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也不生气,他真的只是纯粹好奇。
不舒服地蹙蹙眉头,当然还是保暖裤勒得难受。要是能动,笑高估计第一件儿不是去扯裤子,而是咬指甲。嘿嘿,不晓得吧,笑笑也有个不自觉的小毛病,一难受或一烦躁,想咬指甲。不过大多数时光,笑高都忍了。小时候,他一咬指甲,他父亲就拿笔抽他的手,笑笑犟,晚上躲起来连脚趾甲恨不得都咬光!……咳,谁说大神就没幼稚的时候?没有稚嫩的过往,那不是大神,是六根清净的菩萨。
其实,现在笑笑稍显多话,也是为了转移那勒得难受的感觉,不带任何目的性。
“老虎,我们也都没接触过,你心眼儿里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第一个问题问得嘎,不过那么冷淡呛他一句他倒也没计较,这叫毛天安缓过来点劲头,愿意跟他继续聊聊,
“有肉体,有思想。”
说实话,这六个字撞进笑高耳朵里,真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你自己想出来的词儿?”看向她,
毛毛倒老实,摇摇头,“周腻说的。”
周腻说的,
周腻说的?!……
“周腻”……强悍的两个字就在何笑高耳朵边狂风大作!……笑高即使现下肉体是麻的,但也能真切感受到那神经性的一紧绷!仿佛终于捉住了一个线头……
“周腻?谁啊,”笑笑的音很稳,不能叫这小精丫头听出分毫,其实,笑笑的整个心都在抖!
“不认识。只见过一面,挺让人向往一人。”毛毛笑着看向他,
笑高却不着痕迹垂下眼,“他,怎么说老虎有肉体、有思想呢,”像不经意,顺嘴这么一问,
毛天安一扬眉,“我那时候还小,他跟老虎说了那么几句话,我就只记得这两个词儿了,后来越大越觉着这两个词儿形容老虎再贴切不过了。
啧啧,如何了得?
她以老虎的一切为第一要务,不足为奇。但是,同时,她还记着了这两个词,记住了“周腻”这个名!……足见她对这个人印象有多么深刻,看看她还用了哪个词,“向往”……
何笑高一心在抖,意纷乱,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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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挺难受。”
还是 被她发现了吧,所以说,这孩子触角灵敏。
笑高 也就不矫情了,“这裤子勒得我不舒服。”
“你还是有知觉 啊……”毛毛赶紧侧身雩腰就要帮他调整,却腾地见到的就是胯部小鼓包一样的隆起。
对此,毛天 安肯定不得有小女人一样的臊气,且不说这孩子从小就没有“性”的概念,从安缘那里学来的对此全都是如何享乐。再,此间整日呆在军营,见惯战友们的晨勃,不足为奇了。
“这玩意 儿有感觉了是不是意味着你在恢复?”不惊不避,天安俯下身一手抓住他裤腰边缘又要往下剥。既然难受就脱了吧,她可以把军装外套脱下采给他盖上。
“也不 是……”笑笑话音未落,自己那活儿一下矫健弹出,
男人呐,就这块儿最难把握了。柳下惠当年能坐怀不乱,也不意味着他那里就不硬。稍受最刺激,这玩意儿就能“立正起立”,其实这也是正常男人的表示,否则,不得有病?所以,笑高也没觉要多臊气。
说来天安更可怜他这双腿间,咳,刚才只顾着怕他冷和有碍观瞻,赶紧地给他套上裤子,就没计较这么紧的裤子勒得他那受伤的双腿间该是何等疼,虽然他可能也没知觉,但这一摩擦,伤口还在往外冒血,……这叫天安十分自责。
毛毛赶忙坐起来变成跪,躬着身子低着头靠近那伤口,给他慢慢剥离裤腿。血腥味儿冲鼻,新鲜的血点儿直往外渗,天安低声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全神贯注……
毛毛很多诚意的瞬间是极打动人的,
首先,她不做作,是真心实意,绝不掺目的性。此时,她着实感觉自己操之过急做错事儿了,相当自责,眉头都蹙起来了。
其次,很大气。不旁枝斜叶,拖拖拉拉。我做错了我及时补救,尽我所能补救,不推诿,直接想解决之道,有担当。
还有,这孩子真有她这一般年纪孩子所没有的细腻与温柔。她手轻也干脆,但是极注意你的感受,剥一会儿,她会抬头看你一眼,就算知道你没有知觉,但也能叫你感受得到她的用一心。用心、贴心的小心肝、小棉袄。
“我刚才不该直接给你穿上的,就该让你垫着坐一个部分,然后裤脚缠着……”她轻轻说着话儿,……
笑高就想啊,
老虎这一辈子一事无成,就养出这么个可人儿来,也值了不是?
这世上比老虎“有肉体有思想”的男人不乏有之,
可是,
能倾其所有造就出“毛天安”这么个独一无二心肝宝贝儿的……又有几人?
是个男人跟她处久了,
就想要这么个情人,
想要这么个女儿,
这么个姐妹,
这么个知己,
这么个唯一的她……小心肝呀
……
笑高正感叹着,突然洞口有响动,接着,雪就塌了!
“笑笑!”
薄苦和严吣一前一后焦急跨进来了,
一眼见到,
就是这么个情景,
天安趴在笑高的双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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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苦 走进来,看清情形了,仿佛也放下了一颗心,双手放进军大衣的荷包里,嘴也稍蒙进竖起的军大衣衣领中,回头望一眼严吣。
严吣好像是轻叹了口气,这要出声儿,肯定就是声好笑又可气的“咳”。接着,严吣回身走向洞口,听见他沉稳吩咐,“一班长,你带战士们先回去,越野车留这儿就行了。”
“是!”外面踏雪的脚步声远去。
严吣手也揣 进军大衣荷包里,却是直接走向死狼的“栖息地”,脚尖儿扒了扒,
“天安打死的?”
此时毛天 安已经适时将保暖裤从笑高大腿上剥离了出来,既然“领导驾到”,天安很守规矩,已经挺胸昂头呈立正姿势站好,
“是。”回答指导员的话。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该在执行任务吗?”
“报告指导员,我从阵地上值守3小时22分后下来与张群换班,发现对面哨所分别有异常,然后尾随至此,发现伤员……”
毛小将口齿清晰,不急不躁,一本正经!……三个是男人看着,真是服了她!还“发现伤员”……要说这丫头真是精到头了!她说的一字不假,但是一个错儿都跟她自己沾不上边儿,且,离是非远远儿的,完全一副“正常执行任务中”。
你要她说什么?听她这口气,看她这样儿,这会儿,你是甭想从她嘴里捞出点啥了。当然,这事儿,她出现在此本已属意外,也没想把她参合进来。
严吣还是点了点头,“这儿有人接手了,你归队吧。”
“是!”天安一应,然后,稍倾身捞起斜靠在墙边的八一杠提着就要离开。这时候,薄苦在笑高跟前蹲了下来,仔细看他腿内侧的伤口,抿唇不语,眉头徽蹙。接着,开始解开军大衣,脱下来,盖在了他的双腿上。
薄苦做这些时,天安正往外走,却,“毛天安。”严吣叫住了她,
“是。”天安始终保持兵见将的规格,
严吣始终站在原地,双手拢在军大衣荷包里,这时候,走近了她几步,
“只穿一层单裤不冷?裤子穿了再走。”
薄苦和笑高是同时看向他的,
严吣到自然而然,始终看着是安,
“是。”天安个没良心的,依旧兵见将。
就见红小兵枪放在一旁靠着,走到笑高身旁,捡起自己的保暖裤搭在自己肩头,
走过来几步,靠墙,
然后,解皮带,拉裤链,麻利一脱,然后靠着墙一只腿一只腿地套上保暖裤
提裤,
再穿外面的越野军裤,
拉裤链,
系皮带。
全程,大大方方,训练有素,丝毫不见拖拉。
整理好,重新提起枪,向严吣行了个军礼,走出去了。
严吣唇边带看一抹浅笑,移眼看过来时,迎上薄苦和笑笑的眼,也不躲不避,自然也不得张嘴说第一句话。
笑笑“嘶”了一声儿,一笑,唇边酒窝蜜人,“严指导员儿,您的魂儿已经被这手下给勾跑了?”
薄苦垂下眼没再看严吣,而是扭头看向笑高,“你想就在武汉就医,还是直接回北京?”
笑高这时候脸色一正,
“就近入医吧,有件事儿得跟你们说说,拿拿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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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 的哨卡类似“遥相呼应”,“遥相呼应的意淫”,不过,彼此眼中都是“意恨”!
毛天 安回到岗位上后,正好不影响换卡,她又重新手扶铜枪俯趴执行隐蔽侦查。那边,分别亦如此。
距离遥远,又值 破晓,能见渺茫。但是,不影响一双视力颇佳的尖兵之间的对视。
天安看分别,
那是个尤物,
做了那等畜 生不如的坏事,依旧漫身正气。
如玉,坚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