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虽然有小翠,但是基本上他们自己的房间还是自己收拾的,小翠主要就是做饭和洗衣服,就这已经占去她大半时间,毕竟这么一大家子人。
苏越对于卢婉芝的事情一向敏感,无论是离家前还是回家后,他觉得身体亲密接触之后灵魂都是相通的般。
他还能感受到这事儿和对面的父母有关系。但是不急于离座,看卢婉芝离开了,苏盼还是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苏越笑了下,毫不犹豫的伸手就把她抱到自己膝盖上坐着,边喂她吃饭边耳语几句,逗得苏盼格格直笑。
这个时候埋头吃饭的王氏抬起了头,她做了亏心事儿后都不好意思在自己小儿媳妇面前抬头了。不过对于儿子,可能是因为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所以到是无所顾忌。
看到苏越如此的宠溺闺女,王氏皱着眉头轻斥道:“阿越,昨儿个就告诉你,不要这么宠着孩子,何况还是一个女娃娃,你如今再疼她再怜她将来还是别人家的。”
苏越听了心头不悦,且莫说他自己心里有没有重男轻女这个观念,单说他一个人离开家多年,对于这个闺女他心里是有歉疚的,没有给她换过一次尿布,没有亲眼看到她出生,没有教她牙牙学语,没有扯着她的手让她学会走路,这些都是他心里的遗憾,很深的遗憾。
所以他对于这个女儿心里是内疚的,更多的是想多疼她一些,至于儿子女儿这件事儿他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太多。
“娘,你先吃饭吧。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我等下叫小翠过来收碗。”苏越感受到自己怀里的小身子在听到王氏的话的时候一僵,心里顿时泛着酸疼,可是对于自己的亲娘他也不忍心当着孩子的面说半句忤逆的话,只好低头问了声苏盼吃好了没。
看小姑娘点了下头苏越就急忙留下话起身抱着苏盼也进了自己的房间了。
王氏看的直摇头:“老头子,这儿子现在是心大了,我这当娘的连句话都不能说了?”她说的有些落寞和不甘心。
“你就算了吧,儿子媳妇过的挺好的,我们当老人的不就是盼着他们平安富贵嘛,如今阿越也从沙场平平安安的回到家了,儿媳妇这几年把铺子管的好好的,也没少挣银子,更别说隔三差五的塞给咱俩的零用钱了,我们也该知足了。你看村子里的老人有几个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就享福的?”苏根对王氏刚才的话虽然也认同,但是如今的状况他也不好顺着她的话讲,那样岂不是火上浇油。
只有这么安慰她,其实也是安慰自己。他们最大的愿望是塑件人丁兴旺。
老大家自从生了大河后是一个子儿都蹦不出来了,老二家生了个闺女,这不是还年轻嘛,等他们有了儿子,自然就知道了儿子的好,到时候让他们宠着闺女估计他们也不干了。
“我们也别想太多,毕竟老二两口子都还年轻不是,如今阿越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我们抱上孙子。”苏根继续安慰道。
忽然间想起刚才王氏不敢看儿媳妇脸的情景,他忍不住问道:“老婆子,你告诉我可是背着小儿媳妇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了?”
王氏急忙避开苏根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我能做什么,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收了。”
苏根也没接着问下去,但是他心里可以确定王氏必定是已经做了什么,只是如今大白天的,两个人这么一嚷嚷就让儿子儿媳听到了,到时候丢了两个老人的面子才是大事儿。
苏盼刚被抱进了屋子就自己挣扎着下了地,她怕被卢婉芝看到瞪自己,毕竟娘说过,自己不是个小孩子了,要自己走路。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娘比爹爹矮、比爹爹瘦,可是苏盼就是怕娘,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被娘打过几次屁股。
见闺女出去了,苏越才上前从背后环抱住卢婉芝的纤腰,她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人,她记得村子里的妇人生过孩子的身材大多都臃肿,至少会胖上几圈,只卢婉芝这腰身还是这么纤细。
低头把下巴埋在馨香的颈窝:“婉芝,怎么了?”
摇了下头,卢婉芝淡淡的说:“没什么,就想着收拾完屋子赶紧的带你去铺子里转一圈,我可听丁二说铺子里的伙计听说你回来了都行想来咱家看你呢,刚才他去上工的时候问我可不可以,我给打发了,说等下我们就过去,我们要赶紧过去,可别让那么多人等急了。”
她不想在丈夫刚刚回家就去哭诉公婆的不是,那样只会让他心里对自己起了间隙。相信他在家里待上几天,就能够感受到他父母是如何对待他亲闺女的。
苏越听了愣了,然后就是苦笑了下,他心里已经很清楚这件事儿,想着这几天抽个时间和父母说下这个事儿。
果然,他们刚走到铺子的门口,里面呼啦啦的人都围过来了,刚开门的铺子里还没有几个客人,大家都围着苏越嘘寒问暖,有几个没见过掌柜的老爷,刚开始有些扭捏着不敢上前,看掌柜的和太太一样和蔼可亲,就壮着胆子凑到跟前,听苏越提起和鞑子打仗的事情,个个都是眼睛睁的老大,一脸向往的听着,最后忍不住的问了很多。
最后还是花管家看不下去了,照他们这样下去,今儿个的买卖都不用做了,直接让掌柜的支张桌子给他们说书就行了。
花管家都快到古稀之年了,他这些年从卢婉芝那里也得了不少钱,事情做的更是尽心尽力,只毕竟上了岁数,经历有些跟不上,之前是看卢婉芝孤儿寡母的可怜就继续做着,如今当家的回来了,他考虑着过些日子就告老还乡了。
☆、第 69 章
苏越先是在卢婉芝和花管家的陪同下看了一篇账本,他在军营里没有出兵的时候闲的无聊,总是找身边能识文断字的战友教自己些东西,特别是在听说一个营里面竟然还有个账房先生,他更是如获至宝,每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去问东问西的,最后那人干瞪眼也没办法,被苏越缠的烦了就又问必答。
所以如今他看铺子里的账本不费吹灰之力,一目十行的扫过去,有一两处瑕疵都能立马发现,卢婉芝和花管家看了心里都是一跳,苏越在外面这几年看来长进不少,不光光是去打仗了,这书本上的东西他也学会了不少。
看过了账,又去后面的仓房里看了下铺子里如今的库存,苏越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数了。
然后就对卢婉芝说回家去罢,吃了午饭还要赶着回村子里。
二人从铺子里往家赶的路上,卢婉芝时不时的扭头瞅了几眼走在自己身侧的苏越,聪明如苏越,他刚才从妻子眼中看到的赞赏和惊艳让他大男人的虚荣心此刻极度的膨胀,看卢婉芝时不时的瞟过来,他笑了,要不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他觉得此刻一定会牵住她的手,这也是他很想做的事情。
然后告诉她:“婉芝,我回来后,铺子里的事情我会慢慢接过来,我还打算再做些其他的买卖,具体的咱们晚上两个人的时候慢慢商议,只想让你知道,以后你的任务就是在家当太太,当大户人家的太太,有钱人家的太太。”
他边说边一脸认真的看着卢婉芝,眼角眉梢还含着笑意,仿佛让卢婉芝过上真正太太般的生活是他这一生的奋斗目标,他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
卢婉芝并没有感染丝毫他脸上的笑意,而是有些纳闷的看着他:“苏越,之前做那些都是我为□为人媳为人母该做的,你心里切莫过意不去,那是我的本分!”
自从昨天下午苏越回到家,看到自己的眼神无论是欣喜,是愉悦,是激动,都夹杂着一丝丝的内疚。她不想要他这样的感情,这是负担,沉沉的负担。
夫妻,本来就是相互扶持的生活着,没有谁欠谁的,无论谁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因心里有爱,一切都是应当应分的。如果再纠缠这些歉疚、责任什么的,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那么夫妻走下去总有一方或者两个人心中都有些介怀,积少成多总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爆发出来,她不想因为这些在两人间起了间隙。
苏越笑了下,两人拐进了自家院子所在的胡同里,他看了下大中午的毒辣辣的太阳下左右无人,抬手安抚的摸了下卢婉芝的秀发。
“婉芝,你知道我向来脸皮比较厚,我没有过意不去,我受的心甘情愿,这几年你为我孝敬父母,养育闺女,我心里有感激总是要说出来的。你放心,我不会只因为这些事情就对你和之前有什么变化。你还是那个你,而我也从来没有变过!”他的大手从卢婉芝的头发上下来,又捏了下她的手。
或许是这些年卢婉芝也慢慢的做起了家务,她的手虽然不是很粗糙,但也早已不复当年的细嫩,苏越手上传来的感触让他的心里酸酸的,自己终归还是苦了她了。
卢婉芝听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完,脸色缓和了些,想起刚才在铺子里他看账本的熟练程度,忍不住问苏越:“我看你刚才看账本的速度很快,这些年在军营里还跟着别人学了这些?”
点了下头,苏越微笑着说:“是啊,军营生活实在太无聊了,特别是不打仗不操练的时候,每天就是对着一帮子臭男人,正好我们同一个帐房里的有一个曾经做过先生,对我们几个刚去的小子都是很照顾,没事儿的时候都教我们这些。不过,他教的没你教的好。”苏越最后还不忘拍了下媳妇儿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