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致扫了一圈车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看看他惨青惨青的脸色,又扭头看看外头,虽不至于荒郊野外没有人烟,可也只有零星的几家小商铺,卖点钓鱼騀和五金电器什么的,终于在街对面瞧见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赵越致当即把裙摆捞起来攥在手上,关了车门横过马路。
便利店值夜班的店员难以置信的瞪着赵越致进来,嘴里条件反射的喊了声“欢迎光临”,赵越致耙了耙刘海遮住眼睛,甚有掩耳盗铃之嫌,她迅速拿了两瓶水和一个冰袋,交钱时又打听了附近有没有药店,店员不答反问:“你是赵越致吗?”
赵越致冷静道:“cosplay。”
“哦……难怪不太像,不过你这件衣服质量挺好的,花了不少钱做的吧?”
赵越致在心里默默流泪,小伙子眼光不错,这件衣服少说得有你一年多的工资,当然她不敢多言,付了钱急忙闪人。
找了半条街找着了一间药店,店员的反应跟便利店小伙子如出一辙,眼睛瞪得像铜铃,而听见她说要退烧药,年纪稍长的店员阿姨不禁絮叨道:“寒冬腊月的穿着件露胳膊露背的裙子到处跑,感冒发烧了吧?现在的小孩儿真不懂得爱惜生命。”
赵越致耷拉着脑袋,捧起药瓶撒丫子就跑,心说鄢知秦你把我都害得“不懂珍惜生命”了!
踩着高跟鞋磕磕绊绊回到车上,关门声惊醒了鄢知秦,他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你上哪儿了?”哎呦,嗓子疼得活像砂砾磨过,他咳了咳,没想到怎么也停不下来,惊天动地的咳得两眼冒金星。
赵越致拧开需泉水盖子,“快,喝口水。”
鄢知秦接过水喝了一口,还是咳,赵越致又倒了两片退烧药,递到他嘴边,“吞下去。”
“吞不下。”他拒绝吃药,脑子烧糊涂的人难免有点孩子气。
赵越致不耐烦的说:“听话,把药吞了。”
“我要吞了,有奖励吗?”
“没有。”
“那我不吞。”
赵越致懒得再跟他废话,一把抠住他下巴,直接将药片塞进去,接着拿需泉水灌,鄢知秦长臂一撩打开需泉水,在赵越致惊呼声中含着药片和水堵上她的嘴巴,可怜的药片给他顶了过来,赵越致急了,两手压着他的脑袋,舌尖卷着开始散发苦味的药片反攻回去,鄢知秦牙关大开迎进她,不但吞了药片还差点没把她软软的舌吸断……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赵越致大呼上当,想退又退不开,来不及喝完的需泉水沿着两人的嘴角滴下来,打湿了衣领,鄢知秦意犹未尽的含着她的唇瓣,口齿不清道:“有奖励,我不就听话了嘛。”
“唔……你,你无耻……”赵越致揪扯他短短的发泄愤。
鄢知秦吃痛,挪开嘴抵着她的肩窝又笑又咳,“我这叫兵不厌诈。”
“病死你好了,一肚子的坏水,真欠抽。”赵越致边骂边拍打他的胳膊,“起开,坐好。”
“不要,你抱起来舒服,让我多抱一会儿。”他仗着生病,软着嗓子耍赖。
左一抱右一抱,今晚他还没抱够么?赵越致不配合的扭来扭去,“鄢知秦,你烧傻啦,快点放开我。”要不是他体温仍然不正常的发着高热,她还以为他故意装病吃她豆腐呢。
鄢知秦的确是给累病了,气力不济,不然哪那么容易被她挣脱?抱憾的让她推回坐好,脑门贴上降温的冰袋,药效控制他渐渐失去意识,眼黑之前他说:“别再逃了,我自由了……”
赵越致有听没有懂他话里的意思,摸着他的脸听着他趋于规律的呼吸声,知道他睡过去了才放下心来,暗暗叹息:真是个叫人不省心的主儿啊。
开车回到半山别墅,本想着他回来了,姚贵森也该跟着回来,结果满屋子没见着人不说,连个旅行箱也没看到,不知道那厮是不是独自一人伞降的。
所幸胡耀还没离开,只能麻烦她帮忙把鄢知秦扛进来。
胡耀惊讶不已,赵越致带着卿又植出的门,回家却带着鄢知秦,这三个人搞什么把戏呀?不过一听说鄢知秦生病了,激发出她身为中药世家传人的责任感,赶紧给鄢知秦诊了脉,又看过赵越致给他吃的药,认为问题不大,发烧是由于劳累过度引发的,热度退下就没事儿了。
赵越致望着不知睡死过去还是昏死过去的鄢知秦愣神,到底他忙什么去了,竟然累出病来?更难以理解的是,他明明快累垮了,还赶去活动现场逮她。
“耀耀,你确定他是发烧不是发神经?”
这什么没头没脑的问题?胡耀斜她一眼,见她一身狼狈兼红红肿肿的嘴唇,瞎子也猜到刚才干了啥好事儿。
“神经的不道是谁呢?”胡耀审她,“说说看,你,卿又植还有我三哥,你们仨瞒着我在捣腾什么?”
赵越致搓搓手臂,“啊,刚刚顶风冒雪给你家三哥买药,怕是着凉了,我去洗个热水澡。”
“左顾而言他,明显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胡耀眯细眼睛。
“既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怎会告诉你呢,傻姑娘。”赵越致冲她假假一笑,然后不给她继续提问的机会,一口气跑回自己那边地盘。
胡耀盘起手臂自言自语:“落荒而逃,你落荒而逃,可你是为谁落荒而逃?”
若是赵越致听见的话,估计她也答不上来,寂静了将近二十五年忽然一日盛开两朵灿烂的桃花,莫管偏向哪一朵均有令她望而却步的理由,老天爷似乎遗忘了她只有一根筋,你不让她顺顺利利一路通到底,你打个岔她就死给你看。
于是乎她真“死”给某人看了。
隔天鄢知秦病恹恹的爬起来,刚一下楼立马感到四周围冷火秋烟,古墓一般的死寂,猛的一激灵,忙不迭冲到隔壁,扯开依然沙哑的喉咙喊:“阿赵,阿赵,赵越致!”
楼上楼下没有人,空气中回荡的唯有他弄出的动静,鄢知秦眼前黑了黑,撑着墙壁给胡耀打电话:“赵越致在哪儿?”
胡耀莫名其妙的反问:“她不在家么?”
作者有话要说:想开船的说 但如今**河蟹得鱼仔稍有异动就遭封杀 所以得另外写出来做邮件发给大家 但本期有两万的榜单任务需要完成 时间恐怕会来不及 所以就只得让鄢三暂时憋着了 等完成了任务 鱼仔再码肉戏 接下来的程序按老规矩 等肉吃的菇凉注意鱼仔的微博提示 上那儿贴邮箱地址 但是提醒各位菇凉表在邮箱地址前面加表情符号或者留字 酱紫不方便鱼仔复制粘贴 如果实在心情激动或想表达感谢 麻请另外留言啦~再提醒各位菇凉表在文下留邮箱 鱼仔一律不予回复 谢谢合作~ps 届时请大家低调低调再低调 表在文下嚷嚷哈~河蟹啊亲 乃棉懂的~
第37章
赵越致统计了一下,人这一辈子大概总要疯那么两次,一次为了能够在一起,一次为了怎么不在一起。不过她并未将连夜逃回老家归纳进“一次疯狂”之列,因为早有计划回家过年,赶巧而已。
可惜回到日思夜想的老家却没让她安生,当天晚上就做了个怪梦,一只狐狸和一只乌鸦都想喝瓶子里的水,可都够不着,于是轮番往瓶子里丢石子儿,你丢一颗我丢一颗越丢越起劲,结果水没漫上来,瓶子先给砸破了,“噼啪”水淌了一地,她吓醒过来,大汗淋漓,然后怎么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整理食谱。
赵妈妈常年沉迷牌桌,家里伙食一般交给保姆打理,保姆刘姐是个美食家,不但烧得一手好菜,还特喜欢研究开发新菜式,日积月累的攒下好多美味佳肴的烹调方法,赵越致突发奇想帮刘姐出一本教人做菜的书,惠及广大饕客一饱口福。
刘姐只有小学文化,她记录的食谱,字儿写得歪七扭八,跟医生写病例似的,好多火星文她自己才看得懂,赵越致一边努力识别一边打进电脑,不知不觉天光大亮,刘姐起来打扫屋子,推开门见她已经忙活上了,就问想吃什么早点。
离家几年,赵越致挺怀念家乡的小吃,这厢看了半宿的天书,她眼睛累颈椎痛,不如出门去吃顺便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刘姐给她披上厚厚的貉子毛大衣,还加了一顶羊毛雷锋帽,说是外头下雪正冷得逼人,赵越致严严实实裹得活像个大粽子,临出门又硬被塞了双羽绒手套,就怕她冻着生病。
提到生病,也不知道那厮退烧了没有,前晚她离开时专门溜过去瞧了会儿,那时他尚有些余热未退干净,脸还有点白。
赵越致甩甩头,甩掉脑子里不该出现的念头,告别刘姐下楼跻身一片银白的世界,她的老家比较靠北方,好多地方刚入冬,这里就下雪了,虽然天气寒冷但她却很喜欢,看着空中翩翩起舞的洁白雪花,心灵涤清了一样,格外纯净平和。
咯吱咯吱踩在雪地上,赵越致忍不住攥起一捧白雪,好久没有堆雪人了,小时候总会央着爸爸陪她一起堆雪人,白白胖胖的雪人用松果做眼睛,用胡萝卜做鼻子,特别憨态可掬,后来爸爸生意做大了,时间变少了,便再没堆过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