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浩垂下头敛着眸子笑了笑,说:“承蒙看得起,我所自己不能胜任。”
这样谦虚,倒与江承浩的性格极为不符。
余萧仿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啰嗦下去,手里的青瓷汤匙“叮”的一声落在碗沿上,他四平八稳的语气,说:“这就这么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上任?我给你一个副总的职位怎么样?”
江承浩顿了一会儿,方说:“过几天吧,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
这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家宴,倒像是谈判现场,饭桌上自从他们终止了男人话题,气氛就显得有几分冷凝,顾仪婷见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怕冷场尴尬,以前有田芯聒噪,她倒不在意这些,现在田芯不在了,这个任务很自然的落在她头上,顾仪婷给余萧碗里添了一碗汤,说:“你这样想就对了,打拼是年轻人的事,年纪大了就要承认,别以为自己还是二三十岁的小年轻。”
他们之间大约这样随意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不同,在身边的还是江承浩这个并不是很熟悉的陌生人,顾仪婷显然已经认可的江承浩的身份,所以在这样随意,谁知余萧却拉下脸来,闷闷的吃着东西,仿佛是生气了,却碍于在孩子们面前不好发作,到了饭后,顾凉凉与江承浩吃完饭到后花园里散步的时候,听到余萧在院子里对顾仪婷说着什么,情绪也不算太激动,也不像是责骂,走近了一听,才听到,原来也说:“我有那么老吗?我不过才五十岁,在你眼里我就是小老头了?”
旁边的顾仪婷垂着头在那里给院子里的兰花浇水,笑着:“好好好,你一点也不老,还是像二十年前一样英俊潇洒好不好?”
余萧仿佛是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这在负手悠闲在院子里散着步,这让江承浩非常纳闷,只是别有深意的瞧了一眼顾凉凉,却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顾凉凉醒来的时候,瞧着江承浩还没离开,有点纳闷,结婚这些日子,这还是她鲜少的几次醒来之后可以看见他,他正坐在梳妆台上看一份早报,顾凉凉躺在床上,仰视着他的侧影,她还从未那样认真的看着他,以前就是一大活人在她面前,她只觉得这人的形体轮廓十分养眼,却从未认真仔细的瞧过,今日透着懒懒的朦胧的目光看着他凌厉的侧面才觉得是真的很好看的男子,适中的嘴巴如同两朵花瓣似的搭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挺直的鼻梁,单凤眼如刀刻过一般的斜飞入鬓,浓黑的眉如染墨一般立体的遣在眼睛上面,最要紧的一点是他的睫毛竟然长而微翘,十分难得。
看到这儿,她便微微的笑起来,他这才注意到她醒来了,放下报纸,脸上铺满暖暖的笑意,说:“老婆,你醒了?”
她说:“你今天没课吗?”
他说:“我昨天不是说了要带你出去玩吗?你忘记了?”
“我不是回答你了,你只管忙自己的,男人还是工作要紧,晚上陪了一夜就够了。”她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他却总是想歪,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说:“要不要现在再陪你一会儿?”
顾凉凉脸一拉,说:“你还是去上班吧?别成天想这个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成天想这个事情?”他不怀好意的挠她的痒,眼神有些飘忽,说:“难不成你也这样?”
他见顾凉凉没答话,将她的手抓在手里,来来去去的摸着,然后在她耳边说悄悄的说了一句话,顾凉凉听后立即拍打着他的手背说:“色狼啊你,白天也那什么?要是被女老师们看到了,你岂不是个笑话?”
“你老公我会那么笨吗?”说着就笑开了。
这天到底还是没能带顾凉凉出去玩,因为中途的时候,江承浩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临走前顾凉凉回他:“什么事?”
他顿了顿说:“店铺里新进了一批古玩,我过去看看。”
顾凉凉知道他有事情,忙说:“那你去忙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和今天都很忙,昨天没来得及更,今天连夜赶出来的,真是抱歉!~~~~(>_<)~~~~
谢谢亲们一路支持!MUA~
☆、突然造访
这一日顾凉凉在家里确实闲得无聊,叫女佣拿了一份报纸过来,走马观花的浏览了一遍,无非是政府如何采取措施调控房价,某某市又有新一例病人身染禽流感,要么就是校车事故,要么就是飞机失事,要么就是山体滑坡,整个版块简直是惨不忍睹,她悻悻的翻着报纸,觉得一大早的,看到这些真心让人添堵,刚要放下,却被翻开的一个版面的一张图给吸引,图上有许多工作人员在检察那些物品,其中有个警察在指挥现场,不过只是背影,可她觉得这个背影异常熟悉,只是仔细想想,自己并没有认识的人是警察,她扫了一眼配图的新闻标题,是:某某市某某区缉私大队第三支队于昨日下午一点二十分破获一桩烟酒走私案。
大约是小时候看了很多的警匪片,对于中国警察着实没什么好感,以前总认为国内警察办事效率极低,不过一桩再简单不过的人命案,却死活查不出幕后真正的凶手是谁,让亡人惨死得不到安息。
如今乍一看到这一消息,心头一乐,中国警察办案的确是大有进步。
她收起报纸,孙京芸正好打电话过来约她出去做SAP,她想在家里实在要闲出霉来了,就答应下来,简单收拾了一下,从地下车库里开出一辆辉腾,到学校里接孙京芸,老远看到孙京芸站在校门口翘首遥望,她开得近了,按了按喇叭,卸下车窗,孙京芸笑眯眯的上车,说:“凉凉,你这部帕萨特不错啊,要小二十来万吧?”
顾凉凉在学校里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家世如何,况且她一直住校,大家都并不知道她家庭的雄厚背景,本来面对自己的朋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听到她那样说,只是笑笑,说:“嗯,还行,反正只是代步工具而已。”
两人去一家中档美容中心做了一个半小时的面部护理,中途江承浩打来电话,问她在哪儿,她彼时正敷着面膜,只好开了免提,说话也不大利索,仿佛是咬牙切齿似的答:“在—做—美—容。”
江承浩在那边急,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孙京芸在一旁听得“哧”地一笑,顾凉凉扭头瞧了一眼孙京芸,说:“我没事。”然后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说:“做——美——容,做——脸呢!”
他这才听清,低低的笑着,说:“那好,你做吧,在什么地方,要不要我一会去接你?”
“不用,你在哪儿?”
“我在店里。”
她“哦”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孙京芸也不敢大笑,却憋着肚子一起一伏的,说:“真是恩爱啊,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顾凉凉说:“夫妻不都这样嘛!”她可不想跟人细致的讲自己的婚后生活。
孙京芸说:“我记得当初你都不太待见江老师,没想到你们俩还走一块儿去了。”她顿了顿,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你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早就暗渡陈仓了?”
顾凉凉抬眼看了看正在给自己做脸部按摩的小姑娘,对孙京芸说:“孙老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纯洁了?”其实她自己早就不纯洁了。
她们从美容院出来,差不多已经十点半了,顾凉凉在美容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忽然突发奇想,想去江承浩的古董铺子里去瞧瞧,邀上孙京芸一起,一路驱车到了雅轩古董店。
刚进门,铺子里有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正戴着白色的纱手套,拿着一枚放大镜在一青花瓷器上照来照去,眼角的余光瞧见有人影闪进来,忙抬起头来,很礼貌的笑了笑说:“欢迎光临,请随便看看。”
店铺大约有六十平米的样子,她略略参观了一下,是T型的平面,分割成了三间展厅,T字多出的两侧一个用来做修补室,一个用来做办公室,装修得还算雅致。陈列柜上摆着许多陈旧的古玩和字画,顾凉凉一路瞧着,倒不怎么说话,一边的孙京芸可憋不住了,拉了拉顾凉凉的衣袖,说:“这是你们家江先生的?瞧他那一脸痞相,没想到他还好这一口!”
顾凉凉略略皱了皱眉,说:“什么叫一脸痞相,那样雅痞好不?”她想了又想,又觉得不对,说:“其实我们家江先生一脸正气,哪里痞了?”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孙京芸笑着说:“你这些日子不在学校里头不知道,他简直是万人迷啊,他本来就很少去学校,每次去学校就会带些小零食去,见者有份,男女老少通杀,有几个女学生常常会买些小礼物塞到他桌子底下,我这算不算告秘?”她一副要死了的表情,忙说:“不要跟江先生说是我说的哦,不然下次零食没我份了。”
顾凉凉心里一沉,不仅是因为孙京芸说的那些花边新闻,更令她沉独匪夷所思的是,他前段时间明明早出晚归的,忙得前不见身后不见影,不在学校,在店里?
孙京芸还在噼里啪啦的说着学校里关于江承浩的一些学校风流韵事,以前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因为没什么关系,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他的那些事,现在忽然听到孙京芸这样一说,像一不小心吃了颗酸枣似的,又涩又酸,她淡笑着说:“是吗?我们家江先生向来讨女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