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并用,非常十分粗鲁地把身上的人给踹到了一边。
江佑容从我身上滚下来,卷着被子,重重落回床上,我听见床发出沉闷地“咯吱”一声。
动静好像太大了,我看了一眼他,幸好没摔下床。默默地坐起来去扯被他卷走的被子,手却突然被握住,江佑容迷蒙的声音:“怎么还不睡?”
……
僵硬,石化——他,醒了?
说实话,我敢这么不要命地把他踹下去,是料准喝醉了的他应该不会醒,就算醒了也是神智错乱,可照他刚刚问的这句,我似乎做了件蠢事……
我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要是回答他,岂不是露馅了?
“怎么了?”江佑容动了动,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不过似乎是要坐起来。
“哦,我拉一下,被子,被子,都到你那里去了……”
……
“呵,”他低笑了一声,“到我怀里来。”
我讷讷回头,黑暗中江佑容正伸手将我扯近他。
脸贴上他温热的胸膛之时,我脑子中钝钝地想,他还没醒吧,他把我当成林喜乐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心酸。
我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佑……江先生。”
“叫我的名字。”半睡半醒中的江佑容嗓音沙沙的。
“……佑容。”
他亲了亲我的发顶,双手扣在我的腰间,将我紧紧箍在他怀里:“真乖。”
原来,他对林喜乐这么温柔,他心里其实是很在乎她的吧,他,根本就没白天表现的那么不在乎她,不然,怎么会要她夜夜相伴呢?
我猛地坐起身来,其间,肩膀似乎还磕到了江佑容的下巴。
他闷哼了一声“怎么了?”
使劲抽着鼻子,努力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生怕一眨眼眼,在眼眶打着转的泪水就会不争气地掉下来:“没什么。”说话的时候已经不自觉有了鼻音。
他哼哼了两声,又把呆坐着的我扯回了怀里,他细密的吻落在发顶,酥麻从头皮一路延伸到了脚底板。
“别这样,我想睡了。”我艰难地开口。
他却在笑:“等一下再睡,我们……”一边呢喃,嘴唇已经落到我的额角,一路向下,直到四片嘴唇碰到一起。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朱喜喜遭遇非礼事件,而□犯正好是个帅哥的话,我会在稍稍的反抗之后,选择欲拒还迎的。我不是个三贞九烈的姑娘,相反地,我其实很难抗拒来自男人的魅力,像江佑容这样的男人就更别提了。
在我的认知里,男人是个很吸引我的群体,当然,恶心猥琐男除外,像江佑容这样的,温热顺滑的皮肤,紧致强健的身体,结实却不夸张的肌理,还有那种温柔到了极致的亲吻,都让人目眩神迷,我的脑子一直在嗡嗡乱响,有一刻,我甚至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沉沦下去。
然而,他太温柔了,温柔得让我不得不想起他把我当成了别人的事实。我们不是没有接过吻,可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他的技巧是高超的,或是挑逗,或是□的宣泄,我甚至能想起他伏在我耳边喘息时的样子……
可是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深情的吻~
我已经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耳边回响的只有一句话,他爱林喜乐,他爱林喜乐!
我甚至在恶毒地想,林喜乐凭什么呢?他们认识了才几天,不过就是一场露水情缘,她有什么好,她甚至还没有发育完全吧!
一股又酸又苦的味道冲上喉咙,突然觉得那条正勾着我的舌面抵死缠绵的湿滑又灵活的舌头像一条毒蛇,正在慢慢吞噬着我的理智、我的灵魂。总有一天,他会让我变成一个变态疯狂又恶毒的女人。
我没有挣扎,因为那反而像是勾引,而此刻迷迷瞪瞪的江佑容似乎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只是在享受一种叫做亲密的感觉。
我在他离开我的嘴唇,转而滑向脖颈时低低地开口,以微弱的、带着喘息类似□的嗓音:“江佑容,我是谁?”
他停住了动作,似乎是愣住了,也似乎是在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半晌,他的唇重新落在我的唇上,同时,有低喃溢出:“喜喜,喜喜……”
憋了一晚上的泪水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林喜乐、朱喜喜,原来是这样么?
原来,他知道我是谁啊……或者说,他的所有深情所有温柔都是冲着我来的——这样的认知并没有令我感到欣喜,听到林喜乐这个名字时就似有所感,得到证实,我反而更难受。他逃不脱的,是一个绮丽非常的春梦。
江佑容在吻我脸上的泪痕,“你怎么哭了?”他沙沙地问。
“因为,”我哽咽着,“到明天你就会忘记这一切了。”
他在没有醉酒的夜里是怎样的情况我不得而知,可如果他喝醉了……
在酒品方面,他是一个奇葩,不了解他的人可能会觉得他千杯不醉,即使醉了,说话也一样的条理清晰有板有眼,可我知道,那完全是他装出来,硬撑的,也许是生意场上的应酬令他练就这面不改色的本事,可我曾用血淋淋的教训换来一个认知,他会忘了他酒醉后做的任何事,说的任何话。
也许他并不曾完全忘记,但至少,他表现得完全遗忘。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他还在温柔地说,我却只能苦笑,怎么不会?
同样是一个更深露中的夜晚,同样是一张有着其他女人香水味的双人床,同样是虽然醉了但又清醒着的你,同样是这样的一句问话,还有同样的回答。
我不怪任何人,那一夜是我自己进的房间,是我自己没有抗拒,我不是三贞九烈的女人,我被他蛊惑了,当他准确而清晰地喊出我的名字时,我是心甘情愿的。
那个曾在我心里帅气迷人,让我微微心跳又终将一切情愫归咎为亲情的,又曾经走得很遥远的邻家哥哥,是从五年前的那一个晚上开始,变成我心底的爱人吧。
我经常对别人说谎,但从不欺骗自己,我从来不否认,我爱他,从那一个晚上开始,或者,从那一个晚上开始发现。
可第二天早上,当我满怀羞涩地回去找他,看到的却是他揽着陈静的肩膀远远走过,得出的结论是酒后乱性,他已经全忘了,忘了他一边叫着“喜喜”一边不顾我的疼痛狠狠冲刺,忘了在我的哭泣与求饶中他的粗暴。
我不怪他,他有什么错?他只是酒品诡异罢了,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恨他。
怎么办啊,在黑暗的心底,我已经变成一个变态了……
而现在,几乎是场景复制,我在美珍的“利用”下“勉为其难”地走入这个房间,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呢?
是不是放纵一把,重温旧梦,他能够潇洒地忘记,我怎么不能利落地将他奸之?
26谁被捉奸在床5
现代社会嘛,其实是很开放的,所谓一夜情,说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年轻男女恣意人生一向不考虑后果,我也不会是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如果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我和江佑容的身上,或者说,是发生在正和方哲交往的我与正和陈静交往的江佑容身上。
这也就算了,偏偏彼时天真烂漫的我还以为我即将迎来海誓山盟轰轰烈烈又不被世人所容的爱情,而他却只将它当做了一夜情,不,应该是一场做了就完的梦——这还是算了,平复平复落差,我也就平衡了,可事情却还没完,先是陈静和他分了手,到底是为什么分的手我不十分清楚,但也差不离了。而我和方哲之间,又被他插了一脚。
后来过了很久,我都在想他是凭什么对方哲做那样的事,凭什么毁了一个大好青年年的锦绣前程,拆开惺惺相惜的一对情侣,回过头来还对我说:“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不值得为他这样。”
我为他怎样了,我究竟是为了谁啊?江佑容,他是个疯子对不对,他还是个傻子……
我很难形容自己对他的感情,爱吗?爱吧,恨吗?也是恨的,但爱跟很都被狠狠摔到了泥地里,他是从小看着我长大,把我疼到了骨子的大哥哥,怎么可以爱,怎么可以恨呢?
人的情感是奇怪的,人本身也是奇怪的,如果说那时候我是被划了一道大口子,那么在这五年时间里我却怎么也不肯自己找个角落躲起来舔伤口,不仅如此,我还要呆在他身边,一边心情复杂地接受他的关怀,一边在自己的伤口上拼命撒盐,时不时还跟他演一出“好哥哥赶走妹妹身边坏男人”的戏码,心中又讽刺又悲苦又快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吧。无法忍受伤口愈合前的隐隐作痛和奇痒难忍,反而愿意接受一刀又一刀剧烈的疼痛,可能因为那比较爽快吧,也可能因为我比较犯贱。
现在,二十六岁的朱喜喜和三十一岁的江佑容躺在一起,他是迷乱懵懂的,我是清醒和感慨的。而那时,二十岁的朱喜喜和二十五岁的江佑容躺在一起,我是羞涩慌乱又带着喜悦,而他,还是迷乱懵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