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正雷语滞,顿一顿问:“阿若退房,去了哪里?”
“啊!”何平安失措,“我叫人去查。马上查。”
美若租下薄扶林一间民居,趁新年清净,请了阿姨打扫卫生。
门前有棵龙眼树,开窗可以望见郊野公园,七姑道:“坏境是不错,不过离家太远了些。”
宁波街的旧居,从她逃离那天开始,已不再是家。
美若问:“小美肯同你一起来?”
“不肯的,我出门前一刻,她又改变心意。”七姑归置厨房用品,叹道,“这些天闹脾气,第一日出门。”
詹小美好像探险,在庭院中检阅完房东遗落下的几盆花草,又爬上消防梯,偷偷溜进二楼。
主卧没有家俬,空荡荡的,衣橱倒是满满。她一件件翻看,挑一条黑裙在镜前比划两下,又拿起一瓶香水嗅了嗅,最后推开窗,眺望薄扶林郊野公园和水塘的景色。
楼下七姑正在问:“家里什么也没有,怎么住?”
“先将厨房规整好,可以开火。这两日睡沙发,明天我就去买家俬电器。”
“小小姐会持家了。”七姑语气欣慰而怅然。
院外有车停下,随即门钟叮咚响。七姑出去,不一会回来道:“小小姐,有人送家俬来。”
靳正雷去家居店,一如既往的豪迈:“要一张维多利亚大床,四个柱的那种,其他看着办,该有的都要有。”
年节淡季,忽然闯进来一条大水鱼,经理心花怒放,亦步亦趋跟随,服侍周到贴心。以至于美若门前停靠三部大货车,除了家俬电器,连台灯和地毯也齐备。
终于送走了安装的工人,何平安又至。
他开一部银色捷豹,将车匙递给美若。
捷豹和靳正雷的那部一模一样。想起当年生日,他送一只女装金劳,给她戴上后,喜滋滋说“很相衬”的表情,美若扶额。
何平安又送上一张金色信用卡。
“阿嫂,既然回来,不要再闹脾气了。大圈哥讲,这个给你零用,平常逛街,名店直接签单就好,不用知会他。”
美若接过掂一掂,问道:“这样待遇,有几人?”
何平安尴尬:“一个也没有。”
“你骗谁呢?”
何平安唯唯,“是真的。”
“真假都好,我不理。你和他讲,别给我发现有第二个。”
“当然,当然。”何平安不愿引火烧身,急急坐上手下的车落荒而逃。
美若一转身,便撞上詹小美复杂目光。
她吸气。
詹小美脚往后蹬,踩在龙眼树干上,表情彷徨。
“小美,叫上七姑,我们出去吃晚饭。”美若掩饰道。
詹小美点点头,跟随她进去,在背后悄声问:“你是我阿妈?”
“我不是。”美若一派郑重。
“可是平安叔叫你阿嫂。”詹小美咬咬嘴唇,“以前平安叔有一次和我提起你,也叫阿嫂。我问他,阿嫂是谁,他不讲。后来再提起你,只说阿若。”
“我不是。我们阿妈在哪里,七姑应该有带你去看过。”
詹小美垂下眼,“华人坟场。……可是他们都说你才是。”
“谁说?”
“菲佣们,还有隔壁邻居。”
靳正雷该炒掉她们换一批人。
“我不是。阿妈生你那晚,十二点多入院,我和七姑在产房外守候到天光。听见你第一声啼哭,我伏在七姑肩头睡着,恍恍惚惚,以为是发梦。”
“可为什么都那样讲?”
“小美,你信外人还是家人?”
詹小美躲避她的目光,扁着嘴,满腹委屈。“我希望你是,又希望不是,我不知该怎样。”
美若站近些,想拥抱她,被小美避开。“小美,我是你家姐。”
她侧头,满面疑惑。“那为什么爹哋和你……”
“那是我为什么逃开那么远,那么久的原因。”
“什么原因?”
“等你长大些,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小美跺脚道:“你们都这样,七姑也说等我长大些,你也这样说,我已经足够大了。”
美若沉默。
“那你为什么回来?”
她无法解释。
詹小美终于流下泪,“就我不知情,好像我不是家人。七姑,我要回家,跟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留言过万会双更的?XXOO一百遍!
好吧,我也很开心很鸡冻,第一个留言过万的文。那就双更吧。
下一更:今晚。如果今晚更新之后章节被锁,不要急,点文案(目录页)上的按钮——传说的缺口,我会在被锁后,把章节丢在不老歌里。
最近没有怎么回留言,怕剧透。大家见谅哈。快结局了,希望不受影响好好写,自问对剧情还是很有把握的。
☆、第五十九章
美若独坐在新沙发里发呆。
已经夜半,她饿得心慌,起身煮一碗泡面,坐在厨房里,一条条吞下。
近山,风很大,她上二楼关窗。院外银色捷豹后停一部黑色的,车里燃起小簇火苗,有人在吸烟。
她倚着窗,静静凝望深沉夜幕中那点微光。
十多年前,如果听七姑的话,将他丢出门外,或者报警,不知现在会是一番什么景象?那样还会不会有小美出世?她会不会和维恩拥有数年静好时光?
她吸吸鼻子,披件外套下楼。
靳正雷目视她一步步走近,然后为她打开车门。
她倚门问:“你这样一个人也不带,不怕被寻仇?”
“要死早死了。”他顿一顿,“你又不喜人多吵闹。”
美若坐上去,感喟道:“其实,再没有比我们俩更了解对方的人。”
他不明她话外之意,吸一口烟问:“不请我进去坐坐?”
“太夜了,不方便。”她歪着头,露一丝笑,说着拒绝的话,笑容和眼神却无一不透露着诱惑。
靳正雷暗暗吸气。“我被你吓到阳痿,多少也该请我喝杯茶抚慰下。”
美若从副座迈过腿,跨坐他身上,凑近他的嘴唇,悄声问:“你真萎了?”
他将烟蒂丢出车窗外,呼吸拉长,目光晦暗不明。而后他挺身,“你觉得呢?”
“下午小美问,我是不是她阿妈,我为什么会走,为什么回来。”
他不做声。
美若用鼻子蹭蹭他的下巴。“你是她父亲,你作何感想?”
“当初是你要求,给她一个父亲,不要像你一样。”
“是我作茧自缚。”她垂眼,“从一开始就是。”
靳正雷握住胸前她的手,另一只绕向她背后,探进衣衫里,熟练地解开她文胸的扣子。
由她开司米薄毛衫的低领可以窥见丰盈的波浪,夜色里,那白皙的肤色泛着玉一般润泽的光。他欣赏完,抬眼向她,握住一边轻轻揉捏。
美若不觉轻吸一口气。
她想躲,被他伸臂抱回去,贴得更紧。尖端的娇嫩触碰他粗粝的掌心,她微微呻吟,他深深呼吸。
“还想躲?”他沉声问。
气息搔弄她颈项,美若摇头。
他俯下身体,含住一端的挺翘。美若抱住他的头,想阻止他的吮吸,但这举动无疑激发了他,鼓励了他。他暧昧地用舌尖挑弄她一会,然后放开来观察。发现那点粉色加深,蓓蕾微硬,他满意地低哼一声,继续含住它,感觉她在他口中抖震的销魂滋味。
大掌和口唇带来的热量从绷紧的皮肤渗入,在体内累积。美若轻吟,按在他肩头的手不觉用力,撑开他,在他怀里扭着腰,自己也不知更需要什么。直到他的嘴唇移向另外一边,她才发现正需要如此的抚慰。
靳正雷按下一个键,座椅向后倾侧,抱着她移向后座。
他身上的黑色衣裳像与黑暗夜色融为一体,美若被困在他身下颤抖。
这一次,他粗暴地搓捻她,美若失声低呼:“轻……”
嘴被他含住,舌头情急地搜寻她的,绞缠她。指尖滑过她每一寸滑嫩皮肤,品味和他的抚摸相呼应的战栗。
靳正雷脑海里忆起当初她在他身下的情景,娇小的身体颤抖着,为他逐渐发热,最后接纳他的推送,让他完整地充满她。
欲念燃烧得更为猛烈,他用她脱下的毛衣衣袖捆绑住她的双手,另一端吊在车门顶端的把手上。
她认命道:“看见你送来的那张床,我就知你不怀好意。”
他恶意地笑:“我阿若太过调皮,要小心防范。”
又解她的裤子,说道:“阿若,我比你善良多了,有刀也不会用。”
内裤滑至脚面,美若阖上眼,自觉像一只待宰割的嫰滑滑白雪雪的小绵羊。
“我不会拒绝你,何必绑我?”
他亲吻她:“你提醒了我,这种感觉很有趣。”
美若踹他。
他握住脚踝,目光缓缓向上,着迷地停留在她小腹。她的骨架小,盆骨和小腹间有浅浅的凹陷,靳正雷的手掌抚弄那条迷人的洼地,然后下移,为她梳理柔滑的毛发。
他抬眼,脸上情欲浓烈。美若几乎沦陷在他如潭的眼里。
狭小的空间里,紧促轻浅的呼吸拨动闷滞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