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什么时候开始,不把人命当回事了。”兰曦妩见兰曦烨无动于衷,不由大声喊道,“难道三哥忘了曾经和阿妩说过什么了吗?”
兰曦烨看着自家妹子微怒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软,“阿妩,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息国乱着呢,你怎能为了一个郊国的奴隶而大费周章。”一夜政变,就是因为郊国的瑶光公主引起的,若是此时让太后或是其他的大臣知道,兰曦妩为了一个郊国奴隶如此紧张,他们会怎么想。去请太医来瞧,委实已经是冒险之举了。
“宫中的事,阿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人病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兰曦妩其实也是极其护短的一个人啊。
兰曦烨深知自家妹子的护短性子,不由头疼,实在是时局混乱啊。
“罢了,此事也许有一个人能帮你。”若是不将此事告知于她,不知道她自己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谁?”兰曦妩听闻祈有救,立马打起了精神。
“十叔。”若是可以,他也是不希望阿妩和兰殊尧扯上关系的。
“十叔?十叔不是回封地了吗?”况且,她怎么不知道十叔还有救人的本事。
“你十叔认识一个神医,就是将死之人,他也有办法救活。只是这人性子极其古怪,他不喜欢救人。可是,他却欠十叔一个人情。”
“好,我这就去封地找十叔。”兰曦妩心中想着祈的事情,不曾留意兰曦烨为何会知道此事,而且还这么清楚。
“你带上绿娥和那个奴隶,悄悄上路,千万不可再让他人知晓,父亲和母亲那你,我会替你隐瞒的。”若是让父亲知道,免不了又是大发雷霆,并且将兰曦妩软禁,而那个奴隶也只会死得更快些。
“三哥,谢谢!”兰曦妩知道三哥的难处,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了谢谢两字。
看着兰曦妩离去的身影,兰曦烨心中百般滋味,也不知这件事他做的对不对,希望自家妹子不是喜欢了那个奴隶才好啊。
前往江都的官道上,一辆样式朴素的马车行驶着。除了车上之人,怕是不会有人将这么一辆马车和江都王兰殊尧联系到一块。就是商户富贾的马车,装饰也比这辆马车好上太多。
不得不说,兰殊尧此次会封地很低调,和他来时一样低调。
“王爷,飞鸽传书。”管家常宿赶着马车,车上仅有一名保护王爷的人,至于其余的人都被留在了殷华的江都王府中,本来那些人也是太后派来监视的,索性都不要了。
叶采取下白哥脚上的信,递给兰殊尧。
兰殊尧看完信中内容,“常宿,马车的速度放慢些。”
“放慢,就你这破车老马的,再放慢速度和蚂蚁爬有什么区别。”叶采讽刺说。早知他就自己骑马了,坐在这辆破车上,速度又慢,都快散架了。
“本王手无缚鸡之力,自然要你在车中保护,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你。”兰殊尧直接忽视他的不满,对于他心中所想更是直接忽视。
“哼!”叶采不悦地哼哼。
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报复他当初的那一剑刺得太深,害他平白受了许多苦头。
“到底是什么事让这破车行得更慢,你不会忘了,这一路一直有人监视着我们吧,王爷。”王爷这两字,在叶采的口中无端就显得不尊重。
“这一路我们一直走官道,倒实在不方便他们下手,”兰殊尧低声说道,“下个路口换了小道,可就看你的了,曾经的第一剑客。”
那些跟踪的人,显然就是太后派来的刺客,欲将他除之而后快,只是在官道上,人多口杂,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罢了。
兰曦烨书信与他,兰曦妩正往此处赶来,若是在兰曦妩到来之后动手,可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什么曾经,老子那是多年不曾出江湖了,就是现在,这江湖上能胜过我的人都是屈指可数的!”叶采显然对曾经这两字十分不满。也不过是讽刺了一下他,用得着这么快就睚眦必报吧。愤愤地看了眼坐在车上,神色平静得可怕的男人。
他真是倒霉,怎么会撞上这样一个男人。
“下手干净些,可别沾上血腥。”兰殊尧叮嘱道。
“嗯。”自知无法斗过兰殊尧,叶采这回干脆就老老实实地应声。
“我说信里到底说了什么啊,让你这么快就要杀了那些人?”好奇心害死人啊。
兰殊尧斜长的眼眸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信条递给他。
“原来是你的小侄女要来啊,你那小侄女有何动人之处,竟能让你如此上心?”
他可从来不曾见过兰殊尧善心大发过。
“闭嘴。”兰殊尧懒得与他计较。
“听说皇室藏污纳会,乱,伦之事比比皆是,兰殊尧,你不会……”叶采本想说下去,但看见兰殊尧眼眸中的阴厉之色,不由住了口。
“我警告你,不要将脑筋动到她身上。”车轮滚滚声中,传来兰殊尧警告的声音。
☆、发狂的祈
黄昏,广漠的平林上,抹出牵动愁思的如织烟幕。
远眺着暮霭笼罩的平林,寒碧的山光,愁思像薄暮的烟霭那样侵入人的心头,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沉重,终于想昏暝的夜幕似的压得人难以喘息。
寒山凝碧,宿鸟归林,此情此景,幽静深远。
可是偏偏,有些人就是用来破坏这样的景致的。
“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对方最起码来了十多个人,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对付他们?”叶采不满地在车内嘟囔。
“若是连十几个人都搞不定,你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好歹,你也帮下忙啊,老是那我当苦力使,怎么说我也是江湖第一剑客啊。”叶采开始耍无赖。
但见,兰殊尧那俊秀的脸上,勾画出动人的一笑,仿佛如天上的神祗,清辉而孤洁。正当叶采微微迷失于他的微笑中时,兰殊尧临门一脚,已经将叶采踢下了马车。
“兰殊尧!你这小人!”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像朝着里面的人比个中指。
十余名伏击埋伏的黑衣杀手,不明白为何从车内忽然飞出来一个人,看样子,还是被踢出来的。领头人环顾了下四周,示意众人一起上。
场面顿时混乱。
“哼,真是不知死活。”叶采冷哼一声,抽出身上的血泉剑,一股寒意席卷了他的全身。
此刻的他,是透着嗜杀血腥的江湖第一剑客。
杀手们分成两拨,一拨牵制住叶采,另一拨靠近马车想要击杀车内之人。只是,没有一拨人是可以成功靠近的。
血泉剑,长约七尺,通体湛红,饮血之后,剑身发亮,喜悦不已,嗜杀之见也。
“你们这群渣渣,老子今日就让废了你们。”
血泉剑过,朱红飞溅,只余一抹背影,以及被杀者不可置信的眼神。
一个人的速度,怎可以快到这个地步。
便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那七尺血剑已经划破了杀手的喉咙。
“一个不留。”车内是兰殊尧轻冷的声音。
剑锋扬起,锋利之气冲杀出去,行而奔远着一击倒地,他本已逃出十丈之远,却被这剑气斩杀于此。
“继续赶路。”这只是第一波,他相信太后是绝对不会只派这么几个人来刺杀的,若是接不到刺杀成功的消息,她必定是要再派一批人出来的。
叶采闻言,倒也不急于进车内,反而飞身跃上了车顶,擦拭起了他的血泉剑。
月色溶溶之下,这样的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郡主,天色已晚,还是找家客栈休息吧。”虽说是官道,可是入了夜还是不安全的。
已经赶了一天的马车,大家也都累了,兰曦妩也便同意住宿。
祈与车夫一间,兰曦妩和绿娥各自一间。
只是她刚吹了蜡烛,准备就寝,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郡主,祈醒了。”门外响起绿娥略带激动的声音。
兰曦妩起身,披上外衣就随着绿娥去了祈的房间。车夫已在屋外守候,待看见兰曦妩到来,开了门,依旧守在外面。
“你是谁?说!”刚一踏进屋子,一道人影已经朝她逼进,不过是眨眼的片刻,他已经掐住了兰曦妩的脖子,力道之大,像是要将人置于死地。说出的话,却是流利的息国语言。
祈秀美的脸上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绝杀之气,便是曾经在兰曦妩面前无害的双眸,此刻也染上了杀人的颜色。
这,绝对不是她所认识的祈。
“兰曦妩。”她只能老实回答,以求得他暂时放下戒备之心。
“兰曦妩,”他轻声细读,回味着这三个字,“你想做什么?”他的脑海里依旧没有这三个字的概念。
“带你去看病。”扣着她脖子的手,丝毫没有松懈的样子,兰曦妩相信,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她的这条命就玩完了。一定要想个法子。
“看病?”祈显然是不相信以自己现在的精神会是得病的人,“少给我耍花样,说,你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什么目的?”祈的话语中透露着明显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