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听了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恼了,起身就朝身后的导演说了句:“停录。”说完,他就也竟然不管不顾地拉着我的手往演播室外走。
我被他扯得云里雾里,甩甩被他拉着的手也怒道:“你干嘛?”他却拉着我不放,笑了笑,暧昧而模糊地说:“对你负责。”
他实在长得太好,一个男人却媚得如妖如月,再加上那妖冶的语气,听得我心口就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痒得揪人。可我腿上的伤口因为他大步的行走而被扯得生疼,我也又恼又急地喊:“毛线啊!别拉着我了,我疼!”
他听了一顿,竟然真的停住,突然就站在我面前半弯下身,挑了挑眉自嘲地说:“算我蠢了一回。”接着又指指自己的背对我说:“上来!”
我觉得他莫名其妙,所以我说:“不需要。”
而他说却:“不需要我带你去看医生,难道需要我以身相许吗?说你这一摔就摔进了我怀里?”说完,他又暧昧地朝我抛了个媚眼。
“放手。”
“上来。”
“我叫你放手。”
“你快点上来。”
“你吃饱了没事撑着了吧!”
“你他妈走狗屎运被我撞了吧!”
“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被撞也是运气?”
“你算得天独厚头一个。”他这时嘴一抿,白皙漂亮的脸冷了冷,却突然又暖声对我道:“上来吧。”
而我只因为他最后这句绵软的话而无力,终于还是左右为难地爬上了他的背,心里却想着一会是尿遁还是怎么逃遁。
而他也没有再和我说话,只是一路不顾众人背着我往停车场走。可才踏进地下停车场他又笑了,这才再次对一直僵硬地趴在他背上的我说:“我昨儿个没睡好,今个精神不好,瞧我这记性,我的车刚被一孙子抢走了。地下车库可没我的车。“
我诧然,谁能光天化日地抢走一辆超跑,还是在电视台旁边?
他见我的神情笑了笑答:“我一朋友追老婆的时候车抛锚了,就怒发一抢为红颜了。”然后他
想了想说:“叫司机估计要等,我们打车去附近医院吧。”
我说:“雨天打车难,实在不行就坐公车吧。”说完我就觉得突兀,我怎么能让一个开超跑的精致大少爷陪我去一起挤公车呢?
却没想他无所谓地点点头,把我放在一旁坐下说:“你在这等等我。”
我心底一喜,我可以遁了。可他却继续道:“爷长这么大第一次撞人。我刚刚看你摔得不重,就忙着给朋友送车子再跑回头去找你了。可我再回头你就不见了。这会你给我找着了,那我就得负责了。你如果跑了我没负到责内心深处是会有心里阴影的,从此以后心心念念找你烦你也说不定。我这人脾气不好。”最后这一句,他说得很轻,可不知怎么就是有一股威胁的味道,不吓人,但是透心凉。
他这么一大溜地说下来,我被他带着去医院倒像是救人救己有百利而无一害,准备溜的我,突然还就真不好溜了。
他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把彩虹大伞,把我背在背上才打开了伞递给我说:“我背你,你撑伞。”
我暗自点点头接过。
而他过了一会又说:“我背你,你撑伞。”
我眨了眨眼,见他固执地微微侧过头看在他背上已经撑着伞的我,才知道他是固执我没有回答他。于是我哼了哼说:“合理。”
他听了我的回答大声地笑,他一笑眉眼就是微微扬起,灿如星月。可他笑过之后却突然认真地对我说:“短发的丫头,现在默默做事的人并不一定会获得喜爱,反而是会喊出声的更容易讨喜。你在节目时就应该说今天摔伤了腿,这样很多麻烦都能解决。刚刚你也可以娇滴滴地说声好,然后让我觉得撞到你真是罪孽深重。而不是一味地自己撑,这样你会很辛苦。”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初见的人可以这样和自己说话,我也从来不知道有人会这样真诚而深刻地告诉我,舒爽,你不必如此坚强勇敢。我的心,就突然不期然间被他的话撼动,因他的语重心长而心口微酸。但我还是僵着习惯性的假笑,平平淡淡地说:“一点小伤不至于,我其实不用去医院的。再说了就是再大的事,哭也没有用,撒娇卖萌事情也无法解决。”
然后我听他嘀咕:“是因为留短发的原因吗?”
而我让他再大声点,他却摇摇头。
我们没有打到车,所以,他真的背着我挤了公车。上公车的时候他的架势十分嚣张,他那时
背着我,接过我手里的伞,把伞横握在自己手边,长长的伞把直直地伸在身后。一副生人勿近,谁近谁被戳的架势。我见他这样蛮横的开道架势忍不住轻笑,却被他白了一眼。他说:“我这么无良是为了谁?”
而我不禁问:“我和你很熟吗?”
他听了我倒是一愣,半晌才说:“不认识,我只是在对你负责。”然后,他又低声半垂着脸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舒爽。”
他说:“莫诺云。”
听到他的名字,我这才开始认真地审视他,我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我圈中好友顾宝贝的表哥。曾经我们是打过不少次照面的,但似乎我们都忘了……
上了车之后他就把伞竖着放了下来,公车上很挤人很多,但他愣是在第二站就寻到了空位给我坐。他说:“我看他的手势和眼神就猜他会下车。”
我说:“啊?”
他说:“乖,你不懂。”一声像哄孩子一样的乖,让我怔忪当场。多少年后我再回忆起来,才发觉在我坚强了那么久的日子里,是这个男人,也只有这个男人浅浅地不经意地就那么直白地告诉我,舒爽,你是个女人,需要人疼的女人。所以,也从那一刻开始,在他面前,我竟再也坚强不起来了……
只是后来坐车这件事出了一些插曲,因为我坐在门口的位置上,所以,后来下一站上车的老人看见我就推了推我说:“年轻人,让个坐。”
我点点头,刚要起身却被莫诺云一把按住。然后他挑起眉头,明艳的脸上表情浅淡,他说:“老爷子,这位摔着了腿站着不方便,让不了。”说完他的声调却突然变大,接着,我听他道:“我记得每辆公车靠左最少有三个大红色或橘黄色的老弱病残专座。年轻人坐着做什么?那本该是您老人家的位置,老爷子您去那坐。”然后,莫诺云就真的把一个坐在老弱病残座上的年轻人给轰了起来。
莫诺云他很较真,这是我真正和他接触才发现的。这时我就会奇怪,为什么媒体都说他浮夸嚣张。在我看来,他莫诺云不过是多了几分固执随性罢了。
到医院的时候,莫诺云门也不敲,就直接带着我进了外科主任办公室。而他把我安置在椅子上等他后,就踢了脚门,直接推门进了办公室里的休息室。不一会,我就听见里面传来咋咋呼呼的声响。
莫诺云说:“萧逸晨,快给爷出来。”
另一个声音说:“你这家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回是你妹子妹夫有问题?还是你的外甥、外甥女、小表弟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欠抽是吧?你才有问题!你们医院忙得要死,你这个外科主任却坐在办公室里下军旗,还有理了?”
“莫诺云,我看是你欠抽了吧?老子刚从手术台下来,不接客怎么了?”
“爷还以为你是青楼名妓呢!还接客,你配?快跟我出去。”
之后,莫诺云就领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娃娃脸男人走出了休息室,而莫诺云直接把那男人一推推到我了面前,就用腿踢了他一脚说:“蹲下,看腿?”
“腿怎么了?”娃娃脸的男人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和声细气地问我。
见了这架势我有点囧,我说:“不过就是摔跤破了点皮。”
娃娃脸听了我的话又问:“没断?”
我摇头说:“没有。”
“真没有?”
“没有。”
然后,我就见娃娃脸瞬间变脸跳了起来,转身对着莫诺云就大喊:“你丫的,擦破点皮也找我,你有没有人性啊?至于吗?宝贝成这样?擦点药不就行了?”
我听着尴尬,因为我自己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平时生病不是到了实在没办法,我是不敢进医院的。这年头,看病真是看不起。
却不想莫诺云正经八百地说:“不重要我来找你干嘛?逗你玩呢?行了,你这会少给我贫,给她好好看看。她这是摔在了膝盖上,你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好?怎样能快点好?走路会不会拉开伤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会不会留疤?怎样可以不留疤?”
娃娃脸看着他异常认真的表情也真的没有再和他斗嘴,而是再次蹲下来,开始仔细检查我膝盖上的伤口。
看了一会,他才转身单手指着我膝上的伤口,仰着脸对莫诺云交待说:“你听好,这伤口还挺大的,她刚刚消了毒却还没弄干净。我等会会给你碘伏和抗菌药膏,你给她先把伤口再清理一遍,然后再往伤口上涂药膏。这以后也禁用一切粉剂外敷,因为相对容易留疤。伤口没结痂之前也最好不要乱动,因为这个位置很容易开裂。Ok?我现在去给你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