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们哥仨搞聚会呀?”秦空一想到梅家那虎头虎脑的小子当即眉开眼笑,接着催儿子,“你瞅瞅人家小制的娃儿都满地爬了,你也抓抓紧,上次说那姑娘有眉目了没有?要是不成就别费劲儿了,妈这边帮你再张罗几个。”
鄢知秦一贯温润的眼神蓦然一紧,瞬间又散开恢复平静,“有眉目了,您等我的信儿吧。”
“真的?”秦空一阵激动。
“嗯,千真万确。”
从家里出来,鄢知秦上了车,肖戈说道:“三哥,我手头上正有个电影在筹划,事儿多也忙,你行行好别再整出啥是非了,每次陪你回来面对小秦姨我就揪心。”
鄢知秦一脸倦容的阖上眼皮,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你凭良心讲,惹是生非的是我么?”
肖戈噎了一噎,不禁暗自腹诽:谁让你哪个没看上偏生看上了赵二妞那事儿妈?其实乔迁那天,他就嗅出JQ的味道了,平素不爱跟不熟的人打交道的鄢知秦,一反常态一直找赵越致的碴儿,一直挑赵越致的毛病,若不是对人家动了念想,借此引起人家的注意外,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
就算退一万步,他只不过偶发性无聊,觉着逗逗赵二妞好玩罢了,那么没几天就向他开口转让房子代表什么呢?他开始还非常介意隔壁有人住,一发现邻居是个大美人儿就立马变卦了,哎,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适时顺水推舟,成人之美,反正赵二妞老吵着要生娃,这厢名正言顺送来个孩子他爹,刚刚好。
不过……肖戈有话不吐不快,“三哥,我跟你事先提个醒,赵越致心里有人,初恋情人,爱了可有好多年了,死心塌地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鄢知秦张开眼睛,“初恋情人?”
“跨年晚会上那歌就是唱给初恋情人的,我在电视里都看得清她唱得眼泪汪汪的,十分动情,虽说两人掰了估计仍不能忘情。”肖戈保留一点没说,赵越致为了初恋,甚至打算未婚生子。
鄢知秦眉毛一挑,初恋?掰了?不能忘情?这怎么跟他看到的和感觉到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呢?昨晚赵越致隔着人群看他的样子,充满了眷恋,活像深陷泥沼的痴情女子。
“那人是谁?”
“不知道。”
鄢知秦默默望着肖戈,后者给他看得好不心慌,“真不知道,应该说没人知道,包括规规嫂子都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根本不存在?”
“存在,这个我敢保证。”肖戈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据我们大家揣测,那人不在国内,赵越致进娱乐圈就是希望红了之后,那人能看到她,想起她。”
鄢知秦叹息,果然是她的所作所为,傻透了。
“现在她红透半边天,那人应该看到了吧?怎么会掰了呢?”
“那人貌似订婚了。”
“……”
第25章 25
骆规规和梅制结婚隔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一岁三个月,又刚长牙又刚走路又刚学说话,成天咿咿呀呀的闹腾个不行,小夫妻俩工作都忙,事儿一来人就不着家,所以这胖小子便由各家老一辈的轮流带,时间一长居然养出不怕生、自来熟的习性,但凡喊他一声“胖宝儿”,立马咧开嘴甩着一溜儿哈喇子就扑过去了。
骆规规曾担心总有一天他家小子要给人贩子拐走,梅制不愧是搞科研的,回头就弄了一追踪器挂在儿子身上,然后连接所有相关人等手机的GPS,这样就算他们当父母的不在孩子身边,照样能通过卫星定位清楚知道儿子人在哪儿。
赵越致知道后,不是很经意的问了一句:“要是追踪器给人取下扔了,或者忘充电关机了,怎么办?”
那时梅制脸当场黑下来,骂了声“二”就赶走了她,接着胖宝儿多了个贴身保姆二十四小时看护。
聪明人一向不喜欢傻子,因为有时候单纯的傻子总能看到聪明人所看不到的盲点,让聪明人很没面子,找不到台阶下。
梅制不待见赵越致除了以上这点,当然还有赵越致是骆规规铁打的闺蜜,两人只要凑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体己话,往往会忽略身为老公的他,这让他很是不爽。
今天赵越致来还车,虽然骆规规狠狠把她骂了一顿,但没一会儿俩又黏糊得像连体婴儿似的了,梅制人在厨房做饭,眼睛时不常往客厅瞄,当看到姐俩不道说了什么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他一刀剁歪,鱼头呼的飞了出去,在侧旁观的胡耀嘴里正咬着根黄瓜,口齿不清的咋呼:“头头,五哥……头飞了。”
梅制干脆放下菜刀,走到客厅一把拽起赵越致,在她一连串“怎么啦怎么啦”问题声中,将她拖到胖宝儿和保姆那儿,“桃阿姨今儿下午休假,帮宝儿你来带。”
“啊?”赵越致和保姆桃阿姨异口同声,胖宝儿有样学样也滴着哈喇子“啊”的一声。
梅制道:“元旦嘛,桃阿姨您歇半天去。”
冷不防得了半天假,桃阿姨乐颠颠的走了,梅制把儿子塞给赵越致,“仔细点,别摔了别弄哭了,不然唯你是问。”
赵越致跟胖宝儿面面相觑,胖宝儿到底是聪明人生的儿子,反应很快的露齿一笑,上面四颗门牙贼亮贼亮的白。
骆规规跟上来说:“干嘛你这是?阿赵是客人,怎么叫她带孩子?”
梅制拉起媳妇儿,“你也别闲着,走,跟我去厨房打下手。”
“耀耀不是在帮你嘛。”
“她笨手笨脚的只会坏事儿,这晚饭是不是不想吃了?”
厨房里听见给自己差评的胡耀,顿时潸然泪下,吐了嘴里的黄瓜奔了出去,路过梅制时羞怒愤懑的剜了一眼,然后跑到赵越致边上咬牙切齿道:“太欺负人了,要不是稀罕他做的菜,我就走了。”
赵越致一边从胖宝儿手里抢回头发,一边喷她:“瞧你这点出息。”
等鄢知秦和肖戈赶到梅家小院儿的时候,从屋里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一首耳熟能详的童谣《玛丽有只小羊羔》,鄢知秦下意识道:“弹得不错,谁?小制请的保姆?”
肖戈却不语,脸色变得铁青,然后也不进门,鄢知秦正奇怪呢,就听见伴着琴声有人在唱:“Mary had a little lamb, Its fleece was white as snow,And everywhere that Mary went ,The lamb was sure to go……”
圈起手掌搁在鼻下咳了咳,“呃,她们为什么叫你Mary?”
这问题他要是回答,不就跟赵越致一样了么?肖戈冷冷的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一脚踩到门边一只黄色鸭子,玩具内部的小哨儿因为骤然挤压发出尖锐的叽嘎声,不但屋里的人吓了一跳,肖戈也吓得差点绊一跤,趔趄着朝前冲了两步,逗得胖宝儿拍着小手咯咯笑。
胡耀从桌子底下探出一颗脑袋,“哟,一声巨响Mary隆重登场。”
这没心没肺没眼力价的丫头,一点没瞅出来肖戈憋屈得快要杀人了,赵越致不禁满头黑线,刚想提醒一下却发现肖戈身后窜出一条人影,定睛一看竟是鄢知秦,当下微张的嘴忘了闭上。
鄢知秦一眼就看到坐在钢琴后面的是赵越致,不由得利眸一眯,“我还不知道阿赵原来会弹琴。”
“嗯哪,我姐会弹几首曲子,就是常HOLD不住会跑调。”胡耀爬出桌底晃晃手里的遥控车,“胖宝儿,车车找到咯。”
鄢知秦点点头,“阿赵又会唱歌又会弹琴,挺多才多艺的。”
赵越致背上冒冷汗,心虚的干笑道:“哪儿呀,胡乱玩玩而已。”说完忙不迭跑开,离钢琴远远的。
鄢知秦目光一直追着她,嘴上淡淡的说:“玩也要有能玩的本事,阿赵你又何必谦虚呢?”
赵越致这下连敷衍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幸亏有胡耀插话:“嗨,我姐那破琴弹的,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三哥,昨儿跨年我没能到现场听您演奏,今儿斗胆能否请您屈尊在这儿给咱弹上一曲?”
骆规规之所以买琴也是见客厅大得空旷,放架钢琴充当摆设用,对琴的品牌音色啥的就没挑剔,而且都没找人调音,估摸在鄢知秦这类大腕儿眼里,这琴跟玩具模型差不离,胡耀说完在场的人没一个不黑线的,尤其肖戈直接过去削她一眼。
鄢知秦温和的笑笑,抬起包着纱布的右手说:“抱歉,有伤在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胡耀见状甭提多委屈了,心想自己咋就那么倒霉呢?身边白白放着个钢琴王子却一次次错过一饱耳福的机会,嘟着嘴把遥控车丢给肖戈。
“噢吧,噢吧……”胖宝儿追随心爱的玩具车肉球似的滚到肖戈脚边,揪着他的裤管谄媚娇笑,这岁数的孩子不分男女见谁都叫爸,尽管吐字不清殷勤不减分毫,哈喇子顺着热乎劲儿蹭上裤料。
肖戈有轻微的洁癖,眼瞅着他的裤腿湿了一片,胡耀赶忙把胖宝儿抱起来,“嘿,你这娃儿说话咋一嘴棒子的泡菜口音呢?叫叔。”
“噢吧。”
“叔叔。”
“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