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要救她!”程初夏将他手上的竞价牌抢了过来,高声喊道:“六百万!”
她的声音带着女子好听的柔软,顿时,无数的目光朝着她投过来,好奇的,玩味的,猥琐的,戏谑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如芒在背,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地洞钻进去,脸颊一阵青一阵红的,可是为了乐昔,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哟!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为了给自己竞拍还是给身边的这位先生?”干瘦的老头子眯着眸子猥琐地笑了一声。
程初夏不由得皱眉,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耳边却响起冷玄夜警告的声音:“你知道他是谁吗?若是惹恼了他,对你没一丁点好处,还有可能连累牢笼里的那个女孩子。”
在他听到这个老头子的声音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产生了怀疑,只是不敢确定,一直到他无意中看到这个干瘦老头颈脖上的一道疤痕,他确定了自己心里所想的。
心,猛地一震,程初夏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抬起头,眸底深处透着一抹愕然。
“你等着我!”冷玄夜起身,朝着那位干瘦的老头儿走过去,只见着他低头说了几句话,那干瘦的老头儿立刻露出一脸的笑意,然后将准备举起来的竞价牌放了下来。
程初夏静静地看着那一处的动静,嘴角微抿着,冷玄夜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六百万!还有谁出更高的价格吗?”台上美丽的女人朝着众人妩媚一笑,场中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也纷纷好奇地看着刚才还不停举牌的干瘦老头儿。
程初夏离开拍卖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
冷玄夜不由得皱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将她扶了起来,语气略带着讥诮:“刚才不是还听逞能的吗?你真的以为花六百万把那个女人救下来她就可以活下去吗?小女人,我忘记告诉你了,从那一所牢笼里放出来的女人都活不过一年,因为他们的身体里被喂了一种药,这一种药比普通催情药的药效更强烈,而且更持久,除非……”
“怎么会这样?”程初夏一脸惊愕地望着他,心底深处的恐惧就像是绝了堤的洪水一样,朝着她奔涌而来。
“你就好好想想给她准备个什么样的男人吧!要不然的话,那就让她死得痛苦一些。”冷玄夜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温热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小手,“坚持住,要不然的话她会浴火焚身而死的。”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程初夏质问他。
“如果我早告诉你,你就不打算救她了吗?”微眯着的眸子流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冷玄夜似笑非笑,“这么说来,你跟她之间的友谊也不过如此。”
第一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她真的要给乐昔找几个男人?又或者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的死去?程初夏从来没有这样矛盾过,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将乐昔救出来,还有乐离的下落,明明她已经去警察局认尸了,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她?为什么兰泽会投靠龙门?
“冷玄夜,这是我跟她的事情,用不着你管!”程初夏冷冷地说道。
“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小女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最好别让看见你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他附在她的耳畔低声警告她。10Kpd。
她紧紧地抿着唇角,然后松开他的手臂,脸上露出一抹极浅的讥诮,“放心吧!我欠你的一定会还!”
他们在赌场找到林扬他们三个人,刚准备离去的时候,却被骆郁冬挡住了去路,程初夏低头,连眼梢都不曾看他一眼,却听到骆郁冬说:“冷少,我想跟你赌几把!”
冷玄夜勾唇一笑,深邃幽冷的眸子透着漠然和厌恶,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份倨傲和不屑:“我没时间陪你玩。”
“冷少,你这是怕输吗?”骆郁冬似笑非笑地说道,俨然是看不起他。
“骆郁冬,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资格跟夜在赌桌上一较高下吗?”一旁的林扬早就看他不爽了,刚才在他的手上输了好几把,看到他继续挑衅,自然是早就压不住火气了。
骆郁冬的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不想跟我的手下败将说话。”
“你!”林扬扬起拳头就要揍他,却被冷玄夜拉住了,他冷漠地看了一眼骆郁冬,又看了一直都低头沉默着的程初夏,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你想赌什么?”
“她!”骆郁冬指着程初夏,俊美的脸庞泛着熠熠的光彩,那样的灼人。
冷玄夜冷不丁地皱了一下眉心,瞳孔一缩,眸底深处透着冰冷的寒意,却转瞬即逝,修长的手指落在程初夏的脸上,倏尔,紧紧地捏着她的下颌,低沉着嗓音讥讽道:“小女人,他让我拿你做赌注,你说我是答不答应呢?”
她紧紧地抿唇,透彻的眼眸泛着一丝苦涩,这一场关于男人的战争跟她有关系么?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掺和进来。
“骆郁冬,她是我睡过的女人,你也想要吗?”冷玄夜似笑非笑。
“是吗?”骆郁冬温润地笑了笑,眸中的那一抹诧异很快消失,目光落在程初夏的脸上,笑容越发的浓郁起来,“我不介意,谁让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了呢!”
冷玄夜的目光倏地冷了下来,捏住她下颌的力道突然加重,痛得她不由得皱眉。他笑了笑,那一张刚毅俊冷的脸庞欢欢地凑到她的眼前,说道:“小女人,看来我一直都低估了你的魅力,老少通吃!”
“冷少要是赢了,我将刚才从他们赢来的东西全部退还,不过,冷少要是输了的话,那么她就借我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将她还给你。”骆郁冬这般说着,忽又淡然一笑,“只是不知道冷少能不能做的了这个主,我听说程小姐是冷少的继母。”
“夜,别上了他的当,他不过是为了激你答应他。”白语劝道。
“是啊!夜,他太狡猾了。”一旁的琳达也看不下去了。
自始至终,程初夏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任由他们将她当成赌注。
一个是她眼里的恶魔,一个是她眼里的小白脸,她忽地笑了一声,眸底深处的那一抹笑意就像是盛开的明媚的花朵,失了颜色,瞬间凋零。
这是一场赌局,关于她的去向,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关心。
长方形的赌桌,她站在旁边,仿佛又回到那天晚上,她也是被人打成最后的赌注,索性,她活了下来。程初夏偶尔看了一眼他们的脸色,嘴角扯动一抹极浅的笑意,两个气势相当的男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刚毅俊冷,一个俊美如斯,一个如恶魔一般,一个却是至于她见过三次……
冷玄夜的脸色一片寂寥,那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眸子深邃,锐利,不时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骆郁冬。
骆郁冬的脸色一片安然,温润的眸子似是天边的最亮的一颗星子,璀璨,美好,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牌桌。
两个男人,谁赢,她便跟着谁走,她连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都没有,莫名地感觉一阵悲哀。
发牌的美女不慌不忙地将每一张牌送到他们的面前,脸上的笑容清浅而疏离。
赌场里,热闹非常,有不少人跑过来看热闹的,A市最新的赌王对上让黑白两道都惧让三分的冷少,赌的不是金 钱,而是穿着一身白色露背礼服的年轻女子,刚从拍卖场里走出来的人依旧还记得被关在牢笼里的尤物般的女人,如今看到程初夏之后,眼前纷纷一亮,这女人较之受过训的宝贝还要美上几分。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多了一分纯净和美好,少了一分妖娆和妩媚,却更加地让人想要蹂躏一番。
每个人都静静地等着结局,那些看热闹的人比当局者还要激动。
程初夏缓缓地勾起唇角,唇畔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眼角的目光一直都观察地这两个男人脸色的变化,可是让她失望的是,从最初到现在,他们的神色依旧没有太大的改变,冷玄夜的脸色微冷,骆郁冬则是一脸玩味的笑意,还不时凑她一眼,似是要告诉她,程程,我会把你赢过来的……
“开牌!开牌!开牌……”看热闹的那些人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
冷玄夜微冷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顿时又安静了下来,那些人的脸上讪讪的,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继续看热闹的高涨的兴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程初夏的身上,心底深处的柔软微微有些疼痛,就像是被细长的绣花针扎了一下,脑海里反复交替出现这样很多的画面,有关于她的,有关于母亲的,有关于那一段最黑暗的生活……最终,化为了一丝决然的冷意,缓缓地蔓延在瞳孔深处,她跟尹婉灵长得可真像,不知道每天晚上冷锋面对她的时候想起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程初夏缓缓地抬眸,将他眼底的那一抹冷意全都看在心里,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她以为,有了那个拥抱的夜晚,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原来是她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