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收拾好工具,我们便准备回去了。
我抱起花花说:“花花,走,咱们回家吃饭去”
花花喵了两声回应我。
小李呵呵的笑着:“你还真的把它当回事儿了?”
“怎么不当回事了,它也是条生命”
“有人说女人是猫,我觉得形容的很对,慵懒又狠毒。”
“是吗?我觉得男人是猫才对呢”
“怎么说了?”
“猫是一种要付出很多爱,而且很难得到回报的动物,很费心。适合爱心泛滥的人养,缺爱的人最好养条狗,因为它忠心,有安全感。”
“所以?”
“所以,我要抱着它,把它送给张大婶,不然,她可要着急了——”
小李无语的看着我抱起肥猫花花向外走去。
“这猫还真够重的”我抱起似眯非眯着眼睛,在角落里的花花。它大概是奴性太强了,也不怕生人了。
“小心滑!”
刚出大门口,脚底就打了一下滑,幸好小李抓住了我。不然这一跤摔的可结实了。
倒是花花身上的肥肉丝毫没有影响它的动作,很轻巧的跳向地面,喵了一声。
“花花……花花!”张大婶冲着花花喊了两声。
大概看到了张大婶手中的碗,于是后脚一蹬加快速度奔向张大婶。
不料此时——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啊!”张大婶一声尖叫。
“真恶心……”小李别开脸说。
看一眼血肉模糊的花花,我一阵反胃不忍在看。
这时,老王打开车门看了眼情况,只见陆原辰缓缓从车子里走出来,看着车下的花猫皱了下眉头。随即,冰冷的对着老王说:“处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里面走去。
哪知,张大婶猛的扑到陆原辰身上,一边撕扯一边口中骂道:“你这个没人性的,穿的人模狗样!有钱了不起!赔我花花!赔我花花……”
陆原辰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眉头紧锁,一种厌恶写满脸上。不待陆原辰反应,我的手中就多了一些工具。
小李说是迟那是快,瞬间把工具放到我手上,前去“救驾”,被强行拉开张大婶除了口中辱骂,还不忘伸脚一踢,干净笔直的西裤上赫然泥泞一片。
放了工的工头,看到这一幕,吓的脸色发白。
“张家的!闹够了没有!”工头如雷声震住了发疯了的张大婶。转而陪笑的对陆原辰说:“陆总,您没事吧?”
陆原辰脸色阴沉的说:“从明天起,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旋即转身,看到一直站在一旁观摩的我,目光停了一下。然后对老王说:“我们回去”
“是!”
陆原辰抬起沾有泥泞的长腿跨进白色的宝马,瞬间离去。
“张家的!你咋回事儿?!这个陆总我们巴结还来不及呢!你撒啥泼!”带着浓重家乡口音的话,一句比一句高分贝。
张大婶红着眼睛说:“花花……花花死了,我儿子怎么办?!”
“这次我也没办法了,你和你当家的今天就收拾收拾走人吧,惦记儿子就回去照顾吧,我这就给你算工钱。”
“老板,你这话啥意思?”张大婶瞪着眼睛问。
“啥意思?!刚刚那才是老板!”
张大婶一下子坐地上哭了起来。
“我儿子才十几岁,身体又不好,好不容易有个花花——它却死了,这没天理了,撞死我的猫,还要把我撵走,这可要人怎么活啊!欺负人哪……”张大婶边哭边喊。
工头睬也不睬她,甚至来往的工人瞥了一眼,也该干嘛干嘛。
我抬步欲向她走近。
“走了”小李接过我手中的工具,拽着我走。
“或许,我应该去安慰她一下……”我一边走着一边说。
“好了吧你,说不定她别连你也踹了”
“怎么能把人想那么坏呢”
“你看她那泼妇样,多吓人”
“那也是姓陆的惹的”
“一只猫而已”小李说的很平淡。
“那是精神的寄托!”
“不应该把精神寄托在其它事情上,要靠自己,不是吗?”
“所以,刚才你会毫不犹豫的冲到陆原辰的身边,展示你自己?”刚才他那奋不顾身的样子,早看出来他是故意的。而他显然因为说开了他的心思而愤怒了。
“赵羽白!光有同情心是没有的,你看看除了你,过往的那些人,有谁要上去同情她了?谁都知道应该站哪一边,不要说今天是一只猫,哪天是一个人死了!有钱有势的人,照样觥筹交错,她爱哭就哭死吧!”
我震惊的看着小李。
他微微平复了下心情的说:“你没遇到过无能为力的事,你不知道那种感觉,走吧,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那种感觉。”
我呆呆的跟着他上车,进公司,然后坐在座位上。
这件事情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小李的思想与语言与我多年的处事之道相悖,或者,是我一时接受不了。我再见小李除了打招呼不再如以前那般话很多。甚至来不及缓和这样的关系,他就被升了职。
而张大婶与其老公也在第二天就真的不在了,那间活动板房也被夷为了平地。
☆、(九)
自从那天后,一直到元旦都没有看到陆原辰。薇薇依然没有回来,薇薇对于旅行十分热衷,每年都会出去几次,中国大大小小城市也都快被她走遍了。
她不会跟团旅行,而是自己走走停停,带着相机拍拍玩玩,有时候会和我说些所见所闻,可能后来看的多了,她也觉得没什么新鲜的事可以说了,只说所有的地方都是大同小异。
元旦三天假,我收拾收拾行李回到了家里。妈妈已经被牌友拉去打麻将了,爸爸要去买菜做饭。
“爸,我陪你去吧?”我挽着爸爸的胳膊。
“好”爸爸笑呵呵的拿了菜篮子。越来越发现,父母年纪大了,越会喜欢儿女在身边,像小时候如果我粘着他们,势必会觉得我碍事嫌烦,而现在,爸爸妈妈会常念叨着,要不回来C市工作吧,住在家里吃的好喝的好,还不用付房租。我却总是推托。
A市,我待在那里,我也不知道为何。也许是一种眷恋使然吧。
爸爸说羽凡现在在C市一家很有名的物流公司做主管,待遇很好,虽然离家近,他还是愿意住在公司提供的员工宿舍。羽凡勤快,又有眼力价,去到那里没多久,刚好主管调离,他便很幸运的被提了上去,工作更加努力了,元旦三天假也不打算回来过了。
聊完了羽凡,我就想知道——
“爸——”
“嗯?”
“大姐最近有没有消息?”我小心的问爸爸,唯恐声音大点会伤了他的心。
“前天打了电话回来”
“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和你妈妈的身体可好?说有时间回来看看”爸爸长叹一声的说:“那小孩子都好几岁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羽青的儿子,我们都不知道他应该是几岁了,因为他从没有来过我家。
爸爸显得伤感无奈。
“爸,我们包饺子吃好不好?妈最喜欢吃水饺了”我想说点开心的事儿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想吃什么馅的?”
“牛肉芹菜的怎么样?”
“那咱就去买”
菜市场熙熙攘攘,每个摊位上都摆满了各种蔬菜,摊位前也站满了人。好不热闹。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
讨价还价声,鸡鸭叫声,案板上切肉丁声连成一片。电话那头说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没有芹菜了怎么办?”爸爸问了我一声。
“那就萝卜呗,不要白萝卜,要青萝卜,白萝卜包出来的饺子不好吃”我快速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对着话筒喊,“你哪位?这边有点吵,你声音大点……”
“……晚……再说”
嘟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电话,一直听到有人说话,就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我这破手机关键时刻却没有发挥它扬声器似的的本领。
吃过水饺和爸妈聊会儿天,然后躺在自己的床上,被窝暖暖的。吃饱饭就睡,人生是这么美妙。
翻着床头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眼皮却一点点往下沉。
叮铃铃……手机猛的响起,吓我一跳。又是陌生号码。
“喂,你好”
“在哪里?”
“被窝里”我眯眯瞪瞪的回答,话刚落音才想起来问这人是谁。“你打错电话了吧?”
“你觉得我会打错电话吗?”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慵懒轻挑,光声音就挠的人心里痒痒的。除了他还有谁?!
“陆总,国家法定假期三天的。”我立马清醒。
“你非得认定我打电话就是要和你谈工作”
“不然咧?”
“我们可以谈谈天,谈谈地,再谈谈恋爱”
天——地——恋爱?
“我没有兴趣和你谈这些”
“嗯,我也没兴趣和你谈这些。明天我会去C市开会,助理、秘书都放假了,你在C市,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