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有病,肯定脾气不好,那么他的一切需求,我们应该尽量满足他,你说呢?”
一切要求?尽量满足?
“院长,我觉的,不能一概而论,并不是病人所有的要求都是合理的,我们也不能全都满足啊。”金柔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小金,你看看你,新人,脾气不好还说不得。哎,在我们医院,病人一切的要求都是合理的,你记住!”
“那谷子芮无理取闹,让我给他全身按摩,这也是合理的吗?!”金柔嗓门儿大,嚷了起来。
“你嚷什么嚷?你把病人打了,你还有理了?你不能打他,就是他真的有过分要求你也可以绕着弯子解决!就是不能绕着弯子解决,你也不能打他这样的人!”
“他什么样的人?他不就是有背景有钱吗?我又不欠他的,我干什么要卑躬屈膝的讨好!我们医生也是人,就只能等着让病人打,让病人杀吗?我们的尊严呢?只要一有医患矛盾就是医生的错,可是今天的矛盾真的错不在我!”
院长气得直摇头:“金柔!!他就是有权有背景的人,就凭这点,他就和别人不一样!!看你年轻,本来想教育教育你就算了。看来今天你是不清醒了,说这话还满身的酒气,你就不是个合格的医学生,更不配当医生!!你等着领处罚,等着扣学分重修一年吧!!不对,你应该从头上,重修三年!!哼~”
金柔站在原地,看着院长拂袖而去的身影,心想刚刚那是怎么了,怎么就没忍住呢?!平时都挺能忍耐的,今天真是撞了邪了。不对!金柔反应过来刚刚院长说什么?满身酒气?重修?扣学分?一年?三年!!好不容易靠自己打工的钱才撑到大四,再回去重修那。。。那会要了命的。
金柔拔起腿就要追过去解释,可是她忘了,自己的脚踝在早上已经狠狠得崴了一下。这一着急就忘了,于是又狠狠得崴了一下,这回是真的特别疼,疼得金柔感觉自己的踝骨已经碎了。她抚着墙自己站起来,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怎么那么倒霉呢?早上陪人强搂强抱的,初吻都没了,又被人当了人体盾牌,挡了酒,现在还浑身冰冷,一身的酒气,又因为赶时间崴了脚,到了这里就又被人耍流氓,最后。。。还要被处罚,要回去重修课程?!
金柔委屈极了,这明明不是她的错,可是怎么就都成了她解释不清的错呢?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往下淌。根本收不住闸了。
她就这么站在诊室的门口哭,无声的流泪,金柔最讨厌人冤枉自己,结果还是这么狠的话,她把医学当成最最崇高的事业和职业,可是竟然被人说成“不合格的医学生,不合格的医生”这是金柔最最受不了的话。这可是她爸爸梦寐以求的机会,在这样的学校,在这样的医院给人看病,让人称自己一生:金大夫。
金柔哭得昏昏沉沉,也不管往来的护士患者对她的指指点点和评论。身上一阵冷一整热的发晕,脚底下更是断了一样的疼。站不住了。
“柔柔,你怎么了?那个倒霉的院长说你什么了?你别哭,说话呀!”景丽拿着扫把从诊室里冲出来,四大金刚也望了望金柔的方向。
“呜呜呜。。。景丽。。。我可能毕不了业了。。。。呜呜呜。。。院长让我重修。。。三年。。。”金柔扑在经理怀里。
“别听他丫的胡扯!!他敢让你重修三年,咱就去告他去!你别哭,这根本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变态病人,哼!下次再让姐姐看见他,我一手一口唾沫,把他掰成东方不败!!”
景丽怒吼,吼得跟着院长大秘说笑着刚刚走回来的谷子芮,一阵颤抖。
“金柔,你。。。”谷子芮愣在那,看着半个小时之前还美丽动人的姑娘,哭成了一个。。。依旧美丽却吓人。。。的姑娘。
“都是你!!无理取闹的变态,你害得我们家柔柔要被处罚!要重修三年的课程!!”景丽站起来冲过去,幸好被院长大秘拦住了。
“不是,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刚刚不还好好儿的吗~啊?”谷子芮被吼得一头雾水。着急的走过去蹲下看着金柔。
他拉着金柔的手:“金柔,你怎么了?别哭,有什么事儿我帮你~”看着金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感觉心里被猫咪的爪子挠了,又疼又痒,还微微发着颤。
金柔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都是你害的我,害得我被人泼酒,崴了脚,你欺负我,还血口喷人说我按了你的伤口!要不是你揪着不放,院长怎么会让我回去重修课程!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上下来的课!他让我重修!我怎么办!?都是你!”金柔气喘吁吁,骂得自己都一阵阵头晕。
“好好好,我的问题,那你别哭了,你告诉我,我怎么帮你?”谷子芮不怕女人打,不怕女人给戴绿帽子,因为所有他认识的女人都爱他,既然都爱他爱得天昏地暗,哪里还有人能给他戴绿帽子呢?于是,谷公子,就有了个毛病,就怕姑娘满脸眼泪的哭,说:你欺负我。
四个字,就是谷子芮的魔咒。你欺负我。
这句话是带着娇嗔,带着埋怨,带着依赖感,还有一点点的,嘶,小~色~情。
谷子芮不知道,当金柔狠狠的按着他的全身后,他的身体被她收服,而这句话又精准无比的按在了他内心的柔软处,按着不撒手。
后来他还想,金柔怎么就这么。。。让他谷子芮离不开呢。就是这两点。这就是命,只有真命注定的人才能一出手一出口,势势都是杀招,句句直筒心窝子。把他降的服服帖帖的,跟暖宝宝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医院就是水深~
☆、骚骚骚骚
金柔坐在地上,只感觉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看看自己的手,还在不由自主的打着寒战。看着谷子芮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两张,还是有交集的在眼前晃动。
景丽看着金柔脸色不对劲,赶紧抱着她的肩膀问:“柔柔,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景丽探手去摸金柔的额头,烫的缩回了手:“呀!!这么烫,柔柔,你发烧了!”
金刚二号从诊室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发骚了?谁发骚了?”金刚二号跟着只剩下半颗门牙的外婆长大,永远分不清‘发烧’和‘发骚’的区别,每次他一说:“某某某病人,您体温很高,发骚了。可能需要检验一下白血球。”的时候,几乎百分之二百的病人都瞪他一眼,吼:“谁发骚?!你说谁发骚!你才发骚!你全家都发骚!!”
独留金刚二号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欲哭无泪,风中凌乱,喃喃自语地说着:“骚,骚,骚。。。”
谷子芮也抬头瞪了一眼金刚二号,心里想真是个活熊瞎子。手上可不敢耽搁,赶紧去扶金柔。“金柔,你还能走吗?”他低头看了看穿着帆布鞋的金柔,左脚脚踝已经高高的肿起来,像个半白不红的馒头一样。
“柔柔,我扶你去休息吧,王主任这边我帮你请假。”景丽把金柔的一只胳膊放到自己肩上,刚刚把她拽起来,金柔一声:“哎呦!”就又坠回了地面。
金柔比景丽高,再加上一条腿不能承重,直直的把两个人拉到了地上。
“喂!金刚二号,你赶紧过来帮忙啊!”景丽气喘吁吁的喊。
“哦哦哦,来了来了。”
谷子芮看着那个熊瞎子笨笨的跑过来,一挪身:“让开。”把景丽挤到一边,两只胳膊一伸,就把金柔抱了个满怀。
“谷子芮!你放开!我不用你帮我!!”金柔已经没精神,可还是嘴硬的喊。
谷子芮也没理她,两只手又紧了紧,回头问景丽:“她这样的症状要去哪个科室看病?”
景丽还被眼前的情景吓到,正愣在那,听见谷子芮问话,才回过神:“哦。。。那个。。。。去发热门诊。”
“你再动,我就把你扔下去!”谷子芮威胁怀里不安分的金柔,手伸了伸,作势要将她扔出去。金柔吓得不敢动,双手拽着谷子芮的衬衣,越拉越紧。
“怎么去?”谷子芮不耐烦的问院长大秘。
大秘收起脸上的惊讶,换做一张行政脸跑过来:“啊,谷先生,我带您去。”
“那你还不赶紧带路?”
从B座到A座一楼的发热门诊,一般腿脚快的要走7分钟,外加2分钟乘电梯,还有10分钟等电梯的时间。金柔看着院长大秘在前面引路小跑,自己被人抱着去看病。只用了不到平时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到了发热门诊。顿时觉得院长说:“就是因为他有权有背景,所以他就和别人不一样。”这句话,的的确确是真的,比真金还真的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