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商逸撑着伞,面色恬淡衣冠楚楚地出现诊所门口。又过了半分钟,商逸把伞丢身后,面色阴沉地大步走到院子里,大雨倾盆之中,把不停抠土的景致一把抱住。
鄢玉见状,嘴角微微一撇,毫不犹豫地摸出手机,调出摄像状态,全神贯注地对准他俩。
一边的小护士看到:“……”
景致被束缚住的第一反应就是甩过去一个耳光。商逸躲闪不及,有半个抽脸上。她犯瘾后的力气成倍增长,一边跟来打伞的保镖忍不住一惊,要合力把景致拽开,结果反被商逸更紧地搂住:“叫他们都走开。”
保镖迟疑着开口:“商少爷,是不是需要拿些绳子过来?”
商逸抬起头看他一眼,声音嘈杂雨声中依然清晰:“听不懂的话?”
☆、第二十六章
连同鄢玉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清场,景致被商逸拖回房间内,接着两人就是一场持久的僵持。
商逸要给景致擦头发,但景致丝毫不领情。他把她压在沙发里,杀人一样把毛巾蒙头盖上去,被景致豁地拽开仍在地上。商逸眼色一沉,景致却不理会他,她浑身湿哒哒,病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肩膀也隐隐作痛,不晓得伤口是否又裂开,泛上来的毒瘾还不肯消停,虽然被大雨淋了一场稍稍清醒一点,却还是处于理智边缘,只下意思认为商逸让她在不舒服的基础上还有更不舒服,因此抱住双肩更深地蜷缩在沙发里头,不肯让他摸到半片衣角。
商逸大量她一会儿,最后还是走过去,一粒一粒剥她的衣服。景致尖叫一声,使劲去推打他,商逸两条手臂被抓的跟景致的肩伤一样狰狞,却任然半分不为所动,剥完了上衣又去剥下衣,这次景致终于出声,把平日里只在腹中暗诽过的话全部摆在台面上,外加上祖孙十八代问候完毕以后,眼里都是怨毒的说:“滚开!”
商逸恍若不闻,把她抱到身上,把裤子剥下去,又去剥底裤,随口说:“你清醒点儿。”
景致神智混乱,毅力和妥协轮番占据上风:“给我海洛因!”
“没有海洛因。”
“给我K粉!”
“没有K粉。”
“给我海洛因和K粉!”
“没有海洛因和K粉,”商逸有点好笑,说:“给你碗鱼丸板面要不要?”
景致不肯配合,底裤就迟迟不下来,片刻后商逸耐心告罄,两手一拽,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来,两片布料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商逸顺便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笑着开口:“再闹就打你屁股信不信?
”
景致有点儿回神,疼的眼泪汪汪地看他一眼。商逸冷着脸回看她,过了一会儿景致愤怒地别过头去,商逸轻笑一声,又捏着她的下巴掰回来,在她嘴唇上毫不客气的一记碾压。
一直到景致憋不住了去推他,商逸才松开,把她抱起来去了浴室,光溜溜地扔进浴缸里。景致“啊”了一声,双手双脚往外爬,商逸在身后紧紧拽住她,押回去,一边注意着避开伤口给她冲热水一边模模糊糊吻她后颈:“好了,乖一点,别胡闹。”
景致挣扎不开,狠狠去抠他的手,大声说:“你走开!我恨你!”
商逸把她的手拍开,冷着一张脸,语调降下去:“景致景小姐,你有点良心行不行?要是我走开,你以为谁还会这么管你?”
景致横眉怒目,一巴掌招呼过去:“谁要你管?!你以为我稀罕?!”
“你以为我想管你?要不是你自己屡教不听非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现在难道用得着吃这些苦头?现在痛不欲生又赖在我头上,我冤不冤?”商逸把她的手掌拦下来,直接压在浴缸边上,在她耳垂不轻不重地一咬,景致连话都没说出口,腰肢已经无声无息的软下去。
商逸满意地把她重新抱住:“斗得过我吗?早说了给我乖乖听话。”
景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过来一会儿又瘪了嘴,一眨不眨望着天花板。商逸逗着喊她几声,她一律装作没听见。后来被他不怀好意地摸到一些地方,景致皱着眉低喘一声,看他一眼,还是扭过去。
商逸自己倒是有些上火,捏着她的下巴犹豫着要不要咬上去,最好还是忍住,拿浴巾裹着她放到床上,顺便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现发烧的迹象。
商逸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景致一直不理他。他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正要拉开门把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呻吟一声,回头便看到景致坐起来捂住自己的头,浑身筛子一样地颤抖。
她痛得四手乱抓,挥手打碎了一旁的玻璃杯,摸索着要抓住东西的时候却一个重心不稳,跌下床去,正好跪在那一片玻璃片上。
商逸脸色一变,大步过去把她捞回床上。景致身上又热又冷异常难受,眼神涣散地望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话因为呻吟而说不完整:“……痛!好痛!”
商逸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不痛不痛,忍一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他说完才觉得这对话甚是熟悉。仔细回忆后才终于想起,上一回听到景致喊痛还是在一年前,他刚把她拖到床上的那个晚上。那天景致的状况只比今天好一点点,在进入的一瞬间也是睁大眼,也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也是话因为疼痛而断断续续,还夹杂着一声呜咽:“……痛!好痛!”
那天两人的气氛甚至比今天还有剑拔弩张。商逸那天哄她的话说了一箩筐,也仍然没有什么效果。
夹杂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就直接烫在他心口上一样。
夹杂肩伤未愈,力气也在刚才消耗的差不多,此刻疼痛涌上来,眼神里流露出的就只剩下脆弱。商逸避开伤口把她抱住,一遍遍轻声唤她的名字,语气比花香还温柔:“阿致,阿致。”
景致疼得不自主痉挛,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我不要活了!你让我去死好了!”
“说什么傻话。”商逸把她当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一面轻轻摇晃,“过一会儿就好了。我保证,就一小会儿。”
等到终于消停下来,已经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景致睡着的时候眉心微蹙,依然紧紧抓住他袖口,商逸等了一会儿仍然拽不出来,只好把风衣脱下来任她抓着。做完这些事就要走,又转眼看到她伸出被外的脚,正要塞回去时看到脚指甲略长了几分,动作又停了停。
等到把十个脚指甲都剪完,又花了十多分钟。商逸收了指甲刀,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前,嘴唇微抿地盯了景致一会儿,眼里那点儿深色怎么看怎么都有点想要一把掐死她的意思。
又过了五分钟,商逸总算推开门出去。鄢玉正捏着根烟等在外面,看他两条手臂又是抓痕又是咬痕,啧了一声,从衣兜里摸出一盒芙蓉王:“商王爷,来一根?”
商逸斜眼瞧他:“吃喝嫖赌抽你哪样不沾?你还是不是和医生?”
“我活着只为了享乐,做医生也只不过是我的爱好。我抽不抽烟你管得着吗?”鄢玉把那支烟在手指间翻来覆去把玩,也不点燃,鄙视地看过去,“你还知道我是个医生啊?病人犯瘾是医生的事你懂吗?你越俎代庖填什么乱?”
商逸鄙视地回看过去:“就你?你给几个人戒过毒瘾?你有我这种以前什么毒都沾过的人有经验吗?是后生就别总这么得瑟,什么都好好学着点,尤其你还是个靠经验吃饭的医生,你懂吗?”
鄢玉:“……”
“芙蓉王算什么,吃喝嫖赌抽什么的,二十岁以前那都是我玩剩下的。”商逸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就是跟景致一个级别,平时我那是懒得跟你俩计较。跟我这赚点钱就得了,优越感得我来赚,知道吗?”
“……”鄢玉把烟一拧,随手扔到两米以外的垃圾桶里,单手叉着腰说:“你心情不好去找杜衡杜总助发泄,别来找我好吗?”
商逸音调上扬地“哦”了一声,眉一挑:“我心情不好吗?我怎么不知道?”
“心爱的未婚妻不管为了什么跑了,做未婚夫的肯定都不好受。尤其在你还是老牛吃嫩草的时候,这时候你觉得面子里子都过不去,偏偏还得面上还不能要死要活,还得装作什么无所谓,那种感觉我理解的。”鄢玉诚恳地说:“心火郁结不得排解是不是?我开几盒泻药给你吧?要么就春药?八五折优惠。”
“不必,谢谢。我也没你说的那些感觉,谢谢。我心情虽然不是非常好,但至少也不坏,谢谢。
”商逸面上又恢复了八风不动的微笑,沉稳开口:“倒是你说什么理解我,你拿什么理解的?被你那初恋女友连甩三次的经验吗?”
一向斯文冷静的鄢医生脸上表情终于裂开了一条缝:“……你怎么知道的!”
商逸轻飘飘的地开口:“所以说优越感得我来赚,现在懂了?”
鄢玉:“……”
等到景致醒转过来,眼前又是空无一人。她的床头搁着一件风衣,黑色,因为淋雨,把底下的床单的染湿了一片。景致把那件风衣拎起来,面无表情看了有将近五分钟,手臂做了五次伸展运动,最好还是没把它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