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添了个小家伙,特别的忙,现在店里也缺人手,蝶儿也忙不过来,如烟打算招个人,可是冰儿说了,她会过来,如烟等的着急,晚上给冰儿打了电话,冰儿说,她已经买了票了,后天早上到,如烟这才松了口气,这孩子装在自己肚子里,不觉得什么,装着他可以到处逛,饿了一人吃,两人饱,现在这个家伙可没苹果小时候乖,脾气大得要命,尿布稍微有点湿,就哇哇大叫,臭臭爷还高兴的喊:“看我娃多聪明”。公公一天N趟的跑过来,看臭臭,鼻子眼睛的,越看越好看,婆婆晚上不能劳累,如烟一个人带着臭臭,白天晚上跟打仗似的,早上起来,尿布咯了一踏踏,婆婆节省,不让如烟用尿不湿,婆婆用布单子,剪了一堆尿布,给臭臭用。婆婆也不让刚子,在月子里和如烟睡,她就不明白了,婆婆说:“那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规矩不能破”苹果倒是高兴了,爸爸不和妈妈睡,她就可以跑过来蹭睡。如烟无语的,这规矩能砸吃些,她就想把它吞了去,害人的规矩!刚子有一次偷偷的想留下来,被婆婆发现了,婆婆大吼一声,刚子立马灰溜溜的跑了。苹果问妈妈:“弟弟的小几几就这么值钱吗?”如烟亲亲苹果:“你在妈妈心里更值钱,你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苹果现在有家庭作业了,刚子回来也要给她辅导作业。小树苗们一天天长着,刚子说:“你看咱养这么多猪娃,老了还不是咱俩过?”一代代的,就象地里的麦茬茬,割了长,熟了割,这才是生活,实实在在的生,踏踏实实的活。
冰儿,别哭!
火车站前,老表挑着箩筐,筐子里盛满着各种水果,吆喝着叫卖。公交站点,永远都有人在哪里等候,一趟趟,把人们载往不同的目的地。卖茶叶蛋的大妈,一遍遍示意着,走开了,又过来。刚子陪着如烟在焦急的等冰儿,记忆里的冰儿,还是停留在孩提时代,喜欢站着的时候,手搭着如烟的肩膀,直到压得如烟反抗,短短的小子头,鼻子里的鼻涕用手一抹,就完事了,胖嘟嘟的手背上,四个窝窝明显的钉在上面,老人说,这样的手最有福气了,她和如烟总是带着一伙小朋友,去跳麦场跟前一人半高的土塄坎。塄坎底下铺着薄薄的一层麦秆,踩上去软软的,太阳晒上去黄灿灿的一片,照的眼睛刺刺的疼,温暖的麦香,躺下来,枕着太阳,天空的白云陪着你浮荡。她们一个个的跳下去,一片哗然,轮到如烟了,如烟心咚咚的跳个不停,冰儿说:“你拧拧屁股蛋,眼睛一闭,就跳下来了”如烟还是杵在哪里,冰儿急了,在底下一齐和伙伴们喊:“胆小鬼,烟儿!胆小鬼,烟儿!”如烟牙一咬,拧拧屁股蛋,生生的疼,眼睛一闭,身子就呼下去了,头嗡嗡的作响,耳边带着风声,掉在麦秆里面,着陆了,躺着不想起来,后面的伙伴们就开始催了,下一轮,要闪亮登场了••••••
冰儿抱着一个大的旅行包,她七岁的儿子拉着箱子,出现在人群里,如烟忙跑去,拉箱子,儿子懂事的喊:“阿姨好!我叫帅帅”如烟摸摸儿子的头:“你好啊!帅帅!”眼前的冰儿因为长途的劳累,有些憔悴,齐齐的刘海下,一双大眼睛,烁烁有神,腮边的酒窝若隐若现,冰儿看着如烟:“你也没啥大的变化啊!”如烟说:“你还是那么臭美,又戴表,又戴镯子的,你不累啊”冰儿咂着嘴:“这才叫时尚!懂不懂!”和刚子打了招呼,他们一起去店里安顿下来,冰儿问,附近有小学没?如烟说是不用担心,店附近的城中村有个小学,收费也合理,随时都可以进。店里蝶儿的孩子也在哪里读,老师挺好的。冰儿有些累了,闭着眼不做声了。
回到店里,和蝶儿熟悉了下,蝶儿说明天带帅帅去报名,插到朵儿的班上去。两个朋友很快熟悉了,如烟的压力也感觉小了些,起码店里她不用多操心了,臭臭还小,她得用心带半年,才能放心扔给婆婆带。想着臭臭,如烟心里急了,赶忙催冰儿一起回去,她担心臭臭找她,刚子也开始催了,冰儿带帅帅很快出来,中午回家吃饭,如烟赶忙给婆婆打了电话,说是有个朋友要过来,中午一起吃。
家里,还算清静,公公开着电视,声音调的很小,在看财经频道,婆婆在厨房弄饭,儿子睡着呢,如烟长长出一口气,以为家里会乱成一团呢,冰儿去厨房跟婆婆打了招呼:“阿姨好啊!我是如烟的朋友,冰儿,今天打扰你了!”婆婆在围裙上擦擦手说:“你是如烟老家的朋友啊!你坐下歇歇,一会饭就好了”冰儿和如烟钻进自己的房间里,说悄悄话去了。刚子去楼下看苹果回来没,上了小学,苹果每天就回家来吃饭了,婆婆每天都会给她炖排骨玉米汤喝,说是补钙。冰儿对如烟说:“你这都两孩子妈了,你还没我结婚早呢!”如烟说:“婆婆想要个孙子呢!说说你吧!”冰儿歪在床头,拍着臭臭:“说实话吧!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不想回去了,也不想和孩子爸过了,心里累啊!”如烟就说,看到冰儿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带过来了。冰儿仿佛又沉浸在记忆的痛苦里面了,她走了无数次,无数次的内心挣扎,撇不下儿子,老公的收入不稳定,现在她们又在老家按揭了房子,房子是她公婆说要买的,也凑了钱进去,可是以现在他们的实际情况,一个月在外一千多的房租,现在孩子也要开销,就是付了首付,他们也养不起这个房子,他们拿了父母的钱,就得看着父母的脸色,他们也知道,父母想让他们把日子过得更好,老公是孝顺的,现在也只能在生活上多关心他们,可是,这个房子,在没有的时候想有,要有,再有了的时候,却象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了,孩子小的时侯,她没有上班,老公一个人辛苦的赚钱,经济的压力使两个本来相爱的人,渐渐的失去了曾今的热情。家里,成了冷战的地方,没有了昨日的欢笑,冷得她感觉都可以结冰了,好几个月,都没什么话说,她希望,他回来可以帮她带带孩子,抱抱孩子,可是,似乎他并不爱这个孩子,可有些时候,却是那样的溺爱,要什么,就买什么,孩子大一点了,也学会察言观色了,看到爸爸高兴的时候,就会问爸爸要东西,孩子大点了,他和孩子的关系倒是好了,可是,冰儿的内心,慢慢的冰冻了,直到她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情,她彻底崩溃了。冰儿停顿了一下,如烟倒了杯水给她。她的眼睛发红了,声音嘶哑着,身体颤抖了起来,有一次她上老公的Q号聊天,看到一个女的给她留言,说是怀了他的孩子,冰儿当时脑子一闷,感觉什么都不存在了,孩子去学校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她感觉家里空荡荡的,静的可怕,她打电话给小姑子,泣不成声,小姑子说,她问问他哥,绝对是个误会,她哥不是这样的人。便安慰她一下,就挂了电话,她的愤怒无处发泄,电话打给老公,铃声一直响着,没人接,她把电话打给婆婆,家里也没人接,她一下子感觉世界好陌生,熟悉的人,一个个的变得模糊起来,老公的脸,在她的脑海里,变形了,狰狞了,象一头恶魔一样看着她,狂笑着,在空中,打着转儿,她一刻都不想在家里待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一次次的拨着老公的电话,一次次的没有回音,她绝望了,内心升腾出一种恨,一种毁灭式的仇恨!她要报复,她要让他后悔他的放纵,她用她的生命爱着他,可是,他不再顾及她的感受,她哭不出来,任凭泪,肆无忌惮的流着,她麻木了,顺手拿起阳台的84消毒液,一口气喝下去,边喝边吐,边吐边哭边喝,胃里一阵翻滚,绞疼,她拿起电话,最后一次打给他,通了:“你给我回来解释,不然我就死给你看!”手机从手里滑落了下来,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来的全都是血,鲜红的血,到处都是,她慢慢失去了直觉,眼前的亮光越来越弱••••••
醒来的时候,儿子在身边哭着,老公坐在床头,沉默着,眼睛红红的,她输着液,这里到处是白色,护士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这里是医院。
从医院回来,她躺了半个月,老公包了全部的家务,接送孩子,给她做饭,喂她吃饭,晚上给她洗脚。可是她看着他,如此的陌生,她不想和他说一句话,一句都不想说。她就这样的看着他忙碌着,心里吹不进一丝温暖的风。他给她跪了下来,嚎嚎大哭,抓着她的手,让她打她,她不打,他说:“以后求你不要这么傻,你要这样,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她说:“一辈子有什么用,我从十八岁就跟着你,我感觉也有一辈子了,可是有什么用?”他说你别多想了,把身体养好,咱好好过日子,行吧!
日子照样一天天的过着,可是,她感觉无聊,莫名的无聊。她想走出去,从狭小的空间,走出去,透透气!看看风景,让自己重新活一次,为自己活一次。
冰儿安静了
臭臭快满一岁了,公婆想回老家住段时间,也牵挂着大孙子,婆婆想把臭臭带回去,如烟心里不舍,可是想想,现在谁带都一样,又不吃她奶了,奶粉味道更甜些,臭臭吃了似乎脾胃更好。以后她自己带的时间长着呢,索性就让婆婆带回家去。她也想休息段时间,孩子一天缠着她,也够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