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好词正应景:声声嚎,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庆功酒,怎敌他晚伤手来的急?!
第24章 24
鄢知秦因为手受伤,连着三场跟新年相关的演奏会被迫取消,大概姚贵森属于那种忙惯了的人,忽然闲下来浑身觉得不对劲儿,于是决定找点事情做,出面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了结一下,所以开了个不大不小的记者说明,阐明鄢知秦先生没有和赵越致小姐同居,而是买了赵越致小姐隔壁的房子,为取信于人还特别出示了房产证,霎时困扰了媒体以及广大八卦群众多日的“同居门”事件终告落幕。
不过仍有八卦品格坚强的狗仔发出疑问,有人昨晚亲眼看见鄢知秦和赵越致在演出结束后双双驾车离开,宛如热恋中的小情侣相携,甜蜜共渡跨年夜。
好家伙,姚贵森正为着昨晚鄢知秦弄伤手,害他痛失大量白银的事儿血海深仇着呢,这不明摆着撞到枪口上么?他拍着桌子厉声道:“鄢知秦手受伤了,赵小姐好心开车送他上医院,你们这些人不明原因就胡说八道,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还讲不讲一点良心?!”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记者们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鄢知秦手受伤的新闻点上了,开玩笑,国际知名钢琴王子、华人之光那矜贵得如上帝之手的手伤着了,若万一不能再继续弹琴,这该是艺术界、音乐界乃至整个华人社会多么重大严重的损失呀!
赵越致这会子刚补了个回笼觉,捧着碗泡面哧哧嗦得正欢实,手里的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的摁,都过了两个频道她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又倒回去,然后就看到了姚贵森怒斥狗仔的画面。
赵越致咬着筷子琢磨,鄢知秦显然没跟他经纪人说实话,不过她记得他曾告诉姚贵森他去看烟花了,这前后不一致的说辞,他是怎么给圆过去的呢?还有Mary那边至今没来电质询,因为也是鄢知秦说的,昨晚他俩在一起,他受伤Mary居然没来找她兴师问罪,由此可见那男人的确巧舌如簧,不论亲疏不论聪明白痴,统统能糊弄过去,佩服。
如今的节目有一个特点,前头过了的内容,到了结尾都要进行一个总结,所以赵越致就看见了原本漏掉的新闻,一口泡面喷出来也顾不上擦一把,着急忙慌的到处找手机,还未拨号,裹了身大棉袄的胡耀闪了进来,哇呀呀真是仇敌相见分外眼红,赵越致一个饿虎扑羊上去就掐住胡耀的脖子,“叛徒叛徒该死的叛徒!”
胡耀三天没露面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变得如此受待见,可就激烈程度让她吃不消,梗着嗓音说:“怎、怎么了我的姑奶奶?”
“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们这俩吃里爬外的小畜生,竟敢背着我把房给卖了!”赵越致字字泣血,牙根差点没咬碎掉。
胡耀幡然醒悟过来,两只手赶紧握住她的手腕,拉出一点空间也没用来先捣气,而是急着解释:“姐你听我说,这真不关我的事儿,前段日子咱俩不是在横店嘛,这房就是那时候Mary欺上瞒下先斩后奏给卖的,我还是昨儿听那厮说梦话才知道的。”
“那你一知道为什么不立刻通知我?”害她不但最后一个知道,更悲催的是看电视才知道,敢情全世界都当她是二啊!
胡耀吐舌头捣捣气,“姐,大半夜的我哪敢打电话吵您老睡美容觉?再者说房都过户了,告诉你有什么用?”
赵越致一听好像是这个理儿,松开手颓然倒退跌坐到沙发上,接着又愤愤不平的吼:“我恨胡耀,我恨Mary,我恨你们全家!”
胡耀抱着脖子揉搓,一脸苦瓜相,“姐,你别恨,咱家Mary也不容易,董事长发话说把房让给三哥,他能不答应么?之所以没事先支应你一声,也是怕你发火。”
“哼,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们隐瞒不报只会让我更火大。”赵越致虽嘴上不饶人,火气却明显消了大半,她一向比较通情达理,前因后果一挑明,自然清楚M&X签下鄢知秦这只会下金蛋的凤凰,孝敬区区一套房子算什么呢?若换做古代指定封王封地、黄金万两外加佳丽三千,况且梅董事长跟鄢家有着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
胡耀垮下肩膀,坐到她身边,“姐姐啊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您老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们一次吧。”
赵越致没好气横她一眼,不料却看到她揉脖子时不小心拉低了的毛衣领子,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Mary真舍得下狠手,想当爹都想疯了吧?”
胡耀脸一热,连忙把毛衣领子拉高,羞涩的嘟囔一句:“瞎说什么呢。”
“你要不就随了他的愿,自己也少受点折腾。”
胡耀瞪了瞪眼,“姐,我二十四岁还不到,自己都是个孩子却要生孩子,这么赶是为嘛呀我?”
赵越致被问得一时无语,可心说你不赶有人赶不是?
胡耀顿了一声,接着说:“打小俺娘就说我赶,东西没长全就赶着生出来了,明明该是个带把儿的却成了丫头,于是直接拿我当小子养活,养到半截儿自己又不乐意了,死命死命的愁我将来嫁不掉,结果倒好我是我们这辈儿里第一个结婚的,二十刚出头哇,花样的年华就被某个狼心狗肺的逼着跳进了坟墓,麻烦各位哥哥姐姐大叔大婶父老乡亲给我几年时间喘口气行不?这要求很过份么?”
赵越致同情的攀上她的肩膀,“耀耀,你要顶得住你就顶着,姐支持你。”
说得胡耀眼泪快下来了,她侧身抱住赵越致,“姐,赶明儿你陪我去宠物市场瞅瞅,看是挑只猫还是挑只狗,我抱回去送Mary,有个活物在身边转悠,他也不至于老惦记着生娃。”
这是“没鱼也有虾”的旧词新说么?赵越致又同情起Mary来,有一这么不着调的媳妇儿,他也挺愁苦的。
“对了,今儿我没活儿,你怎么来了?”赵越致轻轻推开胡耀问。
胡耀一拍大腿,“哎哟妈,我差点把正事儿忘了,我来接你过去吃饭的。”
“过去吃饭?过哪里去?”
胡耀蹦起来拉赵越致,“Mary撺了一局在规规嫂子那儿,你昨儿一声不吭把人家车开走了,规规嫂子正捉刀要砍你呢,赶紧的,走吧。”
天,她也把这茬儿给忘了,看来她跟胡耀还真是物以类聚,忘性都大,“那走吧走吧,等等,我换件衣裳。”
胡耀闻言拽着她上楼,抑制不住兴奋的说:“今天过元旦,五哥刚巧得空,咱们求了他好久才答应下厨,光想着他的好手艺我哈喇子哗哗地呀。”
赵越致当然知道学长的手艺,当即馋得舔舔唇,“要说还是他们哥几个感情好,Mary一求学长就松口了,上回我想上他们家蹭吃蹭喝,他脸拉得老长,恨不能一脚踹我出门。”
胡耀笑道:“你一上他们家就赖着和规规嫂子睡,还整宿整宿唠嗑,他能给你好脸色吗?”
赵越致哼了声,“我跟规兔也就睡几晚,他可是睡一辈子,这点都看不开,小肚鸡肠爱计较。”
“姐,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将来你结婚了,你老公一连几天都跟他死党睡,你作何感想?”
“那要看他的死党是男是女。”
“死党通常泛指同性。”
“哦,那要看那位死党什么性向了。”
“……”
与此同时老鄢家开年头一堂“会审”正在进行中,秦空盯着儿子受伤的手,无声抹眼泪,鄢十六则一边冷哼一边看电视,突然飘出一句:“哭什么,手又没断。”
秦空嘶的一龇牙,“回你房间,看着心烦。”
鄢十六岿然不动,嘴巴倒闭得严实了,秦空扭头数落儿子:“怎么就让妈操不够的心呢?赶紧搬回来住,不许一人在外面晃荡了,再出什么好歹来,要妈妈怎么办?”
鄢知秦不着痕迹捅了捅身边的肖戈,肖戈得到暗示头大的拧了拧眉心,“小秦姨,这次只是意外,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我三哥就能正常工作了。”
了解儿子脾性的秦空掐了儿子一把,“自个儿不想回来住就直说,跟妈还玩什么花样儿?尽为难人家小六儿。”
鄢知秦勾唇温文浅笑,“妈您别误会,我不是不想回家住,也不是故意为难小六儿,因为其中牵涉很多工作上的事儿,我怕我一人说不清楚,又怕我说了您老不信,所以才找个人品可靠,您信得过的人来帮帮我,他现在是我领导了,说话足够权威。”
肖戈讪讪的赔了个笑,“权威”的对秦空说:“小秦姨,咱们公司不是白签三哥的,工作给他安排了一大堆,您也知道年头这段正是演出市场的旺季,等三哥伤一好就得忙活开了,到时候甭管他人到哪儿一准媒体记者追到哪儿,住回来的话不是给您和十六叔添麻烦嘛。”
鄢十六飘来一句:“有多远你滚多远,最好永远别回来。”
秦空怒不可遏:“叫你回房,耳朵聋啦?”
鄢十六别开眼,死活坐着不动,秦空用力瞪他两眼却又拿他没辙,鄢知秦见机不可失马上站起来告辞:“好不容易遇上新年假期,我就不打扰爸妈二人世界了,待会儿我们要去小制家吃饭,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