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澈有些诧异地望着她,想说什么,忽又轻轻地笑了一声,她既然不想说,为什么要逼她呢?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她的心微微一颤,眸中一闪而逝的动容。他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他透露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只是我爸的性子我多少了解一些,如果他想要得到一样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的。”
“玄澈,我跟冷伯伯之间只是有些误会而已,等误会解开一切就都好起来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解释那些事情,所以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说。
“那好吧!你好好照顾自己。”又给她掖了掖被子,生怕她会冻着,“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那一扇门缓缓地关上,隔绝了她和他之间彼此的视线,初夏打量着整个病房,一看就知道这里是供富人住的,不管是环境坏境还是舒适度,都比普通病房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小腹上,这一次她确定自己是真的怀孕了,在她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艰难地成长着,医生说如果再不注意的话,这个孩子很可能就保不住了,也许,孩子的爹地并不希望他出生吧!她的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又看了一眼四周,将放在旁边的手机拿了起来。
在里面找到小白脸的号码,拨过去,好一会儿,那端菜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透着一丝淡淡的邪魅,“小程程,这么快你就想我了?”
初夏无奈地撇撇嘴,认真地说道:“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现在在医院,你过来接我吧!”
“什么?你进医院了?”躺在沙发上的骆郁冬连忙跳了起来,“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赶过去找你。”
初夏将自己的详细地址告诉了他,又嘱咐他带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然后挂了线,又按下呼叫铃声,不多一会儿,门外就想起了敲门声,“进来吧!”她扬声说道。
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门走了进来,一脸浅浅的笑容,“有什么事吗?”
“护士小姐,你能不能把我的妊娠报告给我一份?”她要求道。
“没问题的,我现在就过去取,一会儿给您送过来。”护士立刻答应下来,离开了病房。
骆郁冬赶来医院的时候,那一份妊娠报告已经到了她的手上,这是一份报告可以证明她是真的怀孕了,而不是之前一直的猜测。
骆郁冬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心里虽然不赞同她现在就出院的想法,但是待在医院里的确不是很安全,最后他只能向她妥协,“小程程,回去休息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听我的,要不然的话,一切免谈。”
“骆郁冬,你管的真宽!”程初夏没好气地抱怨道。
“我这是为了你好,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不管他的父亲是哪个混蛋,至少他是无辜的。”骆郁冬望着她的平坦小腹,想象中在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着,脸上的笑容柔和的如同一汪清泉。他说道:“小程程,你要是不打算要他的话,等你生下来的时候交给我吧!我来替你养他,无论如何都不要把他打掉或者送到孤儿院去。”
程初夏微抿着唇角,瞪他:“你想当爹地想疯了吧!那你怎么不跟你喜欢的女人去生一个。”
“我也想啊!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女人,嘿嘿,不过小程程例外。”骆郁冬一脸戏谑的笑意。
“好吧!我说不过你,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初夏将干净的衣服从包里拿了出来,从里到外,一件都没少,她的脸颊再一次不争气地红透了一片。
“小程程,你要是感动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我绝对不会嫌弃做一个现成的爹地。”他不嫌弃,她还嫌弃呢!
“骆郁冬!”初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启齿地念着他的名字,“你要是不想出去的话,那就背过去,要是让我发现你偷看的话,那你这双眼睛也别要了。”
他果断地转过身,同时还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小程程,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偷看的,要看那也是正大光明的看,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
“别告诉我你是君子?除非这天底下的君子都死光了!”程初夏毫不犹豫地抨击他,双手飞快地穿着衣服。
“小程程,我可以转过身了吗?”骆郁冬仰着头,双手也捂着眼睛。
“不可以!”初夏连忙制止。
“那现在呢?”过了一会儿之后,某男又开始叫了起来,嘴里很不服气地她穿衣服的速度,“你要是自己穿不上的话,我帮你。”
“不需要。”程初夏脱口拒绝,扣上最后一颗扣子,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可以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了,“小冬冬,我们可以回去了。”
跟他在一起,没有感觉到一点的压力,总是那么的轻松,说话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她在想,其实有这样一个朋友挺好的,她可以坦然地接受他对她的好,不会产生一丝的不适。
骆郁冬去办的出院手续,手续办好之后,程初夏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拉着骆郁冬离开了医院。
狭小的车厢里有暖气源源不断地循环着,这个季节的夜晚已经有些许的凉意,她靠着柔软的座椅躺了下来,不时看一眼认真开车的骆郁冬,唇角缓缓地扬起,呈现出一抹最优雅的弧度。
“谢谢你。”她轻声说道。
“小程程,要谢我的话,那你就以身相许吧!要么别跟我说一个谢字。”骆郁冬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又跟我开玩笑了吧!”程初夏无奈地扯着嘴角,目光透过头顶上的天窗望着漫天璀璨的繁星,似笑非笑地说道:“骆郁冬,你不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骆郁冬忽然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继续开车。
“生气了?”初夏嘟着小嘴。
“嗯。”骆郁冬很老实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其实生气的那个人是我才对,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人说我的身子很肮脏,可是他一边说还一边不停地要我,你说他是不是自相矛盾?”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说不出的讽刺,她是在嘲笑自己的幼稚,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她依旧想要试一试。
冷玄夜,她在心里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他那样残忍地伤害过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就像是锋利的刀刃,一块一块地割着她的血肉,可是他的怀抱,他的笑容,他的温柔,即使那么的短暂,却依旧像是一缕阳光照进她阴霾的心底深处,那天晚上的静默和拥抱,那天晚上她发烧,他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
他也曾经关心过她,不是么?要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在她发烧的晚上一直守着她。
程初夏无奈地笑了笑,她没有忘记,下个月的十号他就要举行订婚典礼了,他的幸福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只是这腹中还未成形的一块小肉团。
“小冬冬,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她突然问道。
“有。”骆郁冬低沉地应道,脸上的那一抹笑意渐渐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止境的忧伤,尤其是那一双忧郁的眸子深邃得让人难以自拔。
“那她人呢?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她继续问他,只是好奇而已,有一双那么忧郁的眸子的主人,一定受过爱情的伤害。
“她……”他的脑海里浮现一个满脸笑容的少女,“冬哥哥,你来呀!哈哈……追不上我,谁不上我……”关于那个女孩儿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十七岁那一年的夏天。
“怎么了?”初夏似是察觉到他的异样,咬了咬下唇,担忧地问道。
“她死了,那一年她才十七岁,是被人强 歼的,她忍受不了那样的痛苦,后来吃安眠药自杀了。”骆郁冬轻声说道,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悲哀,这是他心底深处最痛的地方,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可是却在这样一个夜晚,他跟一个算不上好朋友的女人说了出来。
程初夏诧异地望着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他的身上会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他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偶尔露出雅痞的笑容,多数的时候都是在逗她。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了不一样的骆郁冬,这样的男子让她莫名的有些心疼,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同情他。
的她二竟恐。“怎么会这样的?”她情不自禁地说道。
“她也孤儿,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她长得很漂亮,即使穿一件很普通的T恤都掩饰不了她的美。她很早的时候就出去工作了,有了一点钱之后,就上了夜校,想多学一点东西,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坏人盯上……你知道吗?那天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全身脏得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连脸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土,是我把她背回家的,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原本像是星子一样的眼睛却变得绝望空洞……”
骆郁冬缓缓地勾起唇角,那是他最痛苦的回忆,他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就连她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