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说:“估计这里的水果店,茶叶店,超市的人,都对我们三个女人很好奇!三个女人,三个孩子,花枝招展的结伴去逛街,很少见孩子的爸爸们露个脸出来!”如烟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蝶儿压根就麻木着呢,走路不看路的人,会在意路人的眼神吗?冰儿知道别人的眼神,可是,假装不知道,她们演绎着快乐,渲染着青春,虽然不是一家子的其乐融融,也在极力的满足着孩子们的每个愿望。
陌生的城市里,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丝关心,都如春风般温暖着破碎的心灵,平淡的生活,如每天太阳的东升西落般,不曾改变它原始的轨迹。心灵,因为交谈,距离越来越近,亦或是因为冷漠,让我们彼此成为熟悉的陌生人,活着的每一天,我们都在和别人交流,或者,没有停止和自己交流,如果没有了关心与互助,就没有了灵魂栖息的空间,世界如荒漠,每个人计较着得失,算计着付出与回报,开心越来越少,心灵的窗口如城市里的单元房般,关了门,听不到别家的声音。这一切的寂静与文明无关。
七月七,牛郎会织女!
早上,冰儿说是一位朋友今晚要过来看她,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异常的激动,蝶儿好奇的问:“什么样的朋友啊?今晚可是中国的传统情人节啊?”冰儿没有吭声,以往,她从没有注意过这个传统的节日,人们记忆里,最深刻的应该是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传统的七月,很少有人会想起。记得很久以前,她和一位卖花的朋友,在情人节晚上,把一束束鲜花,送进各个包间的有情人,送去了祝福,她们也收获了银子,她们骑着电动车,快乐的在霓虹灯下穿梭着,没有爱情,她们也可以如此快乐!今晚,注定是冰儿的情人节,轩,是她在朋友的同学聚会中认识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很遥远的距离,他是最后一个到的,也许是因为大家对他的恭维,让冰儿多留意了几眼,这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男人,有一种骨子里的傲慢,和与生俱来的距离感,他的到来,让饭桌上得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大家互敬着酒,互送着祝福,看着斜对面的轩,她似乎能看透他冷漠下,可以亲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冰儿觉得,和他的距离很远,远的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能看到他的神态,喝了酒的脸,有些绛红,没有丝毫醉意,看不到他的眼神,她却想了解他。冰儿沉默着,冰儿也是一个内心高傲的女子,她很不解,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对他,毕恭毕敬,当这个男人,向她敬酒的时候,她笑笑,喝了,她本不是做作的人,不管能不能喝,该喝的时候,不会推三阻四,当他再一次又向她敬酒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坐在他身边的冲动,她拿着酒杯,坐过去了,当坐下来的时候,却有丝丝尴尬,幸好,大家都没有太在意冰儿的举动,聚会是在一部分同学彻底大醉后结束的,冰儿没有坐他的车回去,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冰儿想,很快就会忘记的。
之后的日子,冰儿回了老家一趟,因为打算过来找如烟,她回去看望了父母。在同学群里,偶尔可以看到他的消息,偶尔,他也能上来说几句,然后是匆匆的下线。在异地的日子里,除了上班,大部分时间,停留在了网络,她会看到他进了她的空间,送了礼物,偶尔留言,她也回应着他的问候。她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也许,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她不去刻意想象他的样子,可是就是那种感觉,她觉得心里,离得那么近,那么容易交谈,愿意亲近的交谈,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情感,也许应该叫它甘心情愿。一见钟情似乎是一个没有份量的字眼,特别是,她现在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在内心抗拒着这个字眼,可是却默默的默认了这样的感觉。与无关的人可以谈笑风生,面对在意的人,冰儿从来都是静的。看不出一丝情绪,有时候,冰儿很讨厌自己的性格,两个极端,双重的极端,可以很闹,大肆的笑,可以很单一,有时候却是很寂静,静到自己和自己交谈的声音如此清晰。
中午,冰儿快速的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给蝶儿叮咛了了几句,按时接送孩子,她明天下午赶回来,就匆匆赶火车去了,路上,给如烟打了电话,说是情况有变,她要去C城,很快就回来,估计如烟并没有听懂,进站人很多,很嘈杂,她挂了电话,现在的她有一种憧憬,按她计算的时间,三个小时,她坐火车到,他三个时间刚好能飞过来,他们在C城相聚,她一路看着风景,脑子里想着他得样子,可是总是想不出什么,模样是模糊的,可是感觉却是那样的清晰,诙谐的声音飘荡在耳边:“没事,大不了咱人胖,买两张票”这是对冰儿说自己胖得回应。冰儿想着,傻笑着,一路的遐想,穿越着隧道。
十二点,准时到站,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冰儿一下来,傻眼了,轩说,他要晚点才能到,她突然有点想退缩,或者,转身,继续买返程票,回去,就当自己看了一路的风景,再看回去,也无妨,她给轩打了电话,告诉他,她想回去了,轩的语气有些着急,说是,来都来了,先找个宾馆住下来,离火车站远点,这里人太多,环境太复杂,也嘈杂。冰儿懵懵懂懂的,坐车离开火车站有四五站路,下来。在附近转了转,找了宾馆住了下来,出去上桥,对面好像是个商业街,她一路记着路,记着招牌,害怕自己转着找不到回去的路,找到一家牛肉拉面馆,坐下来吃了碗面,漫无目的的逛了逛,感觉满身疲惫,按原路返回,想大睡一觉。
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凌晨十二点,轩发短信过来,晚点了,三点才能到,冰儿打开电视,眼睛看着电视,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是坐着发愣,她感觉很害怕,房间里很静,但是,很昏暗,她却不想开灯,只有电视的声音,在房间里每个角落里窜来窜去,她想着这么晚,不知道他落地了没?她心里感激他可以陪着她疯,但是现在觉得自己好过分,爱一意孤行,一个想法她就去行动了,没有顾及他的安危,现在只能睁着眼睛祈祷,一路平安!冰儿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狭小的空间里,让冰儿感觉到一丝安全,光着脚,冲了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此的疯狂,买个站票一口气的就过来了。继续看着电视,看到如烟和蝶儿的短信,她忙回复了,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
醒来,听到敲门声,冰儿开了门,探进来一个可爱的笑脸,她忙又跳回床上,开着床头灯,柔和的灯光下,看到他的风尘仆仆,坐在床边,他带来一瓶酒,倒满,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仰躺在床上,冰儿说:“你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了”轩笑着说:“这段时间,在减肥”鼓一把劲,起来,碰杯,冰儿看着他,没有言语,也许把自己灌醉,才会给自己一个不予解释的理由。轻轻的拥抱,感受着轩身上的温度,此刻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脸的温度代表了心的温度,轩说,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疯狂过,冰儿亦如此,就这样拥抱着,意识有一些慌乱,喝得太多,太猛,昏昏沉沉的,地板似乎再转,一觉醒来,潜在意识里,听到了轩的呼噜声,他的手搭在她身上,她不想起来。找不见自己的衣衫。
起来,吃饭,他拉着她找地铁口,在地下城穿来穿去,冰儿看着他的背影,想把这份记忆深深的刻在脑海里,突然有些心酸,只是一次相遇,也许只有一次。
静静的等候着地铁,轩问她要了开房的小票,揉成一团,扔在不远处,冰儿明白他为什么要扔掉,可是她有些不舍,想过去把它捡起来,想想,算了,有些东西,不适合把它珍藏起来,只能放在心里,有些失落,亦有些无奈。
火车站,冰儿目送着他转身的背影,觉得不应该这样匆忙的分手,低头,转身,他折了回来,冰儿抱住了他,他有些慌乱和无所适从,转身,再离去,看着玻璃窗,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一声叹息!
佛说:前五百次的回眸,只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可是我在奈何桥上,等了你千年,就只换来你的回眸一笑,我在最成熟的时刻,遇见了你,能留下的,也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印记。我用尽我全部的力气,散发所有的芬芳,也只是想吸引你的目光,而你却在河的对岸,与我遥遥相望,我只能站成一棵相思树,来还我前世欠下的你的情!
香港佬的传说
车站,冰儿在候车室坐着,玩手机上的游戏,一位旅客走过来,问冰儿:“旁边的小包是你的吗?”冰儿忙拿开她的包,笑笑,打量下他,精干的短发,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粉色短袖映衬着白希的皮肤,斜背着个棕色男式包,包的系带打的有些短,显得肚子微微顶着包,有些滑稽,冰儿想笑,深呼了口气。冰儿无聊的在玩着切水果,水果在她手指尖飞快的碎着,一个个灰飞烟灭,好个痛快!男人打量着冰儿,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长得头发,顺溜的披着,斜斜的刘海,显的脸没那么大,皮肤很好,像豆腐一样,一捏估计都能出水,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带着一种妩媚,一种you惑,由不得,你自己不去敞开心扉,诉说。男人告诉她,他姓吴,要去趟广州办事情,冰儿笑笑,是同一趟车,他下的早些。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长相有点像自己的老公,就是皮肤白了些,老公皮肤比较粗糙,也黑些。吴先生很健谈,一坐下来就滔滔不绝,也许是冰儿的青春亮丽,使他得眼前一亮,也许是冰儿眼角淡淡的忧伤,更能触动四十多岁男人的心,他看着她,眼里满是欣赏。她们一路聊着天,路途中,一点都不感觉枯燥乏味,她也会说一些自己的事情,她告诉他,她离婚了,带着儿子在B城,她的朋友的药店里上班,吴先生欣赏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女人,似乎她就是一棵顽强的大树,在风雨中毅然挺立,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尊敬之情油然而生,他也告诉她,他公司在内地,香港也有房产,女儿已经长大了,他的老婆很能干,雷厉风行的那种。她们闲聊着各自的家庭,似乎,相见恨晚!很快,他就要下车了,他小心翼翼的问她要了联系方式。冰儿也没在意,冰儿的旅途不乏这种“艳遇”,这也是冰儿为之骄傲的闲聊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