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陆军长理直气壮。
晓冉带着安安回家之后,果然傅继林没给她好脸色。“爸。”她低头唤了一声。
啪的一声,傅继林将手中文件拍在桌子上,“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啊,让你去相亲,把男人儿子都带去了,你是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刚刚老刘还打电话来质问我,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
晓冉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句,“你不是早知道我有男人儿子吗。”
“你说什么?”傅继林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没,没什么。”晓冉慌忙回了句,“今天是场意外,碰巧在咖啡厅遇见霆钧了。”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我没选对地方?”傅继林扬了声音。
晓冉依旧低头,不敢再激怒他。一时间气氛有点儿僵,还是安安讨好的扑入傅继林怀中,“外公,安安饿了,我们先吃饭吧。安安饿肚子,就不能长壮壮了哦。”
傅继林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将孩子抱起来,向餐厅的方向走去,“今天有宝贝最喜欢吃的鱼和香辣蟹。”傅继林一边说着,却下意识的想到,这些东西也是陆霆钧喜欢的,以前他在忙,每月也会定时来用餐。保姆准备的就是多宝鱼和香辣蟹,那是陆霆钧最爱。
“妈妈,吃饭了,快给安安挑鱼刺啊。”宝宝稚嫩的声音从客厅中传出来,明显是给晓冉找了个台阶下。
三口人,一张餐桌,这顿饭晓冉吃的小心翼翼,宝宝偶尔会和傅继林说笑几句,但他们的话题晓冉插不进去,当然,她刚惹了傅继林不快,还是老实一点好。
晚上的时候,陆霆钧打来一个电话,明天凌晨的飞机,他随意交代了几句,让晓冉好好照顾自己和安安,然后,道了晚安,便挂了电话。言简意赅,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这就是陆霆钧的性格。晓冉握着电话躺在床上,唇角却扬着笑入睡。
陆霆钧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他似乎真的很忙,几乎很少打电话来,有时候安安吵着想爸爸,晓冉打过去,多数是林进接听的,偶尔陆霆钧会和安安说话,但也只是三两句便挂断了,后来,吃饭的时候,傅继林偶然提了一句,“D市出了点儿事,若这次的事儿解决的好,陆家那小子又该升职了,回了京只怕就不是现在的职位了。”
晓冉筷子顿了下,并没有开口。
傅继林看了她一眼,又沉声说道,“他才多大,职位升的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凡是还是稳妥点好。”
晓冉一笑,傅继林这话分明是在提点她。“爸,这鱼不错,你尝一口。”晓冉夹了块鱼肉送到傅继林碗中。
“少跟我来这套。”傅继林虽然这么说,却已经动筷将鱼肉送入口中。
一旁安安笑的得以,也跟着夹了块肉放入傅继林碗里。“外公,红烧肉也不错了,是妈妈的拿手菜呢,你多吃一点。”
傅继林笑的开怀,伸手抚摸了下宝宝的头。
吃过晚饭,晓冉哄安安睡觉,安安撒娇,偏要晓冉抱着上楼,起初都是没什么感觉,就是有些气喘吁吁,感觉身体无力。将小东西哄睡之后,她起身离开安安的屋子,在走廊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她慌忙的伸手撑住墙壁,才避免摔倒。
她用力摇了摇发昏的头,半响后,才恢复了清醒。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心口闷闷的发慌,很久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那是刚刚怀上安安的时候。女人对于自己的身体都是很敏感的,那个,好像已经晚了半个月吧。她拿过日历,数了几次,没错,十五天,整整半个月。
她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头顶天花板,眸光幽深,情绪莫变。她的手掌轻轻覆盖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她几乎不敢确定,那里面是不是已经存在了一个小生命。医生分明说过,她已经不能怀孕了,难道真的还会有奇迹吗?!
几乎是一夜未眠,第二天送安安去幼儿园之后,晓冉开车直接去了医院,无论是与否,她都需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挂了号,她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廊中等着,前面的人不少,大多是来做产检的,当然也有一些年轻的女孩来做流产手术。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脸色苍白的在自己面前走过,一时间,心中竟不是滋味,当初拿掉第一个孩子之后,她走出手术室,几乎像死过了一次一样。后来,险些又没了安安,再后来是上一次的小产,她的孩子,似乎总要多灾多难的。
手掌再次抚摸在小腹上,如果上天眷顾,再次赐给她一个小生命,她一定会很用心的去呵护他。她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她很喜欢小女孩,就像笑恩的瞳瞳,温暖又贴心。她已经有安安了,若在有一个女儿,正好凑个‘好’字,她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晓冉看了眼跳动的屏幕,居然是陆霆钧打来了。医院长廊的信号不太好,她走到窗口的位置,才按下了接听键。“今天怎么有空打过来?”
“怎么?原来我这么不受欢迎啊。”陆霆钧笑着调侃了句,又道,“这边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在陪上面的领导吃饭,想你了,就抽时间出来给你打个电话。”
晓冉低柔一笑,明显停住他语气中的微醺与疲惫,他的公事,她一向不过问,听傅继林的语气,这次的事似乎很棘手,但对于陆霆钧来说,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她相信他。
“又喝酒了?”她问道。
“嗯。”陆霆钧淡声应着,唇角微微上扬,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你知道的,这种场合,没办法。”
晓冉又是一笑,关切道,“你自己悠着点儿,身体要紧。我和安安可都靠你养呢。”
陆霆钧语调玩味,“听说安总可是拿年薪的,什么时候也靠男人了?”
“陆霆钧,你不想养就趁早说。”晓冉娇嗔了句。
“好了,不闹了。能养着你和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陆霆钧笑,目光随意看向包间内,他不能离席太久。“你呢?想我了吗?”
晓冉脸颊羞红,医院的长廊上人来人往,一个‘想’字,竟怎么都说不出口。
“冉冉,是想了,还是没想?怎么不说话?”陆霆钧追问。
“嗯。”晓冉耳根子几乎都红透了,背过身,闷闷的应了声。
电话那段传来陆霆钧愉悦的笑,“这次先饶了你,亲我一下好不好?我们一个多月没见,冉冉,我真想你了。”
“不要,我在外面呢。”晓冉扭捏的说道。
电话那段依旧是笑着,“换了里面就可以?好啊,等我回去,一定好好亲个够,将这一个月的统统补回来才行。”
“你……不和你说了,总是这样不正经。”晓冉压低了头,唇角却一直上扬着,笑靥甜蜜。
“好了,我该挂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陆霆钧的话尚未说完,长廊的尽头,护士突然高声好了句:“十七号,安晓冉,医生在里面等你。”这护士的嗓门那叫一个响亮,连电话那一端的陆霆钧一字一句都听得十分清晰。
“哦,就来。”晓冉捂住话筒,回了句。
“冉冉,你在医院?怎么了?”陆霆钧追问,声音已经沉了下来,无缘无故,谁会去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没,没什么,只是有个疑问,来确定一下,轮到我了,我先挂了。”晓冉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快步走进医生办公室。
当化验报告拿在手中的时候,晓冉甚至控制不住的颤抖。医生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边。
“你已经怀孕五周了,孩子的状况还算稳定,但是你的身体不太好,怀孕初期要格外小心,我开些药给你,回去之后按时服用,定期来医院做产检。”医生十分公式化的说完,将一张领药单递给晓冉。“去取药吧。”
“可是,我以前出过一次意外,医生说我不能再怀孕了,您,您是不是弄错了?”晓冉颤声问道,依旧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医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框,耐心说道,“首先,我要纠正一个误区。你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太好,并不适合怀孕,但这只能说明你怀孕的几率很小,并不代表一定不能怀孕了。其次,你虽然怀孕了,但孩子的状况并不稳地,所以你要更小心,等月份大一些,我还是建议你到医院住院,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成为你身体的负担。”
“嗯,我一定会注意的。”晓冉拿了药离开医院。她抓着手机,第一个想要打给的人就是陆霆钧,她很想告诉他,她怀孕了,他们又要有孩子了。可是,她最终忍住了,一来,她不想让他分心,二来,她想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虽然陆霆钧从不提孩子的事儿,但晓冉知道他很想再有一个小东西,他总是无意间提及,安安一个人太孤单。
傅继林似乎也很忙,很少过问晓冉的事,她白天去了哪儿,作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他一向都不过问。晓冉回家之后,吃过药,头又开始发晕,整整睡了一个下午。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傅继林已经从幼儿园将安安接了回来。
“妈妈,不要睡了,下楼陪安安吃晚饭。”小东西将晓冉摇醒,硬是拖着她下楼吃晚饭。
一大一小下楼之后,发现傅继林早已经坐在餐桌旁。他看了眼晓冉,蹙眉道,“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