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慕心和刘伟结婚后,一个在纺织厂做工人,一个在田里干活。不久后刘伟的老母亲病了,全家省吃俭用还借了外债,可还是没有把老人的病治好。也就一夜间,老房子里的红布全收了起来,屋里屋外都白惨惨的一片。
为了给母亲办丧事,这个家庭向外借了债。于是慕心的新婚生活依旧是苦哈哈的,但她原是受过苦受过饥荒的人,无论刘伟如何垂头丧气,她都咧着一口白牙不气馁地说:“有饭吃就好了,饿不死就好了。你赚钱养家,我们俩能吃多少米?厂子里发的钱我就拿去还债,咱们撑一撑就过去了。”
刘伟因为突来的债务和生活压力而沉重的肩膀听了挺了挺,扬起肥圆的脸也笑了,他抹了把脸说:“对啊,那年闹饥荒死了那么多人,我们都活下来了……”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久后慕心怀孕了,因为家里实在太困难,刘伟咬着牙去医务所买了打胎药。慕心盯着熬好的打胎药看得眼发直,最后还是忍着眼泪一咬牙把药灌进了肚子里。
药效开始发作的时候,她捂着肚子在炕上打滚,鲜血映衬得满屋子白布条越发森然,她疼得背过气去,浑身都是汗,可她始终忍着泪,还伸手拉着坐在床沿边抹着泪的男人,打着颤安慰他道:“刘伟,不怪,不怪,谁都不怪。我们要不起这孩子,养不起他还是会死的。”
“不,怪我穷!怪你找的男人窝囊。连一口饭也挤不出来。”刘伟几乎是吼着哭了开来。
闻言,慕心的脸黯了黯,也抹着脸仰在炕上半天没有动弹……而刘伟只握着她冰凉的手心,看着满炕乌黑的血水,咬着牙道:“媳妇,我欠你的,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到底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现在的人,肯定不能理解那时的穷苦。现在,在我们心里买不起自己喜欢的漂亮衣服是穷,看到新上市的电子设备换不起是穷,想和朋友出去搓一顿口袋里钱不够是穷,住不起大房子买不起好房子是穷。但那时的苦难,追溯起来也不过几十年,那时的苦难却是,吃不起饭,活活饿死叫穷。当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人什么都不会去想,不饿死,那就叫做富有。
而在这样的基准下,刘伟和慕心便是守着寒窑一般的屋子,穷苦不堪……
拍完这场戏我呼了一口气,和我搭戏的演员已经哭肿了脸。我朝他笑笑,起身对现场工作人员道了声辛苦了,就跑去一边的房间换衣服。那些所谓流产的“血”都是我实现塞在裤子里的糖浆,拍戏的时候我自己扯开,那些糖浆就一点点流出来。拍得吓人,我自己也粘着难受。
换了衣服之后我就回酒店洗澡了。从浴室出来却接到了好友徐若帆的电话,她是我在拍摄《黑色灰姑娘》认识的好友之一,现在一路走红,半年前还参加了一档假想夫妻的情侣节目,更是名声正好。前段时间她还告诉我自己在影视城拍戏,怎么这会会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电话,笑着说:“怎么了?徐若帆?”
却不想那头却是哭音,她哆哆嗦嗦地小声道:“舒爽,你快来救救我。”
“你怎么了?”
“我在省二医院,我溜回来看妇产科被狗仔撞上了,我现在躲在里面不敢出去……怎么办啊?被我妈我嫂子知道我会被打死!舒爽!你快来救救我!”
我愕然,张了张嘴问:“被打死?徐若帆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呜呜呜呜呜……你快救人啊!你问那么多!”那头徐若帆已经急了。
“我服了你!你先躲在医务室里窝着,我过去接你出来。”
问题是,再不红我也是公众人物,我到底要怎么进去才不会被狗仔发现?最后我咬咬牙,到剧组的储藏间顺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再戴了顶假发和墨镜,踩着我很久没穿过的高跟鞋背着自己的衣服从后门进了医院。说实话,这么久没当“女人”,我很别扭……总觉得一路有人看我是在鄙视我,我甚至有自己是伪娘的错觉……滴汗……
果然我推门进妇产科的时候徐若帆坐在角落里转过头偷偷瞅了我一眼,又继续撇过头去面墙。我朝房里的主任医师笑了笑,就扯了假发扔在她身上道:“缩什么缩,姓徐的,出去你再给我说清楚。”
然后我在主任医师和徐若帆的目瞪口呆下再次换装,换回平底鞋,我觉得自己呼吸都顺畅了。
把顺来的裙子、假发、墨镜、高跟鞋收进包里,我坐在她身边抿了抿嘴问:“谁的?”
徐若帆苦着脸看着我,半天嗯了句:“他的。”
“哪个他啊?”
“就是那个他。”
“你能好好说话吗?”
“唐渐秋。”
“让我去死吧……”唐渐秋不是别人,就是和若帆一起出演假象夫妻节目的男搭档。他是当红偶像组合的成员,节目里此人各种卖萌,但实际上他却是傲娇又乖僻,这是徐若帆自己说的……
我翻了个白眼,真真叹了口气,才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说:“咱先出去吧。”
“怎么出去啊?”徐若帆因为做贼心虚,整个人都惊慌得很。
“跟着我出去就好了,得瑟点!你平时是什么德行现在是什么德行就行了。”她闻言点了点头,可眼底还是慌张。我没办法,只好走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果然我们一推开门就围上来一大群记者,他们看见我愣了愣,然后长枪短炮又一致对向徐若帆说:“若帆,请问你为什么来妇产科?”
徐若帆闻言被我拉着的手抖了抖,我暗自用力掐了掐她的手心,已经挡在她的前面,不太耐烦地道:“你们够了吧?我痛经找个朋友来陪我看个医生不行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等自己痛死吗?”
顿时,徐若帆的嘴成了“O”字型,我自己内心也抹了一把辛酸泪,这就叫为朋友两肋插刀啊……
晚上的时候,我半夜接到了莫诺云的电话,他说:“丫头,睡了没?”
我看了看自己手边的剧本说:“没有。”
然后他“嗯”了一声又说:“等会给万师傅开个门。”
“我不在家啊……”可我话音才落酒店的房门门铃就响了,我拿着手机跑去开门,就见他的司机万师傅站在门前,他十分有礼的递了个袋子给我,我道了声谢打开一看,袋子里面竟然是一包红糖,我顿时哑然……
而莫诺云这时却在电话那头懒洋洋地揶揄道:“真够丢人的,痛经还到处囔囔……”
我听了不知该笑该哭,却还是把红糖贴在自己的心口的位置,只觉得温暖无比。也终于对着大洋彼岸的他道了声:“谢谢。”谢谢你,莫诺云……
13第13章(新版)
在圈子里寂静了这么久,我从没想到自己再次上头条是因为“痛经”……
第二天我去片场的时候,连张涛导演都很客气地过来问我:“舒爽,你身体还好吧?可以继续吗?”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才笑着说没事。
后来秦梦萌和柳梦戈也从隔壁棚里跑了过来,那丫头站在旁边不吭声,只一直搅着手指头戳柳梦戈。
柳梦戈被她戳一下就跳开一步,嘴里还边跳边问我:“舒爽,你还好吧?”只会,他声音有点大。
而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被轰炸式地问这个问题,也确实被问无语了。于是我干脆闭上眼,自毁形象地扯着嗓子站在摄影棚中间喊了一句:“没事!我痛经好了!”我勒个去……
之后我听见棚里一声叠一声的议论声:“她说她好了……”
“好的真快啊……”
“她真痛经啊……”
“可怜啊,上天给了她男人的长相,也木免去她女人的痛苦……”
而秦梦萌后来又跑过来递给了我一张苹果日报。我一看头条,标题几个大字:“尼玛,男人也会痛经吗?”
那标题下面就是我拉着徐若帆出医务室的照片。这篇文章的小编还收集了一些网友的评论列举了出来,比如网友莉尔说:“我以为他俩恋爱了……”网友熊猫出没说:“我起先以为徐魔女怀了舒爽哥的孩子,后来发觉不对……”网友windswingye说:“官网说舒爽哥痛经了……我才想起来,我们舒爽哥是个女的……”网友IceCA说:“吓死偶鸟,粉她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想起来这丫是女滴……”网友汐汐说:“万千只草泥马在奔腾啊,爷痛经!!!”
我看过之后抿抿嘴,看着标题,忍不住跟着念了一句,尼玛……
徐若帆那天是去医院检查肚子里的孩子的,她这时才怀孕三周,除了她自己,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可是孩子到底该怎么办,她自己却也没有个决断。
那时她问我:“舒爽,我该怎么办?”
我虽然看她愁苦的样子有些心疼,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当年顾宝贝怀孕,顾宝贝脸上喜气洋洋,日日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和盼望。可如今看徐若帆,快乐见得少,更多的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