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假装不爱你/夜色:纸醉金迷 [出版书] (薇拉)
大概是因为他在明,她在暗。贺隆并不能够清楚的看到来人的样子。
汤朵朵匆匆转身朝外,正在犹豫,不知道是该退回,还是就那么离开。
却听他沉沉的叫她的名字:“朵朵,过来。”
汤朵朵只得慢慢的朝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又站住,原地踌躇。
“过来。”他的声音,像是带着蛊。
汤朵朵却没有来由的一阵慌乱,竟然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的未婚妻还在宴会厅等你。”
她说完,便后悔了。
汤朵朵知道,在这句问话的背后,她不是没有抱着一丝期待和试探的。
她就那么远远的望着他,看着那片在淡蓝的灯光下,静止的如雕塑般的容颜。
然而,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一分钟都过去了。
除了汤朵朵自己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她任何响动都没有听见。
他,居然没有否认。
沉默伴着她内心的疼痛,在空气中蔓延。
☆、花落,美艳的凋零
室内的静寂,让汤朵朵愈发的感到绝望,就像是一个黑洞,在吸食着她最后的希望。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进退两难,最后仍然选择了离开,却在行动的刹那猛然听到右手边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还有第三个人在?
汤朵朵的心一沉,不会是她吧!
“咔哒。”那扇门开了一道不大的缝隙,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出来,又即刻将它锁上。那个人好像并没有看到汤朵朵,而是径直走向贺隆,用一种尽量压低的又有些痛苦的声音道:“唔,治疗了这么久,好像都没有什么起色啊,她又不肯好好的配合,真让人头疼哪。只好又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睡着了。”
“谁?你在说谁?”这番话,让汤朵朵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唐森一怔,才看到正门口,还站着一个人,漂亮的晚礼服,却有着与身上的衣着并不相称的焦心的表情。
他有些吃惊的开口道:“朵朵?你为什么会在这?”
汤朵朵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此刻,她的一颗心被提到嗓子眼。贺家的人一部分在晚宴,一个坐在这里喝酒,那么能请得动唐森来看病的就只有……她的心“突突”的加速跳动,拎起裙摆,迅速的朝着唐僧走过去:“唐医生,你在说谁?”她说着还指向那个房间的方向:“那里面躺着谁?”
哪知道,她刚走到唐森的面前,已经被一双温柔的手臂拥在怀里,贺隆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带着疲惫和深深的叹息却不是向她说的。
“唐医生,你可以走了。”
唐森看了看贺隆的脸色,立刻举起双手:“那么我明天再来。”
“唐医生。”汤朵朵急的直跺脚。
“让贺隆跟你说,我只是个看病的。”唐森说着提了药箱,飞也似的消失了。
汤朵朵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想要转身看着贺隆的眼睛,却被他抱得紧紧,不能动弹,她只能气急败坏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隆只是抱着她,收紧双臂,就好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地。
“你放开我啊。”她拧着眉,使劲儿扭动着身体。
那个男人岿然不动,他的唇就紧紧的贴着她的脖颈,这样的夜里,却显得那样的冰凉。
为什么,汤朵朵从他的肢体语言里,读到了一种悲凉的味道。
渐渐的,她停止了动作,伸出双臂,反手去抱他的腰,用一种难得的温柔的口吻对他道:“贺隆——,告诉我。”
“对不起。”他的唇滑过她的肌肤,让她深深的战栗起来。
这三个字,压的她透不过气,什么未婚妻,什么宴会,通通跑到脑后,最后她忍住心慌,低声问:“她怎么了?要死了吗?”
贺隆摇摇头,站直了身子,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他的眼睛,他说:“朵朵,你知道吗,我真害怕,我一松手,你会永远的离开我。”
汤朵朵的心猛然一阵,连声音都变得不稳,他坚持的不说原因,让她心里又急又怕,声音几乎是哀求的:“到底怎么了?贺隆放开我,让我去看看,好不好?”
黑暗中,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祈求的光,让他无法漠视,渐渐的,贺隆抓住她肩头的手,慢慢的放松。
待他放开,汤朵朵几乎是一路飞奔的,跑到卧室的门前,迟疑了两秒,她还是轻轻的转动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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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说:
3了。
晚安,好梦。
☆、褪尽,刹那芳华已成风
事实上,汤朵朵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便不再称李美芬为“妈妈”,她太‘忙碌’,汤朵朵很少会见到她。
从叛逆期开始,她不再向外公吵着要妈妈,如果别人提起,她则以沉默来抵制。在心里汤朵朵对李美芬总是喜欢直呼其名,或者是说“那个女人”。每每到了不得不开口与她讲话的时候,就固执的用“哎”,“喂”来替代。
李美芬从不喜欢她,因此从小都没怎么抱过汤朵朵,这让年少的汤朵朵对“妈妈”这个词更觉得厌恶无比。
然而,她始终知道,在她的身体里流淌的有那个女人一半的血液。无论她如何抗拒,她都是她的母亲,并且始终可以牵动她内心深处那根最脆弱的神经。
此刻,汤朵朵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的脚步轻缓,尽量的不去打扰。虽然仍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但是她的直觉以及贺隆不寻常的反应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躺在这里的,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了。
大概是为了能让病人好好休息,华美的卧间里面并没有开灯,借着透过白色的纱帘散落进来的一丝丝微弱的月光,汤朵朵才能够清楚的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安静的脸。
不知道是月色太苍白,还是她本人已然如此憔悴,汤朵朵一步一步的走近,俯身看着她的容颜。
皮肤很干,已经起了白色的皮屑,眉毛很淡很淡,眼睛凹陷下去,沿着秀美的鼻梁往下,那微微开启着的唇艰难的呼吸,平时的一抹艳色早已消失,干涸如退了水的河床般的裂缝,粗糙的惊人,甚至渗出一丝血迹来。
李美芬瘦弱的身躯躺在那张欧式的大床上,几乎要被淹没了,只有枕际黑色如海藻般的长发蔓延出来,才让人觉得那床薄被下面还真正的躺着一个人。
汤朵朵呆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她的鼻孔下方。
她暗暗舒了口气——还有呼吸。
可是为什么,床上的她在她看来,几乎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她是怎么了?
她不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那个男人,生下了贺家的宝贝孙子?
现在的她不是应该,非常幸福了么?
“是产后抑郁症。”贺隆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那掌心的温柔,曾是这世间支撑着汤朵朵唯一的力量。
然而,此刻的汤朵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抚慰抽离,她说:“不要碰我,求你。”
她说,求你。
声音中带着微微的疼痛。
“朵朵……”
“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要遇见他?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贺家对她家的企业步步紧逼?为什么把她的父亲陷入绝境?为什么得到了她的母亲又将她抛弃?为什么当时不来救她?为什么现在又不肯放弃?为什么自己仍然对他不能够忘记?为什么当初美好的一切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为什么……
汤朵朵的眼泪,“啪——”的一声,落下来。
贺隆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一处,正在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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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说:
周末翘了两个早晨的课又加上晚上的时间把《唐小姐》整理完成交稿了。
终于可以毫无压力的更《夜色》了。
为了弥补周末的缺失的今日2更起,明日2更起……
☆、心碎,眼泪成灰
汤朵朵又在里面呆了许久,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胸中什么正在酝酿。
两人从房间里退出来,才发现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也许是贺隆的消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也许他们本就在已经赶来的路上,汤朵朵不得而知。
此刻,贺政铭拄着拐杖,稳稳的站在厅堂的正中央,眼中依旧一片精光。
汤朵朵红了眼睛,看着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老人,他的身后一排,六个保镖整齐的站着,
贺子乾呢?那个缩头乌龟。
想到那个人,她暗暗的握了握拳头。
贺政铭站在原地也不说话,仿佛料定了她会沉不住气,先开口。
汤朵朵抿了抿唇,对上那双眼睛,无所畏惧的说:“我要带她走。”
贺政铭伸出一只手,立刻有人递过去一条白色的热毛巾,他擦了擦手,那人又快速接了过去。末了,他仿佛才想起了汤朵朵的问题,笑了笑,淡淡的道:“哦?美芬说的,要你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