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昕仰起了小脸,乖巧的说,“叔叔好,叔叔也是来偷吃零食的吗?”
的确符合梁小昕的性格,小娃子哪有好吃的往哪跑。
傅丹再一次没堵着蒋萨萨,无奈咧咧嘴,“叔叔只是路过。”只是他这么说完之后,却在梁馨和小家伙一起往楼上走的时候,跟没事儿人似的跟在后面一起走。
梁馨记着蒋萨萨说的话呢,所以就在往电梯里进的时候偏头看了眼傅丹,有意无意的问他,“你也一起上去吧?姐夫也给小昕带了些好玩的,一会儿可能要回来,你还没怎么见过姐夫呢吧,正好一会儿可以见一下。”
果然傅丹的脚一顿,接着将脚收了回去,略有些尴尬的笑笑,“我不上去,我只是来送你们娘俩上电梯的。小昕再见哈。”
梁馨松了口气,总算是将蒋萨萨的指示做到了,只是接着在见到蒋萨萨的时候,又是倒吸一口冷气。
蒋萨萨的小脸已经快烧成茄子色了,紫红紫红的,梁馨二话没说的就要带蒋萨萨去医院,可蒋萨萨还抵死不从,用虚弱的声音反抗,“我不去,梁馨,我不能见傅丹。”
梁馨没辙了,蒋萨萨那脾气也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死不去医院。梁馨只好赶紧拿出药给她喂了下去,接着又找出体温计给她量体温,可这一量,梁馨都觉着蒋萨萨在作死了,都已经三十九度二了!这不是作死是啥?
小家伙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蒋萨萨,再看到他妈妈的脸沉了下来,就拽着梁馨的胳膊说,“妈妈,大姨的病严重吗?”
蒋萨萨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小昕乖,大姨没事儿。大馨,把他带出去吧,别被我传染了。”
梁馨听着也是,给蒋萨萨盖好被子,以防小家伙被蒋萨萨传染了,就把他给赶到书房去玩了。接着就按老方法,给蒋萨萨喂了两剂的安痛定。这玩意儿退烧快,以前她自己发烧严重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
安痛定直接喝下去那得多苦啊,蒋萨萨却根本没感觉似的,估计发烧烧得嘴里一点味没有了。
虽然喝了安痛定吃了药,梁馨还是不放心,她都多久没见过人发烧烧成这样的了,又找酒给蒋萨萨擦了遍身子。
这么折腾了好久,蒋萨萨也没说什么,梁馨叹了口气,又出去给她收拾房间。
家里一股子的面味,泡面,鸡蛋面,总之各种面的糟味儿,赶紧把客厅
和厨房的窗户全打开了。梁馨边收拾就边心疼,蒋萨萨这肯定都在家憋好多天了,冰箱都空了。
全部收拾完,看小家伙在书房玩电脑玩得开心,才又回去看蒋萨萨。蒋萨萨眯了会儿觉,总算是好了些,能开口说话了。但蒋萨萨和梁馨说的第二句话却是,“大馨,你扶我去卫生间吧,我用试纸试试。”
蒋萨萨头晕,走路直晃,梁馨扶她进去的。等了几分钟,蒋萨萨拿着结果出来了——两道杠,中了。
蒋萨萨看见自己中奖了的时候,发呆了好一阵子,想哭的样子,眼泪儿在眼睛里直打转,却又未哭,只是躺在床上怔怔发呆。
梁馨看她这个样子,也跟着难受。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这还用说明吗?楼下傅丹的车还停着呢,一直没离开,孩子肯定是傅丹的了啊。
但良久,蒋萨萨轻轻地开了口,“大馨,孩子是陈默的,但在此之间,我和傅丹发生过一次关系,第二天我吃了紧急避孕药……你说,这孩子我该要吗?”
梁馨正拿着热水要给蒋萨萨喝呢,一听她说这话,左手一个不稳,水杯直接摔到了地上,那热水溅伤了她的脚背儿,疼得“啊”了一声。但她也没工夫管自个的脚了,起泡就起泡吧,坐到蒋萨萨床边就急急地问她,“那难道你还想打掉?”
蒋萨萨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感觉?她对傅丹丁点感情没有,可傅丹这么死缠烂打的不放过她,她甩不掉她闹心啊。自那天起,傅丹就一直在楼下堵她。那架势,都快要把他车给改成房车了。有时候陈默要回来,她都没敢让。
再就是蒋萨萨就觉着她在怀孕期间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不仅对不起陈默,还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啊!这要是被陈默知道了呢?陈默想跟她离婚,想去和高郡过日子,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她怎么办?
蒋萨萨摇头,眼睛里的泪水终于决堤了,声音带着哭腔,“大馨,我害怕……”
她怕什么?梁馨最了解,她怕陈默不要她了,握着她的手,轻道,“萨萨姐,我陪着你呢,别怕……先睡一觉吧,睡一觉醒来再说,好好睡一觉。”
傅丹见天儿的在楼下堵着,梁馨没辙了,醒来后的蒋萨萨精神好了很多,可也是没辙,最后两个女人商量着要不一起去泰国散心。正好蒋萨萨本来就在想着要去度假,既能躲着傅丹,又能好好想一想。梁馨呢?她精神压力也特别大,她要躲着高承爵,她不知道上一次之后,高承爵是否真的放过了她。而且,她还一直都没有和钟宁清行过夫妻之实,她也要好好想
一想,她觉着这种事情上,女人主动,有点不太好,但是是她伤了钟宁清在先,总要她主动的去解决。
正当梁馨和小昕带着小家伙陪着蒋萨萨,合计着出国的大概时间的时候,钟宁清那边遇到了个大客户,却又不得不将旅游的事情推后了。
钟宁清是做销售红酒的,做很多年了,吃回扣的法子那叫一个多。最简单的,比如自己留下几瓶好酒,自己垫上钱先交给公司,接着在收藏了三四年后,再把这几瓶好酒拿出来,以高于之前几倍的价钱卖个某个酒店。中间的钱便都是属于自己的。一来二去的,存的钱自然特别多,尤其有时候他收藏的酒还会在酒店里做拍卖,那就更多了。
一般销售都是跟酒店的采购部打交道的,却不想,老板今天给了他一个新活儿,让他去见一个酒店的总经理。只是他去了之后,却不想这并不单纯是一个经理,而是梁馨的前男友。
“钟部长?”高承爵有礼的起身伸出手,“没想到耀星酒店陈经理介绍的人是你,幸会。”
“高总认识钟部长吗?”秘书宋直的职业微笑非常标准,“高总,既然认识的话,还需要我在场吗?”
“你先出去吧,我和钟部长认识,这单子我和他谈就可以,不需要你在场。”
宋直关门出去后,又最后看了钟宁清一眼,总觉着他哪里眼熟。
高承爵的态度很好,并未对钟宁清提起梁馨,而是就事论事,“钟部长,麻烦给我看一下你们公司红酒的标价吧?”
钟宁清并没有任何尴尬,只是突然想到了梁馨之前的反常行为,而且如果没有闻错,这办公室里,有和家里一样的檀香味。
钟宁清对待高承爵这个客户的态度,也和对待其他客户的态度,有了微妙的不同。
高承爵是就事论事的态度,没有个人情绪,钟宁清自然也佯装一样,将标价书递给他,认真道,“高总,这是我们公司的红酒类别和价格,至于价格,如果贵公司觉着不适合,我们可以再详谈……”
接着就是钟宁清介绍的时间,高承爵似乎每一页都看的特别仔细,似是公私分明,偶尔问的问题也很专业和直接,而钟宁清当然答得也是游刃有余。
之后高承爵将标价单合上,才缓缓抬头,按着太阳穴,淡淡地问了他一句私人问题,“还和梁馨在一起吗?”
钟宁清的双手搭在办公桌上,听此偏头反问:“高总,我以为你会是个公司分明的人,你确定要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吗?”
高承爵的表情一冷,却很
快转变了回去,又是公事公办的样子,点头道,“钟部长很敬业,高某抱歉。那关于单子的事……”高承爵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点着。
钟宁清见到大客户是高承爵时,就已经没有抱任何期待了,便淡道:“如果高总觉着不合适,可以直接拒绝。”
“签了吧。”高承爵拿起笔,径自将钟宁清手下压着的合同抽了过来,“钟部长的价格很合理,我们酒店并不想错过。”
一切很意外,相谈竟是甚好,只是当最后宋直再进来,笑着说了句“钟部长新婚就接了这么大的单子”的时候,高承爵的身体一僵。宋直刚才就觉着钟宁清眼熟,才想起来之前在大街上似乎见过他的婚车,车里虽然没有新娘,只有他,但应该是去接新娘的。
高承爵的呼吸逐渐变得很慢很慢,缓缓抬头,挑眉问,“和她?”
钟宁清诧异高承爵居然不知道他和梁馨已经结婚的事,随即点头,“和她。”
两个人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高承爵的一股火自然升了出来,但终究是仍维持着笑,“那恭喜钟部长了,这单子,算是高某送给钟部长的贺礼吧。”
钟宁清笑着点头,意味深长道,“如果高总是真心相送贺礼,那谢谢高总。”
钟宁清出了大厦门,就给梁馨拨了个电话。
而钟宁清出了办公室门后,高承爵就给耀星酒店的陈经理打了电话,语气非常不客气,“你怎么没说过钟宁清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