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来也能像她这样厉害就好了!”
唯独小九嗤笑一声,从船舱里跑出来,噔噔跑到齐笙身边,双手捂在嘴边大喊道:“我乃未来的海上霸王,九爷是也!”
齐笙微微转头,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往舱里走去。小九揪住她的衣裳:“九爷在此,还不见礼?”
啪!齐笙挥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毛都没长齐,自称什么爷?”
小九被打得一痛,揉着脑瓜,不开心地道:“喂,你怎么老是打我的头?你是个女人,要矜持!”
“矜持你的头!”齐笙作势再要扇,小九连忙跑开,对她做了个鬼脸:“活该嫁不出去!”
他本是孩子口无遮拦,不想竟戳到齐笙痛处,待要追赶,这时许四爷竟走过来,啪的一下打在齐笙脑门上:“跟群孩子计较什么?干活去!”
齐笙无法,瞪了小九一眼,挽起袖子进舱去了。小九躲在桅杆后面,看她吃瘪的样子,哈哈大笑:“活该!叫你欺负小孩子?”
许四爷哼了一声,走过去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又叫出躲在船舱口的另外六个孩子,挨个扇过去:“干活干活!都给我干活去!谁不听话就把他丢到水里喂大鱼!”
七个孩子反应各异,但是无一例外都恭敬地道了声“是”,而后四下散开,寻找力所能及的活去了。
这七个孩子正是小九和其他六个从李明翰那里救出来的少年们,原本共有九人,齐笙不愿强人所难,问过他们的想法,其中七个愿意跟她在海上航行,另外两个另有打算,便放他们走了。算上这七个孩子,外加五个老船员,以及齐笙和许四爷两人整个船上共有十四人。
临行之前,齐笙并没有告诉他们实情,但是立下规矩,船两年靠岸一回,不愿在船上做事者可在两年后下船,但只要身在船上便要听从船长的号令,有不服者必将严惩!索性这些孩子之前受尽折磨,这时有衣穿有饭吃要做的活计也不重,一时半会儿都很感激,并没有闹乱子。
船上的事情不多,几个老船员做起来绰绰有余,少年们便跟在旁边学习简单的行驶技巧。老船员们跟着许四爷多年,经历过无数风浪,肚子里故事很多,少年们对此很有兴趣,一连七八日都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情绪。
几个少年分别是阿一,阿二,阿三,阿四,阿六,阿八,阿九,性格从沉稳到莽撞,开朗到内敛,各不一样。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乖巧听话的孩子,对人也十分尊重,只除了小九。
“九爷昨晚夜观星象,今日必将有大雨!”小九像猴子一样爬到桅杆顶上,以手遮帘,望着茫茫海面大声朝下喊道。
阿八盘腿坐在许四爷身后,为小杯啜饮酒兴大发的许四爷捏肩捶背,闻言嗤笑一声,仰头对他道:“小九,你又说大话!”
小九不悦地皱眉:“你不相信我?那待会儿下了雨你可不要躲舱里去。”
阿八做了个鬼脸:“我傻啊?下雨还不躲进去?”
小九气坏了,顿时嘟嘟囔囔起来,他坐得高,一时倒没人听清他嘟囔了什么。齐笙从里面端出来一盘花生米,走到许四爷对面坐下,扬声说道:“这船上总有一只说大话的猴子,叽叽喳喳实在烦人,阿八,不如我们趁他睡着了把他丢下去喂鱼吧?”
阿八生着一双粗浓的眉毛,此时笑得挤成一团:“甚好,甚好!”
小九见两人齐齐挤兑他,哇哇直叫,顺着桅杆滋溜儿滑下来,咚咚跑到齐笙跟前要跟她算账,被齐笙捏住细瘦的手腕,指指天上阴云密布的乌云道:“太阳始终不曾出来,指定要下雨的,还用你来充师傅?”
小九顿时泄了气,蔫蔫地道:“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我见船上无聊,故意说话逗你们,你们都不识趣,气死我了,以后都不跟你们说话了!”
三人哈哈大笑。
笑罢,阿八很是好奇地问:“四爷,既然说不准啥时候就下雨,你怎么还在甲板上喝酒?”
许四爷捏着酒杯,仰头饮尽,大笑一声道:“痛快!”
齐笙拨出小半盘花生米,将余下的端起来,冲阿八招招手:“老头子的心思你不懂,快别忙了,拿着跟阿一他们玩去吧。”
阿八笑呵呵地接过碟子,瞥了脸黑的许四爷一眼,乐了几声一溜烟儿跑了。许四爷抬手敲在齐笙额头上:“说我是老头子?哼,翅膀硬了,你可是嫌弃我了!”
齐笙往后一躲,只道:“老头儿,这么多孩子看着,你再动不动敲我的头,叫他们怎么敬服我?”
许四爷嗤笑一声:“你仗着身份动不动敲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既然如此,扇后脑勺就成为咱船上的风俗了!”说着,又在她额头上敲了两下。齐笙被敲皮了,扁扁嘴没有再吭声,饮了一杯酒,敛目不语。偶尔抬头望向远方,沉静的眸子里闪着猜不透的心事。
不多久,忽然海风骤起,海水一浪比一浪更高,拍打着船身,直把整艘船冲击得摇摇晃晃。甲板上的酒坛与杯碟开始来回滑动,呼呼的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天空之上阴云聚集,很快天色暗淡下来,犹如黄昏。
少年们从未经历过此等景象,不由都好奇地围上来,站在齐笙与许四爷周围,叽叽喳喳表示兴奋之情。齐笙是过来人,明白他们每日盯着一片茫茫的蓝色,再美的景色也变得乏味,便由着他们叽叽喳喳四处奔跑,只扬声嘱咐道:“小心着些,别掉到海里去了!”
只是他们到底低估了这场暴风雨,狂暴的海风卷着雨水冲刷着船身,巨大的力道使舵手掌舵变得十分困难,大喊道:“收帆!”
乌云盖顶,湛蓝的海水此时呈现出阴沉沉的黑色,齐笙走到船侧,紧紧抓着边缘,飓风将她的乱发吹得紧紧贴在脸上,豆大的雨点将她砸得湿透,望着沉沉的海面,忽然大喊一声:“扬帆!”
众人一听,顿时惊住:“这么大的风还要扬帆?岂不是疯了?”小九心直口快,且与齐笙相熟,直言道:“这时扬帆岂不是害大家迷失方向?”
齐笙微微一笑,眼中尽是异光,从来没有如此坚定地大喊:“听我号令!所有船员入舱,扬帆离舵!”
毫无道理的号令,没有人愿意听从,即便上船时齐笙将规矩讲得很清楚,可是面临危机,众人对她的服从便大打折扣。面对众人的质疑,许四爷十分淡然:“这点小风小浪,也值得你们如此惊慌?都听公子的话,进舱去罢!”
他一手拎着酒坛,一手端着花生米,在飓风中慢慢走向船舱,如履平地,令众人担忧的心渐渐沉静下来——是了,许四爷都不担心,他们这一条条贱命又有何担忧?便也随后进了舱。
唯独齐笙站在船侧,迎着风雨,紧紧抓着边缘,对着未知的远方,忽然放声大笑:“我一定会找到你!”
小九和阿八在船舱外面,探出头来,阿八挠挠头:“公子在喊什么?”小九摇头:“听不清楚。”说着,朝那边大喊:“喂,雨大了,快进舱来吧!”
齐笙哪里听得见,站在风雨前头,任由风打雨吹,胸口贴身放着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个人对她的恨。似乎听到她的决心,荷包贴着胸口,和着心跳微微颤动。
这场暴风雨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才罢休。暴雨初歇,乌云消散,日头从乌云的间隙里透出灿烂霞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从没有见过这一幕的少年们看呆了,纷纷走出船舱,痴痴地望着雨后的海上壮丽景色。
一个月后。
“快看,那里有一座岛屿!”阿一指着前方道。
齐笙定睛一看,果然如此,眼睛一亮,抬手号令:“往那边进发!”
一个月来,她的行事作风丝毫不像人们说的那样,为了入海做生意。与之相反,她所作所为都甚为奇特,仿佛专为出乎意料而行。只是既然没有风险,又有报酬可拿,不论老船员还是少年们都没有表示出异议。听到她的话,便拉动帆索,往从未到过的岛屿行去。
岛屿之上,处处披红挂彩,人人额上涂着彩色棕油,相见庆祝。乍见一艘乌木大船前来,只觉得乌木不吉利,冲撞了整座岛上的喜事。有人便通知了当地的头领,头领赶来岸边,恰逢大船停稳,一群少年叽叽喳喳地下来,其中一个白衣青年眉目妍丽,姿态洒脱,尤其俊俏。头领眼神微动,原本拒绝之意掩藏,竟上前迎接起来:“诸位远方而来,欢迎来到鄙岛!”
齐笙走在前头,闻言抱手躬身:“我们来自大海另一端的大乌朝,在海上遇到了风浪,无意中来到岛上,打扰了!”
“原来是大乌朝的客人,欢迎之至!我是这一片的头领,名叫阿旦木,请在岛上歇息几日,我们的酋长最喜欢年轻的航海人。”阿旦木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一行人往里面引。原本见到乌木大船不甚欢喜的居民们,在见到齐笙一行的容颜之后,不由也收声不语,纷纷让开道路,热情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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