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有些失控。
她看见厨房的刀,刀雪亮。
她有些疯狂地想着电影里的情节:半夜三晚往他家打上100个电话,或者,闯入他家,当着他老婆的面大声骂他。她像疯了似的想着这一切,她没想到她的这些疯狂举动竟然“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小柔。
就在静薇与邵伟涛大吵一架的那个晚上,刁小柔因持刀私闯民宅被警察带走。静薇和邵伟涛是第二天中午才得到消息的,他们立刻打电话给贺东健,问是怎么回事,贺东健说,等见面再说吧。
他们聚在一个以前常去的中餐厅,正是吃饭的高峰时间,即使是高档餐厅,也是人声鼎沸。
阳光从大玻璃窗里照进来,桌上的餐具显得洁净而光亮,如果小柔不出事,这一定是个快乐的聚会,可是今天气氛却完全不一样了,贺东健低着头,蔫头耷脑的样子。
"出事了,”他说,“小柔被警察抓起来了。”
他又说:“她疯了,她疯了......"
谁疯了
小柔和静薇在精神上有一个重叠,她们都在向情人索要一个结果,不过小柔采取了极端的方式,而静薇却压抑在心里。静薇在家中想像小柔在那个晚上,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折磨,怎样算计,怎样计划,才终于成行。小柔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杀人,她不过是想闹出点事来,吓唬吓唬他。她太痛苦了,无处发泄。
她真是有些失控。
她看见厨房的刀,刀雪亮。
静薇有些疯狂地想着自己和小柔重叠的幻象,然后,她看见小柔把那把菜刀放进包里,出了门。
她听到杯盘碗筷落地的声音,窗外狂风大作,伴随着雷声,所有的白色窗帘都飞了起来,有的还伸向窗外,像是要挣脱绳索,飞向天外似的。
静薇在关窗的时候,看到楼下那个在雨中伫立的身影。她打电话给他,站在窗边看着他接电话。
"喂,是你吗?”邵伟涛说,“我就在你楼下。”
"我知道。上来,好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遇到麻烦了。”
他混身上下全都湿透了,他捧着她递给他的热咖啡,手直抖。静薇从没见过邵伟涛如此狼狈过。他说有人想要把他们的孩子要回去,他说那个人是通过电子邮件向他要人的。
"那个人我见过,她来找过我,跟我谈过这事。她希望我能跟她联手,把她的亲生儿子要回去,然后你跟申思怡离婚,再跟我结婚。”
"原来这事跟你有关。”
"无关。她只是找过我。”
"廖静薇,这事不会是你一手策划的吧?想不到你为了结婚,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一直在我面前装单纯,没想到你竟然设计了计谋来害我,害我的儿子小伟。告诉你,小伟是我们亲生的,你别再打他的主意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完全失控,他甚至怀疑静薇就是那个给他发电子邮件的“苏小姐”。他完全撕破了脸,恶人般地站在她面前,面露凶光,滔滔不绝。他把她描述成了最坏、最恶毒、最有心计的女人。
事情的发展和静薇想像得完全不一样,她以为另一种场景会发生:
因为孩子的事,邵伟涛非常着急,静微煮咖啡给他喝,安慰他,劝导他,甚至帮他想一些办法,对付那个苏小姐。
最后,他像一个孩子似的,蜷缩在她怀里睡着了。
他那么大的一个人,竟成了一个孩子,那么大那么大的一个孩子,多可爱啊。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事情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们都站在悬崖边上,只要有一个轻微的外力,就会跌落下去,掉进万丈夫深渊。
飞机上的人脸
静薇正赶往去首都机场的路上。本来她是想到西单民航大厦前面去坐去机场的班车的,但她被一个人在民航大厦前拦住了,那人非说她坐大巴去机场,无论如何也赶中午起飞去深圳的飞机了。
那人提出100块钱拉她到机场。
静薇明白这是一个出租司机在抢活儿,但为了能准时在机场与邵伟涛见面,她坐上了那个抢活儿司机的车。司机果然将车开得飞快,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向后掠去,巨幅广告、高楼还有绿地。静薇希望快点见到邵伟涛,一星期没见面,实在是有些想他。
她到得有些早了,就坐在候机大厅的座椅上休息。
座椅里坐满了各种各样等待飞机起飞的人,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好坐在静薇旁边,静薇坐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那孩手中正举着一支粘极了的火炬冰激淋,他的动作具有很强的不确定性,忽东忽西,一会儿爬上,一会儿爬上,身子一歪,那支粘火炬差一点就像盖图章一样,盖到静薇的衣袖上。
静薇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她实在是不太喜欢小孩,邵伟涛对于小孩的兴趣实在让她有些无法理解。
苏小姐的出现,让邵伟涛的父亲地位受到威胁,一旦那个苏小姐真的把她的亲骨要回去,他将一无所有,他做了10年的父亲,突然让他不做了,这比不让他当官还要难受。自从那次争吵,他们有一星期没见面,也不打电话,忽然有一天下午,邵伟涛打来个电话,问她想不想跟她一起去趟深圳。静薇原本还想拿一下姿态,起码在电话里犹豫一下,可另一个她,迫不急待地,一口就答应了。
身边那个小孩闹个不停,终于把一支又大又饱满的冰激淋全部扣在了静薇最喜欢的那条黑色长裤上。
小孩的母亲赶过来,不停地说着抱歉的话,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邵伟涛就是在这种混乱时刻出现的。
他在一旁看着手忙脚乱的大人和孩子,脸上挂着不同寻常的笑。
"你还生我的气吗?”他问。
"生气我就不会来了。”她说。
湿纸巾漫透了黑色长裤的布纹,冰凉渗透到皮肤里去了。通道很长,两旁都是玻璃,他俩一人拎着一个旅行包,不说话,只是往前走,心里面却想着同一件事,希望这通道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云梯,他们可以一去不回头。
静薇在飞机上看到一张脸,很像初恋情人霍雨晨。
当时他正站在飞机中部的投影电视前面,不断移动的绿色正投在他脸上,使他的脸看上去无比怪异。
这个脸上画着绿色线条的男人不像现实中的人,而像隔着时空存在怪物,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红裙子的10岁左右的女孩。
静薇盯着那画面,隐隐地有些恐惧。
她想到了胭脂和胭脂的父亲霍雨晨。
再扭脸看他们的时候,那一对父女已经不见了。
深圳
静薇一路上都在想着那条被冰激淋弄脏的裤子,她想到酒店第一件事是要把它脱下来,洗一下。可是在电梯上,邵伟涛就开始吻她,他们要到达的楼层是11层,房间是在北京打电话事先订好的。邵伟涛在电梯上就开始迫不急待地亲吻起她的脸来,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的关系,身体具有了加倍的吸引力,两人的身体很快紧贴到一起。
电梯门开了,他们的脚步被层层的地毯吞没了。
邵伟涛说:“哎,我都等不及了。”
静薇看他一眼,没说话,就只是笑。
他们找到预订的房间,邵伟涛说“你等着,我开门”,他的声音在寂寂的楼道里像是有回声似的,嗡嗡的特别好听。他不停地用那张磁卡插进去又拔出来,电子锁显然出了问题,死活打不开。
他们没办法,只好由邵伟涛下楼去找总台服务员,静薇站在寂静的楼道里等着,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金属门的电梯后面。令人惊讶的是,门刚刚关闭,又再度裂开,从闪亮的金属门里走出来的,是在飞机上消失不见的那对父女。
静薇睁大眼睛看着他俩,但奇怪的是,他俩似乎并未感觉她的存在,她像一个隐形人似的伫立在他俩面前,他们是移动的,而她静止。那一刻她灵魂出窍,凝然不动,静止于生命之外。
几分钟之后,邵伟涛再次出现的时候,那对父女已经不见了。
"静薇,你怎么啦?”
"没怎么......好像看到个熟人,又好像不是。”
"熟人......在这里,不会吧?”
男侍跟在后面,动作麻利地替他们开门。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当男侍的脸移出他们的视线,他们就急切地拥吻起来。门被男侍“砰”地一声关紧,他们抱得更紧了,恨不得镶嵌到对方骨头里去。
静薇的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丝绸衬衣,是那种滑亮的像金属一样的宝蓝色丝绸,静薇最喜欢用这种蓝色配黑色、用软的衬衣配硬的外套,静薇是最懂得穿衣之道的女人,有了情人之后,她经常照顾到衣服的手感,因为她经常听到邵伟涛说“你呀,这件衣服摸起来很舒服。”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的绸衣领翻在黑外套外面,这会儿并没有将外套脱下来,而是隔着衣服由他抱着。
"你呀,这件衣服摸起来很舒服。”她听到他再一次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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