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天,加上昨夜彻夜难安,实在太困了,随便洗洗倒头就睡。
她是在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中醒过来的,睁眼一看才七点。长安很火,蒙着被子继续睡,不想手机也响起来了,她接起来长乐的声音传过来:“姐,在不在家,开个门。”
对这个妹妹,长安深感无力,也有深深的愧疚感。她披了一件睡袍去开门,长乐也是折腾得只剩半天命的憔悴模样,倒是把长安给惊着了。赶紧让门给她进屋,接过她的早餐问:“昨晚没睡?”
长乐挥挥手:“别提了,折腾到现在。姐,你也太不够义气了,也不帮我挡一下,害我一回来就去应付。你不知道那位席先生,差点被我灌趴下了。”
“昨晚你去了?”长安问。她要没记错,长乐这几日都应该在贵州那边的乡下,石磊也强调她还要好几日才回来。
“不然呢,你又不肯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去去又没损失,我跟你讲,昨晚有好些青年才俊,我还特意给你留意了下,有一位深得我心。”
“行了,你顾好你自己没事别瞎操心。”长安微微不耐,把早餐放厨房,上火烧水。
长乐追着进来,在她身后绕:“还别说,真不错。就是那位席老先生的孙子,你有见过了吗。”
长乐自顾着乐,没有留意长安嘴角一沉。她打断:“你睡不睡,不睡就滚回自己家去,别在这里烦我,昨晚加了半晚班。”
“又加班了?你们什么破公司,有事没事瞎折腾。”长乐嘿嘿地笑:“姐,我说真的,要不你就上吧。”
“别没事找事,再说我就告诉爸你那什么乡下男朋友。”
“千万别啊,我的好姐姐。”长乐讨饶,“你明知道爸爸不待见他,要是把爸爸惹恼了,我吃不了逗着走,这份工作也别想干下去了。”
长安看了她一眼,很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挥了挥手:“你去客房休息,没事别吵我。”
中午长乐没有起来,长安吃了中饭,拎着东西回了一趟家。不想一个月没有回去,好不容易去了一趟居然没遇上老妈杨喜凤女士。她挂了一个电话,对面传来搓麻将的声音,还有杨女士不耐烦的催道:“没什么事就挂了,别打扰我打麻将。”
长安听了上火,直接把电话挂了。
走出家门,遇上邻居家曾大爷,他看到长安回来,就说:“安姑娘,你总算回来一趟了,我有个事想要问你。”
长安微微一愣,说:“曾大爷您说。”
“我们这一代要拆迁了,也不知赔偿金多少。你是读书人,你给我说说,啊,你妈妈这里也在规划内,这一条街都要拆啊。”曾大爷怕她不帮忙,急着补充。
“拆迁?”长安有些意外,回头看了眼破败的房子,以及这一条破败的街道。
“可不是啊,住了一辈子现在要拆了,听说有钱赔的,不赔谁肯拆唷。”
“这个我不懂,改日我问问再告诉您成吗。”
“成成,你先忙你先忙。”
长安在街头拦下一辆出租,先去购物广场采购一堆东西回去。回到家长乐已经醒来,看到她提着大袋小袋不免抱怨:“说介绍男朋友你不要,不然哪需要这样辛苦。”
“你有男朋友也不见得轻松。”长安打击她。
“我情况例外嘛。”长乐讪笑:“我要出去了,要是爸问起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长安没好气瞟了她一眼,直接去浴室冲洗。再次出来,长乐已经走了,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寥寥草草几个字:前晚谢谢你的友情演出,我无以回报。
长安无奈地摇摇头,把纸张扔进纸篓里。
等闲下来才想起席恒,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他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没事了?
长安祈祷着席恒忘了她这个人,忘了一切前尘往事。可从那天的情况来看,他没有忘记不是吗。
为什么不动作?难道是在伺机而出?
来回一想,更不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不更!看文愉快!晚安!
☆4、这该死的缘
不安持续好几日,席恒一直没有动作,长安渐渐放宽心,尽管这个人时不时会冒出来挠她一下,可也不是那么可怕不是吗。
这些日,长安的工作渐渐走上正轨,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又过了一日,长乐拎着一大袋土特产来看她,看到她在家还要工作不免抱怨:“姐,你到底什么工作啊。”
“什么事?”长安合上电脑,给自己冲了一杯水,“最近又混哪里去了?”
“还不是项目的事?要敲定了。但石磊这几天特别忙,姐,你就帮我弄一个方案交过去呗。”长乐粘着长安讨好地说。
“没空,你们的工作我也不懂。”长安没给她好脸色。
长乐失望,唉声叹气道:“姐,我发现你越来越老练了,训起人来跟老爸一个德行。我觉得自己好失败。”
长安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把她那点小心思放心上。长乐又是长长一叹:“你这样子要是爸爸见着了,我肯定要挨训。”
“训你做什么?”长安懒洋洋问了句。比起长乐,自己折腾的本事不知高了几个段数,只不过是,忽然沉静下来罢了。
“不务正业呗还能训什么。”长乐讲这句话时有些委屈。
“我觉得挺好。”长安肯定,“乐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对,是羡慕,怀揣着儿时的梦想,努力的去放飞。
自己呢,只剩堕落了吧。长安想。
“羡慕?”长乐张大嘴巴,完全不敢相信,她优秀的姐姐会羡慕一事无成的她?这算不算安慰她?
长安笑着点头。
“姐,你不觉得,我挺不务正业的吗。别人毕业了考公务员,我一事无成。”长乐闷闷地说。
长安认真看着小她两岁的妹妹,忽然就有些恍惚来,真正一事无成的是她自己,白白荒废了这些年。
她笑了下,摇头:“我为你骄傲。”
“骄傲什么啊?爸爸说了,我这是瞎折腾。”
“你觉得是瞎折腾吗?”
长乐摇头,长安笑:“那就对了。”
长乐低头,长安把仙人掌放阳台上去,就听长乐在身后扭扭捏捏地问:“姐,我想……”
“嗯?”长安摆放好,回头看她,对上长乐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更疑惑,“什么事?”
“你……”
她扭捏,长安更疑惑,见着她眉梢浮上几许嫣红,更是不解,“什么事你说。”
“你有没有交往的男朋友,你们……你们有没有,就是……”长乐低下头,脸通红通红,声音
也极低。
长安顿时明白了,看着自己的妹妹扭捏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我知而不尽。”
长乐吞吞吐吐说了,长安听得认真,直到长乐说完了,长安觉得应该表示点什么,于是说:“很正常的生理需求,你不需要抱着太重的负担。”原本还想问问她和她男朋友之间的事,不想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长乐把她做好的方案传给她修改,长安抽个时间大致看了下,又在网上搜索相关内容,修改了一些内容,就把邮件发回去。
第二天一早,她陪老板出差,飞机一落地,就接到了长乐的哭诉电话。长乐说方案出了问题,席家说他们有意欺瞒,不同意提供资金援助了。
长乐急得语无伦次,长安听了,终于明白了这些天的风平浪静以为没事了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他并没有打算要放过她。
长安还是不明白,她明明记得对方已经答应了,昨天长乐也把资金如何分配的计划书递交过去,只差签字打款了。
为什么最后出了变故?他们不怕遭人非议?回头一想,长安又为自己这个念头失笑。那个奸商,他有什么做不出?
长安只觉胸闷,她不明白,席恒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这也就算了,冤有头债有主,何必牵扯其他人。
卑鄙,长安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长乐越讲越着急,絮絮地说着,甚至还有低低的哽咽声,时不时夹着几句愤怒的低骂。
“姐,为什么呀。”
“乐乐,听我说。”
“姐,我这边忙着呢,我现在去找他。”
“乐乐?”长乐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长安拨回去一直是忙音,又拨石磊的电话,他也是无法接通。长安非常焦躁,无计可施又联系不上长乐更着急。
长安颓然的靠在座椅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按着眉心,努力地镇着心底翻滚的激潮。
这个人还真是个好猎手,怎么出击会令对手惊慌失措。她早该料到,自负如他,除非是他不要她了,不然自己没有招呼就离开,扫了他的面子,他会放过自己?
光想想,就觉得心底都是寒气。一时间又想不出法子,更是气馁。
又想起他在自己面前撂下狠话,他说长安你最好祈祷着将来没有地方要求到我。是啊,她也没打算有朝一日有求于他。自打离开,一直在给自己催眠说不过是做了一个很长很糟糕的梦。以为这个梦戛然而止,哪知他忽从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