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我可没你这么空闲!”
黎是显然不乐意这么跟他走了,急急地挣开手就往回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的陆战侨透着几分诡异,让她心慌。
况且,她这几天的表现明明是生气来着,人家愣是装作没发生过,这么一走岂不是前功尽弃?
“咱一个是妖一个是精,既然披了人皮被一眼看穿就说明修炼不到家,咱回去是好好算账还是阴阳双修由你选择。”陆战侨也不着急去抓黎是,双手抱胸就这么挑着眉笑得邪肆,用懒懒地语调威胁道:“你不愿走也行,我直接扛着你走应该更能满足外面那群……你的同事们。”
见她还能跟他贫嘴,让他松了口气,至少,这说明她的气焰消得差不多了。
着望么阿宫。“陆战侨我警告你,谁给你打的兴奋剂你找谁抽风去,我在我们社已经够璀璨耀眼了,再多加一个男人我可吃不消,你赶紧给我走,见了就烦!”黎是冷着脸上前,靠近陆战侨将他往门外推,深怕他真的闹出大动静来。
从进社至今,她先是跟带她的章设计师眉来眼去,后来被总监潜规则就挤掉章设计师,再之后有左公子献殷勤,再之后又追搞上总监甩了左公子让他醉酒驾车差点撒手人寰,这要再出现个男人……她一个黄花闺女都已经被说成破鞋一双了。
“就因为芸芊给你打了个电话你关机到现在,短信、邮件统统都不理,更是连家都不回!我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提前回来,刚下飞机就来找你,见你在忙就搁这儿等了二十分钟。黎是,六天不见,你就只想告诉我见我烦?”陆战侨的语气有些冷,一把拽住黎是推在他身上的手,脸色一沉,眼神里浮上怒气。
他可以忍让她的急躁脾气,包容她无理取闹,但至少要给他解释的机会。
累积了几天的担心和暴躁,加上睡眠不足和过度疲劳,他已经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能保持以往的耐性。
一提到楚芸芊的名字,黎是立即像只炸了毛的野猫,见到他那瞬间的惊喜和诧然都被忽然窜起的怒气压了下去,目光一冷嘴角就溢出冷笑。
“你那个芸芊还没这个魅力影响我,你要是想听好听的找你那些女人去,姐姐我从小就说不来腻歪的话,爱听不听,没人请你来!”黎是愤然地怒吼,气头上压根没想到这个宏亮的音量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
凭他对她的了解,还会不知道她有多讨厌楚芸芊吗?
不就是一个曾经同居的前女友吗?既然都分手了又何必再搞到一起?如果他真的放不下,为什么还因为逃避跟楚家联姻而跟她结婚?
男人心简直比海底针还难捞!
“小是,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吗?”
陆战侨上前将怒气冲冲的黎是拉入怀中,心中暗自叹息,遇上她的火气他就不得不熄火,一旦烧了对方,这次的后果有可能就不只是分开三年了。
他强势地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怅然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忽然觉得这样刻意逃避和自欺欺人让他很累。
黎是的脸被死死地压在陆战侨的左胸口,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与暖暖的体温,只是,因他没留出空隙给她呼吸,别说是回答他的问题,就是想换口气都十分困难,于是,她只能奋力挣扎着想挣脱这强劲的束缚。
内心陷入困惑的陆战侨无意识地收紧手臂,被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折磨得几近疯狂,恨不得直接将她揉进身体里,根本没注意到怀中的黎是被闷得快要断气。
“呃——”
忽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忍不住轻呼出声,反射性地松了手臂让黎是的脑袋重获了自由,这才皱眉俯首查看衬衣上的湿漉咬痕抱怨道:“怎么就这么爱咬人?”
“是你丫自己欠咬!就算嫌我碍眼想跟楚芸芊喜结连理,我们可以离婚,犯不着狠毒地想闷死我吧!姓陆的,我告诉你——唔……”黎是正大口地喘息着指控陆战侨的谋杀罪,话还未说完便被温热湿润的唇舌堵了下去,刹那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瞪大的怒目瞬间失了神采,呆滞发愣,任由那侵入者勾着她的舌尖肆意侵略。
陆战侨的这个吻虽是突如其来,却来势汹汹,让黎是根本毫无招架的能力,尽管她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失恋达人,应付任何一个男友都曾吻得游刃有余,这会儿遇上了他,却如同魂魄离体的躯壳,不懂回应,也忘了呼吸。
这家伙居然——吻了她!
“笨蛋,给我回神!发呆不看时机,算你能耐,想自己把自己闷死?”
注意到黎是几近缺氧,陆战侨立即结束这个险些让他失控的强吻,伸手重重地掐上了她的脸颊。
此时的她,眼神茫然迷离,双颊微微泛红,柔嫩红唇微启,真真如梦游娃娃般诱人可爱。若不是见她一直憋着气,他着实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黎是因脸上的疼痛拉回游离的思绪,怔怔地望向身前的男人,不禁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幽幽地说道:“你果然发烧了,很烫。”
他一定是烧糊涂了才会做出让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我看你才是脑袋烧傻了!十七岁就跟那个娘娘腔的学习尖子在小区外的巷口吻得昏天暗地,这都有十年经验了你就给我这个反应?回家!”陆战侨愤然地在黎是头顶敲了一下,压下让血液沸腾的激动情愫,拽着黎是将她拖出了办公室,穿过两排围看的“观众”,顺利将人塞上了车,发动车子疾速离去。
黎是被这个打破二十二年“姐妹关系”的吻闹得有些云里雾里,直到上了车才顿然醒悟地侧头追问:“陆战侨,你为什么吻我?你居然对我耍流氓!”
他们虽然打小关系亲厚,同吃同穿同睡,可接吻和拥抱是两码事!
“别以为你九岁偷吻我的事干得神不知鬼不觉,那可是我的初吻,就算我现在是追讨,你还欠我利息,九岁到现在已经十八年了,待会儿我们好好算算你欠了我多少。”陆战侨莞尔一笑,将车开得飞快。
看着陆战侨嘴角那个阴险无比的微笑,黎是冷不丁地闪过一个颤栗。
今天的他怎么看都像是被鬼附体了!
一路的疾速飞驰,黎是发现陆战侨所去的目的地并不是铂宫的小窝,而是几经兜转,绕过堵塞的要道,停在了一家酒店的大门前。
这一刻,她仍然没意识到临近的暧昧气息。
在大堂所有前台小姐的注视下,黎是被陆战侨半搂半拖地带进了电梯,她总觉得这种气氛异常诡异,大家的眼神里像是带着不言而喻的讽刺,明明是礼貌性的微笑,她却能理解成暗地里的嘲笑。
毕竟,年轻男女在光天化日之下来酒店开房的,不是特别多,况且凭陆战侨这个骚包的惹眼外形,更能吸引那群女人的目光。
黎是懊恼地扯掉绕在腰间的手臂,侧脸瞪向身旁的男人,碍于电梯里还有个服务小姐在,无奈地压低音量问道:“来这儿干什么?不是说要回家吗?”
她很不习惯被人用这种目光来回扫荡。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都没住家里,这会儿都积满灰尘了,要是现在回去,我还必须先打扫卫生才能好好休息。还是先住酒店吧,我昨晚照顾喝多的宋秘书都没怎么睡,刚下了飞机就去接你,好歹让我补个眠才有体力回家干活啊。”
陆战侨故作可怜地解释住酒店的原因,语气轻柔,表情生动,嗓音虽是低沉,在电梯这个小空间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
一旁的电梯小姐抿了抿唇忍住笑意,瞧瞧打量黎是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黎是不悦地皱了皱眉,暗自腹诽时几乎想将陆战侨骂得脱层皮。
明明平时也是两个人分担家务活,这会儿他倒是表现得如此委屈,活像她是个颐指气使的刁妇一样。
尽管知道宋秘书的为人,也清楚陆战侨从来不吃窝边草,可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照顾酒醉女人的事,她就没办法冷静地不作他想。
“你这个老板可真够体贴的,还能细心照顾秘书一整夜。”
黎是咬了咬牙,喉咙间还是克制不住轻声溢出了无比酸涩的话,只不过碍于她细如蚊蝇的声音,别说是电梯小姐,连陆战侨都未能听得清。
出了电梯,两人刚走到房门口,一个漂亮清秀的客服服务员就迎了上来,接过陆战侨手中的卡帮忙开门,平静温和的目光扫过他怀中的黎是,语气熟络地说道,“陆先生是出差刚回来吧,好像有半个月没见到您了。对了,行李已经到了,红酒要现在送过来吗?”
很显然,这个女服务员的话在黎是听来不是太顺耳,这说明了陆战侨是这里的熟客,每次光顾的时候都要来瓶红酒跟女人调情,而此时,黎是自然被当成了那些女人之一。
失落、心酸、恼怒如三股麻绳迅速扭到了一起,让黎是感到很不是滋味。
“不用了,我太太胃小,刚吃过午饭没多久什么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而且她还很没酒量,多喝点就折腾人,让小徐在晚餐时一起送过来吧。”陆战侨没注意到黎是悄然无息搭在他腰间的手掌,只淡笑着拒绝了客房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