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推测料定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具体的状况到了哪一步,她亦没有办法开口向林宇勋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也或许,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她不愿意面对,亦或者,不知道如果事情跟她想的出入太大,她要怎么面对,怎么对待…。
张诗浓睡了十多个小时,可是好像还是没睡醒一样,从房间出来,一边邋遢的打呵欠一边甩胳膊伸懒腰走到厨房。
“姐,做什么好吃的了?”大大的打一个呵欠,双臂高高的抬起置于脑顶左扭扭右摆摆。
张诗晴听见身后妹妹的声音才赫然从神游中回过精神,不动声色的抬手蹭蹭眼下,说:“当然都是我们初初爱吃的,一年多没吃姐姐做的饭了,想吗?”
“自然!”张诗浓摩拳擦掌,“哇哦,果然是姐姐对我最好,这土…姐,你眼睛怎么了?”张诗浓拽着张诗晴的手臂让她转身无法避开她的视线,“怎么跟个熊猫似地,昨晚上没睡么?林宇勋没回来?”最后一句张诗浓声音有些大,因为在她的认知当中,张诗晴是一个会等人等好久的傻子,就拿她和林宇勋来说,她敢打包票,倘若林宇勋没回家,张诗晴一定不会自己去睡觉。
张诗晴用亲切的笑容掩饰自己的心情,抬手揉一把张诗浓长长的黑发,“回来了,我只是这几天太累了,等下补个午觉就会好了!”
张诗浓半信半疑:“真的?”
张诗晴故作严肃推一把张诗浓的脑门,“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张诗浓:“…”这倒真是…没有嗳!
一早张诗浓和姐姐姐夫正吃饭呢,电话响了,拿起来看一眼,直接抠掉电池将手机撂一边。
“怎么了?”张诗晴勾唇问。
张诗浓鬼马精灵的斜睨林宇勋一眼,没吭气儿。
林宇勋宿醉,头这会还痛呢,也没什么胃口,端起碗里的稀饭大口喝了几口,道:“我有些文件需要看一下,初初你陪你姐聊会!”
张诗浓鬼灵精怪的吐舌头扮鬼脸。
林宇勋失笑,摇摇头无可奈何离开饭厅去了书房。
“谁啊,干嘛还要避着你姐夫?”张诗晴放下碗筷,莞尔问张诗浓。
张诗浓成功的清场,当然这时候不会再对最亲爱的姐姐隐瞒的,“姐,还记不记得武子扬,就你说过可能喜欢我的那个人。哦,对了对了,那天在饭店你看见的那一个!”
张诗晴只是稍微让记忆倒带就记起了那个脾气有些急躁高高帅帅看着挺干净挺面冷的男孩子,于是挑眉打趣张诗浓:“哦,这才发现我说的是真的?”
张诗浓闻言,精致的小脸儿一抹红色滑过,“他说的!在Z市他说想我当他女朋友来着!”
张诗晴挑唇笑:“没答应!”
“当然!”张诗浓挺挺胸以示自己拒绝是理所当然,“我又不喜欢他,凭什么当他女朋友!”
“那我们初初喜欢什么样儿的?”张诗晴挑眉,张诗浓透过她的眼眸看不出她心底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张诗浓皱着鼻子想了许久,愣是没有想出答案,于是,梗着脖子执拗的重复,像是说服姐姐又像是劝自己:“反正左右不是像他一样强势霸道不讲理,把别人意愿当成废话,用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的混蛋!”
张诗晴失笑,继而看着挺严肃的道:“初初,有些事呢,虽然已经过去一年,但姐姐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当然,不是左右你的想法,亦没有想要改变什么的意思,只是阐述事实!”
张诗晴疑惑,凝眉瞪眼:“好吧!”
张诗晴说的,无外乎就是一年前张诗浓离开学校,武子扬在学校掀起的轩然大波以及血雨腥风,尽管,后面这个词有些暴力,但,跟所谓的事实相去不远。
一年前,武子扬从张诗晴和徐晓宇的口中拼凑出促使张诗浓休学离开的种种因素,可想而知,所有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人员,自是被武小爷收拾的惨兮兮,特别是那个没有一点儿为人师表率的披着人皮的人渣。
张诗晴之后再也没看见过那个老师,后来听人说,那个人身上的烙印和背负的名声,让她今后无法在全国的教育界找到任何一个位置,更是没有可能在Z市乃至周边的几个城市找到任何一份体面的工作。
而曾经欺负过张诗浓的那些学生,越是欺负她狠的,越是被武家小爷收拾的惨兮兮。听徐晓宇说,最严重的几个除了被勒令退学,家里无论做什么的,不是生意被武家的人接手,就是下岗失业。总之,那段时间武子扬的所作所为让曾经欺负过张诗浓的人抓肝挠肺后悔之外人人自危哭爹喊娘,而武子扬那时候的行为,也是完全打破了以往张诗晴对十六岁孩子的认知,那种阴冷那种决断和手腕,并不是每一个同龄人都具有的。
张诗晴曾说,她一定让欺负过张诗浓的人付出代价,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想出又能收拾人又能全身而退的办法,武子扬这边已经明目张胆的把所有该动的不能动的,全部拉进黑名单一个一个轮番收拾。
张诗晴也说过,如有有人对她在乎的人好,她一定也会对那个人掏心掏肺,所以,对于武子扬,她自然是有些好感的。
张诗浓听完姐姐的话,黑白分明的清澈凤眼嗔的圆溜,“姐…你逗我玩儿呢吧?”
张诗晴推一把她的脑门。
张诗浓唇角儿弯弯,她搞不清楚自己听完这些事情之后的心情,如果硬说什么感想,只是惊讶,他,怎么可能呢?明明就是那么自以为是的人!
对,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所以把她当成是他的玩具,闲来没事逗逗,至于对付欺负她的人,自然是那讨人厌的独占欲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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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诗浓从Z市回来之后一直没回家,关于父母的下落和近况也没有开口问过张诗晴。
这天,又是一个周末,林宇勋有事不在家,只剩下张诗晴和张诗浓两姐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人一边看一边讨论剧情,正笑的热闹呢听见门铃的声音,两人迅速同时伸手,石头剪刀布,张诗晴摊开五根手指,张诗浓两根,张诗浓吐舌头摆双手扭肩膀,张诗晴任命的起身开门。
“二叔,二婶,你们怎么来了!”门外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张栩升和何雪妮。
张诗浓也听见了姐姐的声音,一怔,从沙发上一骨碌爬起来。
张栩升和何雪妮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进门后一左一右坐在张诗浓两边。
“我们要离婚,初初你跟谁?”何雪妮看起来情绪更差一些,一坐下开口就说了这句话。
“浓浓,爸爸以后会好好工作,你不会离开爸爸,哦?”张栩升在张诗浓的抚养权这件事情上自始至终就不是一个会服软会通融的人。
张诗浓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没说话。
“二叔二婶,初初才回来,你们能不能别总是说这些有的没的!”张诗晴无奈的很,她不知道该说这对年龄加起来有一个世纪那么大的夫妻什么好!
何雪妮像是没听见张诗晴的声音,“初初你跟着妈妈,妈妈会对你好,你刘叔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好好爱护!”
何雪妮不说这还好,一提及另外的男人,张栩升和张诗晴同时暴躁了。
“二婶!”
“何雪妮!”
他们不约而同的喊出声音,然后目光同时瞥向张诗浓。张诗浓跟没听见她妈说了什么似地,还是就那么保持她们进门后看了他们一眼之后的姿态坐在那儿。
“何雪妮你什么意思,我这边还没离婚呢你就迫不及待想给我带绿帽子!”张栩升怒斥。
“张栩升我告诉你你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谁给谁带绿帽子,你跟那谁,我长着眼睛呢,我不说你别当我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何雪妮这脏水你还真别往我身上泼,我张栩升行得正坐的端,什么谁,你还真别恶人告恶状啥脏水都泼我身上!”
何雪妮哼哼两声:“柳絮亿,你别当我不知道你们啥关系,呵,没话说了吧,张栩升你还真是恶心,敢作就要敢当,你还算是个男人么!”
张栩升其实只是没想到那个名字突然被人提起,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他只是有些糊涂,怎么就突然被自己的亲人知道了?
“我有什么不敢当的,二十年的事儿了,你就胡搅蛮缠吧!”
“我胡搅蛮缠?我告…”
忽然,一声惊呼,打断何雪妮咄咄逼人的声音。
“初初!”
伴随着张诗晴的惊呼,张栩升一回头就看见女儿闭着眼睛破布娃娃似地往茶几上砸过去的脑袋。
张栩升连连抬手,还好速度够快,不然张诗浓的脸估计会被坚硬的大理石台子给弥成平板了。
一家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昏过去的张诗浓送到人民医院,医生初步检查告诉张诗晴,“这孩子心性够强的,把自己气成这样!”
三个人同时松一口气,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张栩升和何雪妮面面相觑,同时在对方眼睛里看见愧疚,只是,谁也没说穿。
张诗浓精致的小脸苍白,靠着床头一言不发,狭长漂亮的凤眼扫过父母宛如刮了一场嘲讽的狂风。
张栩升尴尬的咳一声,“浓浓,既然来医院了,等下让医生帮你做个全面的检查我们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