷子带来的保镖护送老爷子回去。随后拿了文件,去了会议室。
下午下班回家,老管家在公司大门口等他。老管家见他出来,“二少,你终于下班了。我是来接你会老宅的。”
听他心急火燎的,肯定是急事儿,老宅里出了什么事儿了?既然有事,怎么不打电话给他,还亲自来,“孙叔,老宅出什么事了?该打电话给我的呀。”
“老爷子快不行了了。”又说,“打您电话,没通,我就想你应该在开会。”
老爷子怎么样,这根本不足以触动他的心灵,“行,我们走吧。”
张管家看了梁问忻一眼,欲言又止,他要不要告诉他,现在家里的那些老爷夫人们都在讨论二少爷到底对老爷子说了什么,以至于老爷子一回去就病了,但还是不说这些惹二少生气了,反正他会处理的很好,他是非常相信二少是不会对老爷子怎么样的,见梁问忻要打电话,又想起第一时间通知了殷缘,忙告诉他:“二少奶奶已经先去了。她应该早到了那边。”
“我知道了。”司机将车开了出来,他拉开车门,让老管家先坐进去,两人都坐在后座,示意司机开车去老宅,又问老管家:“老爷子是一回去就不舒服吗?”
“老爷子是回去后就倒下了。”当时候老爷子一回到家就晕倒在沙发上,可吓坏他们这次老人了,叫人将老爷子弄上床,叫了家庭医生,躺在床上的老爷子已经奄奄一息,家庭医生也说,老爷子年纪大了,这次看来是很难度过了,叫他们准备后事。
梁问忻到的时候,老爷子的卧室内围了一屋子的人,一家人全聚于此,他一进门,立刻就有人来质问,梁问恂气急败坏:“梁问忻,你今天和老爷子到底说了什么?你看看,你看看,老爷子一回来,人就气病了。我告诉你,如果老爷子有什么不测,有什么三长两短,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分,翻脸无情。”
他的那些所谓的家人一个个用愤恨又贪婪的眼光看着他,他看到殷缘就站在老爷子的床侧,他的父亲坐在老爷子床边,很多年不见,除了两鬓已白,他看上去和当年没多大变化,至少在心绪上,没多大变化。梁问忻这辈子最不待见的人,就是他的这个父亲,所以一辈子都没想过原谅。
梁问忻没理会梁问恂,径直走到床边,见老爷子果然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若不是心脏有轻微的起伏,他必定以为他死了,但看现在,也不过剩了一口气等着他来。“老爷子,我回来了。”和梁家的人不亲昵,连对他稍亲近点的老爷子,他也亲昵不起来,所以此刻,也难以柔软下来。
老爷子睁开眼睛,定定的看了他差不多三十秒,气若游丝的说道:“你……你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话一说完,他瞳孔突然放大,随后手往下一掉,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他一过世,他所维系的家庭关系便土崩瓦解,家里人一个个忙的争家产。因为他得的资产可能是最多的,梁问恂便第一个对他发起责难,“梁问忻,是你害死老爷子的,你该为老爷子的死负全部责任。我告诉你,想一个人独吞老爷子的家产,没门。”
老爷子才死,尸骨未寒,他们就开始争夺家产了,殷缘非常不屑梁问恂的行为,有本事就自己挣,现在向个弟弟发难,真是可笑,哦,她都忘了,他们要是兄弟的话,当初就不会将梁问忻往死里逼了。
“老爷子已经立了遗嘱,我想律师很快就会公布这些财产的所有权,现在,还是想着怎么把老爷子送出去吧。如果想得到更多的钱,那就乖乖做好你的孝子贤孙。”梁问忻撂下狠话,双眼从一屋子各怀心思的人面前扫过,“谁哭的带劲儿,谁装孝子贤孙装的越好,我会酌情多划点儿钱给他。
34翻滚吧,老男人
不知是梁问忻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别的,讣告发出去后,家里果然多的是装孝子贤孙的人,一个个哭的声嘶力竭无止无休,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都爱戴老爷子似的,尤其是梁问忻的三婶,哭的更带劲了,歇斯底里,如丧考妣。“老爷子,你去了,我们该怎么活呀……”活像死了老公似的。
梁问忻的三叔跪在她身侧,听的这些话,满头黑线,拉了他老婆:“你就别哭的这么丢人了,这么多人看着,还以为你和老爷子……”
“呸,你说的什么话?”吴淑芬瞪了她老公一眼,就是因为他没本事,才要和人争那些家产,要是他有点用,老爷子还不重用他,家产都全交给他了,还用得着她到这儿哭吗?“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那侄儿那么狠,还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梁家的人……呜……”
她被她老公拦住了嘴巴,梁三老爷恶狠狠的说道:“你还嫌事儿不够乱啊,这种时候,你就省省你的嘴巴吧,除了哭,你就给我闭嘴吧。”又看了那一个个哭的带劲的女人,暗道梁问忻的策略使的可真好,不然谁知道有没有人为老爷子哭。
梁问忻勾起唇,颇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闹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了如今,没人庇护得了他们,只好到面前卖卖好卖卖乖沾点好处。
如果钱能买了他们的自尊,梁问忻是不在乎多花点钱的。反正钱嘛,生不带来是不带去。
殷缘站在他的身侧,手臂上裹着黑纱,看着哭的很凶的吴淑芬,“她果然能屈能伸。”他们离的远,哭声又此起彼伏,根本没听到吴淑芬和她老公说的话。
“她这么做,不过是想求得我们的原谅。”梁问忻食指轻刮着婚戒,神色寂寂,看不出什么情绪,“老爷子过世了,她没有靠山了,只好让老爷子当自己最后一次靠山了。”
对吴淑芬这样的女人,殷缘想,梁问忻应该是最讨厌她这样的女人的,这种人嘴巴零碎,长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当年梁问忻离开梁家,只怕她出力不小,不然以前梁问忻看她的眼神总特别的厌恶。
毫不掩饰的厌恶。
“所以,老爷子出殡后,你打算怎么处置?”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看殷缘都怎么觉得就是一出闹剧,梁问忻也太能损人了。不过想想,若不是梁问忻这一招,按照梁家大部分人的秉性,只怕早就只管财产分割,谁还会有心思在灵堂给老爷子哭,只怕还要请孝子贤孙呢。
因为对梁家没投入过感情,所以殷缘看着老爷子的遗像,也没什么心绪起伏。让她哭丧,她眼泪都挤不出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