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怎么想,她是无辜的,放过她吧,她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席恒挑眉:“我喜欢什么类型?”
“阿恒,我们都一样,没有物质基础,什么狗屁都谈不了。”肖振南神情一肃。
席恒无所谓的笑,扬了扬下巴,问:“要喝一杯?”
肖振南微微一叹,知道说什么,席恒也是四两拔千
斤。可他真不放心,希望席恒不会一时兴起,到时自己又无能为力。
长安醒来口干舌燥,她起来去找水喝才发现她身在陌生的环境里。她警觉地扫了一眼,房间布局令她窒闷。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席恒的钟爱。
她酿跄一步跌坐到床上,告诉自己,镇定、镇定。待她情绪稳定,她把先前发生的情节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她记得在离开前,喝了一满杯酒,然后头有点儿晕,接着丢下叶政一个人走出去,后来的细节,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揉了下额头,捂住眼睛,后悔不迭。为什么要逞强呢,为什么非要喝那一杯呢。
她理清头绪,走出卧房,穿过长长的廊道,尽头的灯盏,洒下柔软的光。她沿着自己的影子慢慢的走过去,她知道,走到头下楼,然后就可以离开这里。
她觉得自己挺镇静,比起第一次对垒,她觉得自己有了少许进步,虽然这一点进步在席恒眼中不足一提,但对她来说,进步就是进步了。
她胡思乱想,穿过廊道,走到楼梯玄口处,弯曲的楼梯尽头,隐隐有些光亮。她打算下楼,却在此刻,楼下传来一阵对话。听到这声音,她登时止住了脚步。
肖振南?
他在这里?
长安怔了一晌,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有点儿发虚。她没打算有生之年会重逢肖振南,从来没有想过。然而当下,他就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只要她走出这片黑暗就能和他四目相对,但相见了呢,之后要做什么?
长安慢慢的蹲下来,抱着膝,思维有些乱,心也很累。
最近运气真糟,她想。其实自己的心里也是清楚的吧,重逢席恒,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肖振南。
她没有逃开,是不是也等着这一天?
长安晃了晃头,眼前有些发晕,所以一屁股坐到地面上,熄灭的灯闪了闪,就好像她过去的生活。
肖振南也没有什么不敢见的吧。她安慰自己。
也不一定非要打照面吧,她想。
但要是见面了呢。她微微叹气。
当一个个念头都被自己否决后,长安几乎想望天长叹。如果说席恒像鬼魅阴魂不散,肖振南呢,他像什么?
她恼恼地想着,剪不断理还乱。
席恒走上来时,长安还是低着头在冥思,没有发现他踏近的脚步。
当他站在她脚尖前,一团黑影压下来,她才惊觉,登时心慌气短。
他要做什么?
席恒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打量她。长安微微扬头,只看到他腰下。也正因他那修长的腿,长安好像明白了,逃并不明智,留下也不可能,周旋又不是对手。再骗他一次?上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个想法后,长安几乎想要拧断自己脖子,这样一了百了。
朦胧中,他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伴着讥嘲:“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长安移开了视线,反问:“有证据指名我偷听?我有听到什么了?”
席恒微微皱眉:“知道摄像头是用来做什么的吗,顾小姐,我若没记错,你好像曾对我用过。”
长安不想他翻陈年旧账,有些恼火,但她坐着,腿脚发麻,火气忽然就没了,或者是因为身体的痛让她忘记了发火。
席恒没有催她,静静的等着她开口。长安顿了下,没有他语气的激烈,她平静地说:“你确定那个人是我?”
“我只知道她叫顾长安,至于是不是你,有什么关系?顾长安,我们的账,我会一笔一笔跟你算,算不完你别想走。”
听了席恒的话,长安笑了:“席恒,你确定要跟我算?”
“不确定的人是你,长安。在我席恒这里,你最好少玩一点手段,不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舍得?”
“舍不舍得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席恒的声音愈发低沉。
长安笑得有些僵硬:“算了,你还是找其他人吧,我对你的提议不感兴趣。”
席恒也不恼,蹲下来,一指勾住她下颌,靠近她低声说:“肖振南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爬上来更新了!
☆9、你不来,我去2
席恒不按常理出牌,这令长安很苦恼。因为无论哪一种,她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会不会勃然大怒,会不会一怒为红颜?
后一种是她‘自信’的高估自己,寻求焦躁的安抚。前者,是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可惜,底牌这种东西,没有人会轻易亮出来。
长安有些遗憾,内心深处,她是盼望着席恒大发雷霆,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就能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遗憾的,席恒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在他提起肖振南后,灯光闪了一下,她以为是他动手了,她知道男女力量悬殊反抗只会令自己受伤,在权衡利弊后,她选择闭上眼。
她没有等来预期的冷嘲,更没有等来无情的拳头,他冰凉的手指陡然松开。长安蓦地睁眼,看到他转身毫无留恋的下楼。
长安急了,真怕他把自己关起来,朝着他背影故作镇定地说:“你去哪?”
他顿了下,哂笑:“你以什么身份过问?”
长安被他噎了一下,也想讽刺两句,理智却不许。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好吧,算我没说。”
席恒不悦地皱眉,觉得今天不该留下来。他不回头,也可以知道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即使是假笑,也是甜腻人的。他低眼,又迈开步子,到了拐角处,长安的声音才传来:“席恒,说吧,你想要什么?”
席恒微微扬眉,把问题扔回去:“你觉得我要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她嘴硬道。
席恒轻轻一笑:“我确实对你有点儿兴趣,在这之前。不过顾长安,你太扫兴了。这样不懂风趣的女人,我犯不着给自己找不快。你放心,我席恒说过的话就会遵守。”
长安听得心惊肉跳,她张了张嘴,只觉心跳都要挤破胸腔了。她有些着急,即使是命令自己冷静,也安慰自己,他不过是危言耸听。然而昨晚一幕,她没有忘记。
有人将她认作长乐,她不清楚长乐和席恒是不是牵扯上了,但她看得很明朗。无论席恒是以何种心态跟长乐相处,绝对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长乐单纯,席恒复杂,这样两个人,长安光想想就冒虚汗。她很希望昨晚是自己幻听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但席恒明明白白告诉过她,他对顾长乐感兴趣。
这个人,随性而起,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想到这,长安打了一个激灵,从头麻寒到脚板心。
她想都没想就喊道:“你等等。”
席恒没有停,但迈出的脚步缓了缓。长安追下楼去,站在离他
两步之遥的身后问:“你放过长乐,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长安本来想说,她很傻,你如果只是玩玩,请不要找她。但她清楚,自己这样说,他会更有兴趣。
这样说,也会提起他兴趣的吧。长安想。
席恒沉着脸,嘴角微微一抽,眉头皱了一下:“你说说看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像你这样木头人?连都不会的枯燥类型?顾长安,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长安被他说得一阵恼怒,恨不能踹他几脚以泄心头之愤。当然这也只是心里头的想法,她肯定不敢踢他,除非是不想活了。她惜命如金,目前还没觉悟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境界。
她觉得,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亮节风高呢。
只有留得青山在,不怕卷土重来。所以,彼年,面对他强势入侵,她没骨气的妥协低头。
长安往楼梯扶栏轻轻一靠,笑得干涩:“还好你对我没兴趣,不然我真会很苦恼。席恒,你看上我妹妹什么?姿色还是她的干净?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这圈的人,不把干净的糟蹋了会浑身发骚。如果你当真看上长乐,你请便。”
席恒有些意外,以为她会奋起嘲讽讥笑,不想她碰了一次壁,冒出来的刺,瞬间就这样缩回去了。
隐隐中,他有些失望。
长安望着席恒的背影,隐隐期待着他给反应,讥笑都行。但他就这样站着,站在她身前,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屑、轻视?
她也做好了准备,如果他嘲讽她,她一定要紧紧咬着唇,不能去反驳他。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席恒不知一声就走了。
长安张张嘴,非常沮丧,然后就是莫名的焦虑。望着席恒走远了,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她沿着墙壁慢慢坐下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有人走过来,对着她说:“顾小姐,天凉了,地板潮湿,你还是回房去休息吧,什么事等天亮了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