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搜身?包括我吗?”秋茵看着古逸风,希望她能是个例外。
古逸风点了点头,虽然他也不想,但有袁大总统的搜查令,还有父亲的签名,他只能忍耐着,这不是行军打仗制造武器,他可以遏制别人,现在就算是堂堂东北军的第二把手,也只能听之任之。
知道自己不是例外,也要接受搜身,秋茵不安起来,她开始担心钥匙的命运了,一旦钥匙被找到,那个秘密还有多远?
“我没想到,我们夏家会有这样的一天。”秋茵怨恨地说,古逸风听了此话,将目光移向了别处,眉头皱着,手已经握成了拳头,青筋直冒着。
袁德凯见秋茵醒了,举步走了上来。
“夏二小姐,我也能抱歉,也很难过,这都是京都那边的意思,如果夏家想洗清了嫌疑,只能让我们搜搜。”
他能感到抱歉,难过?夏秋茵怎么可能相信他,在窗口的时候,他的眼神是如何的得意,恨不得从窗口钻进来淫了她夏二小姐,此时搞到了这个搜查令,就是想给夏二小姐一个下马威,他现在心里不知道多开心,怎么会难过呢?
“你要搜,就搜,别在我眼前假惺惺。”
秋茵立刻瞪起了眼睛,用力地踢出一脚,如果不是她现在没有力气,一定踢死他这个下贱的男人,他一边勾搭夏二小姐,一边做坏事,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他比严广还要阴险。
“我爹不是乱党,如果说有人举报,也是信口雌黄,我现在就去举报你爹是乱党,你怎么不去搜你爹!”
秋茵真是恨极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有人举报,都是栽赃嫁祸,袁家对夏沐天留下的东西势在必得,找这些无耻的借口难为她们这些孤儿寡母。
袁德凯被秋茵这样抢白,脸色很难看,一双大眼睛眯着,气恼地转身走出了正厅,吩咐着外面的士兵。
“都在外面等着,一个小时之后再搜。”
一个小时之后再搜也是搜,他何必这样惺惺作态,若真心给夏秋茵面子,就将人都撤回去,谎报已经搜完了,看来这个袁大少爷的心里也不干净吧,也许这阴损的点子还是这个流氓想出来的。
正厅里,夏冬青已经靠近了大太太,紧张地不敢抬头,二姨娘和儿子站在一起,夏邑军这个笨蛋,此时除了敢看看时髦的袁三小姐,连个屁都不敢放,三姨娘抱着孩子,还领着一个,这似乎又回到了一个月前家里被困的情景,只是这次没有人啼哭了,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大太太站在那里,看着周围,她也不甘心夏家被搜,这里是夏家的祖宅,几十年了,会不会从今天开始就守不住了,先被困住,再被搜查,接下来还会是什么,这里的兴旺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我们夏家也没有什么了,只剩下几百块大洋了,如果你们想要就拿去好了,不要难为我们了。”大太太低声说,她只当这些人想要钱财罢了,一些摆设是祖上传下来的,万万动不得,不如给了钱,打发走算了。
“我们不要那点钱,夏夫人,只是按照命令行事而已。”
袁三小姐又露出了刚才在院子里的亢奋表情,秋茵这才知道她误会古逸风了,袁三小姐这种得意不是因为听了什么情话,而是终于可以压制一下夏家二小姐了,所以才会这么嚣张得意。
古逸风的眉头一直锁着,他刚要站起来,秋茵却一把抓住了他,现在这个状况,夏家的人他们都要被搜身,可一个人他们一定不敢搜,就算袁德凯和袁三小姐也不敢,即使袁大总统本人亲自来了,也要考虑三分,这个人就是古逸风,秋茵的钥匙只有在他的身上才是安全的。
古逸风看着秋茵抓住他衣襟的手,有些不明其意,又坐了下来,他因为被鸣笛惊醒,起来的匆忙,军装穿上就出去了,却散着下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了里面的灰色马甲,秋茵回忆着,好像看过这个马甲上有一个兜儿。
秋茵这会儿豁出去了,为了保住夏沐天的秘密,夏二小姐的脸也不要了,手臂一伸抱住了他的腰,嘴里喊着冷,人往他的怀里缩着。
古副司令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人端坐在沙发里,手臂不知道该不该抱住她,此时站在周围的人不少,他能拉下脸上,一定觉得很没面子,手臂擎在空中,很是被动。
还好她的右臂好多了,可以灵动动作,趁着这个机会,秋茵已经在古逸风抬起手臂的遮挡中,将绢帕掏了出来,为了不引起古逸风的注意,她只将钥匙握在手里,小手伸进他的衣襟摸索了起来,古逸风的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外人可能看不见,可他怎么能感觉不出来,秋茵的手在衣襟里抚弄着,让他越来越不自在了。
“你这是干什么……”他小声地警告着,目光羞恼极了,不晓得这样大庭广众的,夏二小姐要干什么,她一向矜持,何时这样不知羞臊了,竟然迫不及待地摸自己男人的胸膛,还在衣襟里面?
夏秋茵抿着嘴巴,古副司令还真要面子,搂一下自己的姨太太很丢人吗?他的手臂好像打了石膏,脸弯曲一样都不会了,秋茵气得将他抱得更紧了,左手死死搂着他的腰。
“拿出去。”古逸风有些坐不住了。
第192章:一片狼藉
第192章:一片狼藉(2091字)
古二少爷具有和正常男人一样的七情六欲,也需三餐一觉才能满足,被女人这样袭着,心里怎么能不燥,何况还是此时娇弱,彼时冷傲的夏二小姐,可他不管怎么燥热,也身居副司令的高位,人前严肃,人后也得注重形象,此时就差抓住秋茵的毛爪子,将她扔出去了。
夏秋茵越是着急,越是摸不到马甲上的兜儿了,到底在左面,还是右面实在记不清了,古逸风是个爱面子的男人,这样下去,他若一生气站起来,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秋茵虽然稀罕自己的小命儿,可这钥匙若是落在他们的手里,她就算活着也够窝囊,所以手臂狠命地勾着古逸风的腰,他若站起来,必然会将夏二小姐拉下来。
正厅里烦躁的情绪各异,只有袁三小姐的心境不同,她的眉毛几乎竖立起来,胸脯微微起伏着,想着里面也运了不少的气,作为未来的正房太太,她后进门显然吃了大亏,这小小的姨太太要捉妖了,她瞥着眼,白着脸,秋茵那柔柔偎着,让她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小皮靴在地面上来回走动着,想不到这落魄的夏二小姐果然够手段,装晕了不说,还粘着古逸风撒娇。
秋茵的右臂已经酸麻了,抬的费力,好不容易找到了衣兜,鼻尖上已经见了汗珠儿,手指一松,钥匙脱出,掉了马甲的衣兜里,她这才松了口,手从古逸风的衣襟里跌落出来,酸胀地痛着。
“我好了点儿。”
秋茵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看似感冒好像真的重了,人慢慢从古逸风怀中爬出来,试图坐起来,古逸风的手却按住了她,让她不舒服就躺着。
没有了暧昧的小动作,古逸风似乎也如释重负,眉宇舒展开来,虽然不知秋茵摸来摸去是何意图,这会儿的安静倒让他没那么窘迫了,他吩咐丫头拿了毯子过来,盖在了秋茵的身上,才移开身体站了起来。
秋茵躺在沙发里,抬眼看着正厅里的人,好在大家都被要搜查夏宅的事儿吓住了,倒没有人留心夏二小姐的荒唐举止,其实就算看到了,也没心情顾及了,只有袁三小姐,面上好似一朵罂粟绽放,隐着毒,坐下,站起来,又坐下来,反反复复好几次,她的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椅背,四个戒指闪着璀璨之光。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着,当老钟表的指针指向十一点整的时候,袁德凯一伸手。
“搜!”
那一声令下,夏家的宅里宅外,正堂,卧室,马厩,地窖,花园,连池塘昨夜结的一层冰都敲碎了,椅子缝隙里,花瓶里,连墙体裂开的缝隙都搜了,哗啦啦,叮当当,不知道什么碎了,什么倒了,夏家从来没这么狼藉过,到处都是花瓶儿的碎末,楼梯台阶上都是泥土和脚印,小婵嚎啕大哭着,连三姨娘抱着的孩子也吓坏了,伸着小手啼哭着。
夏秋茵瞪大了眼睛,她只想过这些人要搜,却没有想到会搜成这个样子,地毯被人从中间剪开,掀了起来,嗤嗤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撕烂了枕头和被子,想那些地方都能藏写什么,他们一寸地方都不肯放过。
秋茵的眼睛红了,呼吸也不畅了,除了这房子的框架,夏家还能剩下什么?
古逸风站在正厅的门口,肩头在抖着,他若此时拍案,古家必定遭殃。
大太太心疼地来回跟着那些翻腾的人。
“不要摔开这个,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那佛像好几年没人动了……”
啪的一声,她的脸比白纸还要白,这是作孽吗?她还能活多久,却要看着夏家遭受这样的凌辱。
秋茵躺不住了,头还晕晕地站了起来,她拎起了身上的毯子,直奔袁德凯,将毯子狠狠地扔在了他的脸上。
“搜吧,将这个毯子的线也拆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乱党的证据!”
袁德凯抓了毯子在手里,脸好像生铁一样。
“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