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尘净很细心的发现了我的不妥,向我投来一个安慰的眼神,我了然的强打起精神,等着那个瘦男人帮我看病。
等了好长一段儿时间,那个瘦男人却是毫无动作,只是开始打呵欠。
他似乎是没有睡醒一样,呵欠一个挨一个,根本没有停歇的时候,这个呵欠刚打完了,下一个呵欠立刻就又来了,足足有一刻钟,他的呵欠还没有打完。
这。。。怎么回事?
我疑惑的望向骆尘净,骆尘净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可能是仙家上来了。”
仙家上来,还要打呵欠?
我算是又一次开了眼界。
那瘦男人打着呵欠,那右嘴角不知为什么却是慢慢的勾了上去,勾的很厉害,一直斜到耳朵边上去了。乍一看上去,这瘦男人变成了一个歪嘴很厉害的人。
“你。。。你。。。你的不。。。不。。。不是实。。。病。。。”瘦男人的说话忽然变得磕磕巴巴,而且连声音都变了。
刚才他的声音略为沙哑,说话也极为流利,而现在,这个声音有些尖利,还结结巴巴的,若不是亲眼看见是由一个身体发出的声音,我肯定不会认为这是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我。。。我。。。我帮你。。。看看啊。。。”瘦男人歪着个嘴,说话一字一蹦的,非常的费劲,倒是那双眼睛,比刚才亮了许多。
他虽然说是要看看我的病情,可他并没有看我,而是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头对着我一抖一抖的。
只过了一小会儿,他却猛的睁开了眼:“咦?看。。。看。。。看不了。。。那。。。那。。。我走了。。。”话音一落,那男人嘴角一垮,嘴巴又恢复正常不歪了。
“你身上有仙家,仙家修行太高,我看不了。”瘦男人说话又不结巴了,又恢复了当初的流利。
这变化真是让人惊奇!
骆尘净向那瘦男人道:“大仙,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她都烧好几个月了,再这样下去不行啊。”
那男人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帮她治,是她的仙家比我的仙家修行高,我请不动人家,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托词,和山风口的老太太一模一样啊!
既然人家看不好,我们也只好告辞。
这一次,我又失望而归。
回到客栈之时,天已近晚,我们仍是住在了客栈之中。
三娘的病已经好了许多,再休息一晚,明天应该能够坐车回家了,我们核计着明天上午就回家,赶在天黑之前回到西楼。
这次十里坡之行,骆尘净帮了我这么大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谢谢他,于是我让店家做了一桌好酒桌好答谢他,也当是个临别之筵吧。
“这种事情也要讲究个缘份,急是急不来的,你们四处打听一下,我也帮你留心一些,不怕找不到高人的。”骆尘净帮我盛了碗粥放到我面前,还不忘安慰我。
“嗯。”我知道急也没用,毕竟会看香的人不多,十里八村也不见得有一个,何况还要找一个修行高的,想来是更难了。
聊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只顾说我了,我都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会不会耽误了他的事。
“骆先生,陪我走了一天,不会误了你的事吧?”
他笑笑,又帮我挟过一箸菜:“没事,有件案子没有眉目,我出来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来,早一天迟一天,不碍事的。”
官府的案件,我怕有什么保密的不方便讲,于是又引开了话题:“骆先生这么年轻,怎么就当了师爷呢?我看书上写的,师爷都是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的老头,呵呵,与你相差甚远啊。”
骆尘净流露出一种怀念的神情:“容生虽然当了县令,可他实在是太小了。我和他爹爹有些交情,他爹爹央我来照顾他,左右要帮他出谋划策的,我索性就谋了他个师爷当当。”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和那个娃娃县令那么熟呢。
“你生了这么重的病,怎么没见你四哥呢?”骆尘净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出了个问题。
我抬头看了看他,心中仍是觉得很奇怪:这个骆尘净,似乎对四哥很感兴趣啊!
虽不明白他的目的,我仍是据实回道:“我四哥有事,打完官司没几天就走了。”
骆尘净刻意的保持着平静,假装随意道:“你和你四哥关系真好,他看起来很疼你。”
“嗯,他从小就对我很好。”不知他要具体要了解什么,既然他问了,我还是满足他的要求好了。
他眨了眨眼,深呼吸了一下,又继续问道:“你四哥年纪也不小了,好象还没有成亲吧?”
“没有。”
“为什么呢?以你们杜家的财势来讲,可不是娶不起啊。”
“不知道。”
他望了我一眼,奇道:“你是他最疼的妹妹呀,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淡淡道:“我们有几年没见了,对他的事情不太了解。”
骆尘净似乎还要问什么,可张了张嘴,他终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不明白,这骆尘净为什么会有意无意的提到四哥。
他以前认识四哥?可听口气又不象。
若是认识四哥,不可能对四哥的情况一无所知。
可若是不认识四哥,为什么又会对四哥如此的感兴趣呢?
这真是奇也怪哉!
看着欲言又止的骆尘净,我眼前闪过,是那痛苦又厌恶的表情,还有那青筋暴起的手。
骆尘净。。。
对四哥的情况如此的打探,你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很辛苦,唉,还是看文好啊,不用费脑筋,写文真是件劳碌事。。。
☆、第 14 章
骆尘净还有事情要办,得继续留在奔马镇,第二天上午,我带着张山三娘就在客栈前面与他告了别。
“杜小姐,这种病拖的时间太长了,怕会拖成实病,你千万别懈怠了。”趁张山套车的空儿,骆尘净轻声的嘱咐我。
“嗯,我知道了。不过年关已近,不宜再出行,我可能要等过完了年再去找人看了。对了,我这病,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吧?”快过年了,家家都杀猪宰羊的很忙碌,看香的估计也没有什么时间帮人看病吧。
骆尘净道:“没事,于性命肯定是不妨事的,就是少不得你要多受点罪了。过年这几天,你的病症可能会减轻一些,不过不会痊愈,过了年,还是得找人看病的。”
我奇道:“过年为什么病会减轻啊,莫不成仙家也过年么?”
骆尘净听了我这话,对着我又笑了一下,这一笑,倒有几分溺爱在里面,不过那笑怎么看上去都象是爹爹哄小女儿的慈祥笑容,我。。。有些郁闷!
“年关的时候,仙家要去向上面汇报情况的,他们一走,你肯定会好一些的。”骆尘净耐心的给我解释,解释着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
“上面?上面是哪?”敢情这仙家也有上级呀,只是不知道这上级官员是谁,不会是哪个山大王吧。
骆尘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用手向天上指了指。
天庭?
“不会吧,他们修成仙了?”
面对我接二连三的提问,骆尘净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好脾气的说道:“没有,他们附在顶香人身上看病,就是为了积功德,功德积的多了,才能成仙呢。不过他们附到人身上开堂子,不是随便乱来的,得有上面的批准的,呵呵,这里面讲究很多,以后有时间了,再细细讲与你听吧。”
他伸手指了指街角,张山和三娘正赶了马车过来。
“骆师爷,那就此别过吧,什么时候去秣马村了,千万记得来寒舍坐坐,月西必定洒扫以待。”骆尘净懂得这么多,我还真希望他去我家做客,帮我解解心头疑惑。
骆尘净微微点头:“有时间一定会去的。”
我们就此分别。
回到西楼后,我就不再出去求医了,而是开始张罗过年。
虽然说身体仍是不舒服的很,天天高烧低烧的没断过,不过我仍是打了精神,开始为分家后独自过的第一个年做准备。
以往在杜府过年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操过心,年关之前,自会有新衣服、新首饰、花炮窗花之类的东西送到我手上,大年三十晚上全家老少一个不缺的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吃罢饭,家里的男人们再聚在一起守岁。
女孩子不用守岁,我会早早告退,然后回到我自己的房间里给娘亲上一炷香,如此而已。
这次自己过年,置办的东西肯定没有杜府的丰盛精美,不过我也没有太过寒酸,毕竟一年一次的大节日,我不会亏待了自己。
杀猪宰羊,买鱼买肉,置办年货,这都是张山的活计,而三娘和阿桃燕儿,则买来布匹,赶制新衣服。
小小的淘淘也有得忙了,我帮他买了好多的花炮,把个小淘淘都快高兴疯了,整天揣着一大堆的花炮去和村里孩子们炫耀,惹得那群孩子天天在我家门前打转,有时我看到了,会送他们每人几个花炮,这些孩子往往会快乐上好几天,村子里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就从没断过,为这村子多加了许多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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