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浓整个儿把武子扬压在床上,小脸蛋因为方才的肉搏而粉嫩嘟嘟,说话的时候还带着运动之后不稳的喘气,“黄杰不好意思哈,他胡说八…”
“哗啦…。”
张诗浓瞪一眼武子扬,再回头看一眼被他丢在地上摔成三瓣的手机,双手猛的掐住他的脖子,“武子扬你想死啊,你凭什么挂我电话还把它摔在地上,武子扬你该死的你给我赔!”
武子扬就势,坚挺笔直的双腿抬起来把张诗浓的两腿夹住,双手用力把她的上半身拉下来贴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大巴掌教训他家孩子似地拍一把张诗浓的小PP,“张诗浓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你劈腿!”
张诗浓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儿形容之,那便是气急败坏。
“武子扬我讨厌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劈腿,你奶奶滴你总是这么霸道,黄杰那是我好朋友,你难道连我交朋友的自由也要限制?”
武子扬听着就乐的,这妹纸,这是有了她是他女朋友的自觉了?
“好,我说的过分了我承认错误。但是初初,对你有企图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跟他交往,死也不,所以你最好忘了有那个朋友的这回事情!”
张诗浓觉得自己被这丫给绕进去了,这什么跟什么,她交不交朋友跟他有什么关系,她干什么要向他解释报备?
无意识的张手掐武子扬一把,他鬼叫呻吟一声:“初初你掐我哪儿呢?”
张诗浓回神低头,小脸羞红,靠,该死的她手到底是有多贱,干嘛好巧不巧掐到他那个所谓的胸部?
武子扬被吃了豆腐反而咯咯傻笑,张诗浓恨不得拿根针把他嘴巴给缝上,气急败坏的吼:“闭嘴,武子扬!”
双手压在他胸膛准备起身,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俩人上上下下的姿势本来就看着很有问题,不由脸儿如火烧的云彩,“武子扬你把你那猪蹄给我挪开!”死东西,他猪蹄压着她,让她怎么爬起来。
武子扬双臂张开把张诗浓抱个满怀,深深的叹口气,“初初你让我抱会,就这样,让我抱着你,就一会儿!”武子扬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也怕,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怕死神,他怕那玩意儿分开他和张诗浓,很怕,怕到心都痛了还是怕,因为无能为力,所以才更可怕。
张诗浓本来不准备搭理他,可是忽然他眸底流窜的一抹忧伤,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的眼,她安静的望进他眸底深处,良久,小脸贴着他温热宽阔的胸膛,就那么靠着,循着那一份心安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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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诗晴两天后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醒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疑惑高以阳为什么在医院,为什么是他陪在她身边,而是,“不要告诉初初我住医院的事情!”这句。
这简短的第一句话,让高以阳对这个女子的好奇忽而转为心痛,竟是什么样的姐妹感情让她做到这一步?
他也有想要守护的亲人,郭嘉,武子扬,他们都是他想要好好照顾的妹妹和弟弟,可是相较于她对她妹妹张诗浓的感情,高以阳突然有种他对郭嘉和武子扬一点儿也不好的错误念头。
“好,听你的!”他本来也不是八卦的人,他尊重她的选择。
“谢谢你!”血色褪却的干干净净的唇瓣微勾,“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这边自己可以的!”张诗晴不想问是不是他送她进的医院,因为如果得到肯定的答复,说明自己的狼狈全部被他看见,她此时还不想面对,所以原谅她暂且当一次缩头乌龟。
高以阳刚要说话,正想告诉她他没有别的事情,主治医生推开病房的门来做常规检查。
医生又是测血压又是量体温,许久之后方才用嫌弃厌恶的眼神扫射高以阳,“都想不通你怎么当别人老公的,自己的老婆怀孕三个多月你还能让她流产,你自己说说你合格吗?”
高以阳赔着笑:“是是是,是我疏忽了,下次不会了,谢谢你啊吴医生!”
医生翻翻白眼瞪高以阳一眼,“倘若还有下次你就不是个男人,干脆也别给人家当老公了!”
张诗晴不是不想反驳高以阳不是她老公,可是,流产?那就像是一枚威力庞大的原子弹,撂进心里的毁灭性是巨大的,几乎将她整整摧毁。
条件反射般的抬手轻抚自己的腹部,那里很平坦,如今已看不出任何孕育过另外一条小生命的迹象。
她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就这么离她而去,竟是她这个母亲太过粗心,还是宝宝你太残忍,你为什么狠心抛弃妈妈?
张诗晴缓缓的躺回到病床上,她故意背对高以阳,声音如冬日刺骨的寒风,没有情绪,只是冷,冰彻蚀骨的冷。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赶人的意思在明白不过,高以阳叹口气,想说什么终是在看见那抹萧瑟孤单的背影在被子里缩成一个很小的团之后悉数吞回了腹中。
轻轻的关门声,“嘭”,像张诗晴心底某样东西碎裂的声音,很轻微,微乎其微到倘若不是认真去找寻,无法察觉。
眼泪,跳脱眼眶顺着脸颊滑下没入枕头,滴答…。滴答…。洁白的枕头被晶莹如珍珠的泪滴濡湿,一处冰凉,两处心痛,一抹心伤,改写两个人不同的轨道,让它们渐渐交叉,融为一体…
高以阳给张诗晴送鸡汤进来的时候,张诗晴正试图下床,高以阳阔步上前,装着鸡汤的饭盒丢在一边的床头柜上,有力的双手扶住张诗晴道:“想要什么,我帮你找!”
张诗晴不动声色的躲开他探过来想要帮忙的手臂,脸儿微涩,越过他没说话。
高以阳看着她歪歪扭扭的身影,突然很生气,从她身后把她抱起来轻柔的放在病床上,固执的把自己的话重新重复一边:“要什么,我拿给你!”高以阳就没见过这么倔的人,她适当的给别人示弱一下是能怎样?
张诗晴瞪着眼睛看着高以阳不说话,像是他是她的阶级敌人要跟对峙似的。
高以阳很无力,对她无可奈何,声音忽的变得很轻很柔,像和煦的清风,“我妈说小月子更伤身,需要好好的处理和保养,不然以后要落下病根的!”
张诗晴眉眼闪动,忽而声音如漂浮不定的云彩般清幽:“上洗手间!”
这下轮到高以阳不好意思了,“哦!”话落,抱起她走向洗手间。
张诗晴即便再冷静一人见这状况也该抱怨了,“你当我三岁还是两岁,五谷轮回的时候还需要有人在旁边给我嘘嘘?”
高以阳噗,笑了,旋即一低头瞧见她蛮严肃正经的小眼神,咬唇强忍,道:“我在外面,不进去的!”
果然,高以阳说话算数,他只是把张诗晴放在马桶上便出去了。
张诗晴坐马桶上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尖叫,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要不要进来把她的裤子也脱了?
忒…忒恐怖了吧!
高以阳暂时没有帮张诗晴脱裤子的打算,只是,当他听到马桶抽水的声音,朝里头喊了一声,“我进去了!”
然后,没等张诗晴给个反应就推开洗手间门走进去,还是像方才抱着她进来的样子把她又重新抱了出去。
张诗晴目瞪口呆,被他抱着一路就瞪着眼睛看他刀削一般漂亮的下巴来着,这…这个,他们俩啥时候关系好到这么不分彼此了?!
张诗晴被打击了,她挺尸状躺在床上,暗黑如夜的眸子滴溜溜的跟随高以阳拿饭盒床边坐下舀一勺送到她唇边的动作打圈,瞪着眼与唇边的勺子对峙,她刚开口准备抱怨他多事,勺子送进口中,清淡的鸡汤被灌进胃里。
“喂,你要不要这么闲?你不用上班么?”她进医院两天他就在她身边陪了两天,他是没工作还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拜托,她跟他又不熟,欠人情不好吧!
高以阳嬉皮笑脸,不要脸的说:“说对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时间多!”
张诗晴:“…。”要不要这么得瑟不要脸?不过,武子扬家的亲戚,应该非富即贵,确实不用像她似地为生计上心就对了。
“对了,初初有打电话么?”不知怎么搞的,她醒来之后手机在他那里,他还美名其曰“替她保管”,连多一眼都不让她看,真是嚣张,那是她的手她还没有一点点处置的权利了?
“放心吧,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给阿扬去了电话,那边一切正常。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这就是对初初最好的照顾了,OK?”高以阳一边给张诗晴喂吃的一边轻声和缓的说。
张诗晴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如果她先跨下,傻初初一定会难过会把所有的问题都怪罪在自己头上,而这一切,不是她想要看见的状况。
想到这里,张诗晴像是忽然有无穷的力量,她攸地从床上爬起来,摊开手掌对高以阳道:“给我吧,我自己来!”她只是有些气虚,并不是手脚坏掉啦,像这种日常的小事儿,她没有问题的!
高以阳似笑非笑斜睨她一眼,伸手把她摊开的无根手指一根一根合起来攒成一个拳头放回她的小腹处,单手拉开薄被给她披在肩上,“风大!”
风大?她才要头大嘞!
“我…”他在她开口的瞬间,勺子送进她口中堵住她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