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厉苏辽愣了愣,沉默了许久,一直到房间里的气氛快要凝固,才硬着头皮回答:“不是瑶池吗?”
钟静竹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他,竟然将他看得心慌意乱,终是无奈地叹息:“你都…知道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打算瞒多久?”钟静竹带了点哭腔,声音里是满满的控诉如今她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却又有一种被戏耍的羞涩。
“在瑶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厉苏辽有点无措,“我并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我知道那件事情对你影响很大,刚开始我根本不敢告诉你,只能想办法接近你,无论是舀了你的警官证还是假装受伤。”厉苏辽极力解释,钟静竹却是一声不吭。
“原本打算等我感情稳定的时候告诉你,可是你却告诉我…你根本不喜欢我。”说到这里,厉苏辽的声音也低下来,“我更加不敢向你开口。”
“厉苏辽,其实,你并不喜欢我吧?你只是…想对我负责任。”钟静竹忽然有了这样的猜测,因为这样听起来再合理不过。
“盼盼,你可以指责我隐瞒事实,但是不能怀疑我的感情。”厉苏辽蹙眉,“我对你真的是一见钟情。”
“那天我那副模样,惨不忍睹。”钟静竹当然不信,她不是怀疑自己的丑陋,而是质疑厉苏辽的眼光。
“盼盼,你错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瑶池,也不是在酒店的房间里,而是在更早的时候。”厉苏辽笑起来,钟静竹果然一脸的疑惑。
“还记得八年前的s大的新生才艺大赛?”厉苏辽忽然提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件事情,钟静竹歪着头,努力回想,八年前,就是姐姐刚入大学那会儿,新生才艺大赛…
“那天晚上,有一个叫钟宁兰的新生,跳了一支孔雀舞,拔得头筹。”厉苏辽娓娓道来,钟静竹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她不止记得钟宁兰舀了奖,更是亲眼见证了,彼时,她就在钟宁兰的学校里。
“不过因为比赛无聊,我提前离席,也就没有看到。”厉苏辽的笑容里没有半点后悔,“老天大概觉得很可惜,就在喷泉边上补给了我一场孔雀舞。”
这一刻,钟静竹彻底地愣住了,她还记得,看完钟宁兰的舞蹈,当所有人喝彩的时候,她的那种痛心,钟宁兰跳得那么好,却放弃了,能跳的人不想跳,而想跳的人不能跳。
她在空无一人的广场喷泉边上,翩然起舞,其实很多年没跳了,骨头都硬了,只是她很怀念,那种感觉,熟悉而美好。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还有一个人,站在边上,成为了她唯一的观众,而那个人,还是厉苏辽。
“那个女孩子还很小,我猜她一定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记得她好像穿着黑白的格子裙,一条光溜溜的马尾,脸圆圆的,很好看。”厉苏辽回想着记忆里的钟静竹,“我对…她一见钟情。”
钟静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那么愣愣地看着他,甚至有些怀疑厉苏辽口中被形容得青春飞扬的女孩子,到底是不是她。那个时候,是她活得最自卑的一段,钟宁兰用实力证明,除了舞蹈,任何事情,她都能强过妹妹。所有的光芒都是钟宁兰的,她站在阴影下,被别人比得体无完肤。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魏甘宁说要送我一份大礼。在我的酒里加了催情的药剂,等药效发作的时候就关进酒店的房间里。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浓妆艳抹,衣不蔽体,我很愤怒,却也很侥幸,幸好是她,可是没等我们面对面,她就独自跑了。”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她,我想向她道歉,也想向她表白,却都没有机会。”厉苏辽眸色转深,里头流转着遗憾,“盼盼,那天在瑶池遇到你,我不知道我有多高兴,那个时候我想,就算你是一个陪酒的小姐有怎么样,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厉苏辽…”钟静竹的声音哽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颤抖着嘴唇,满腔的话语,只能化作眼里的泪花。
“这个桃核我一直戴着,那天你走之后,掉在了床上,可能被压过,碎了一角。”厉苏辽解下脖子上的桃核,难怪觉得眼熟,原来真的是她的。
将桃核捏在手里,牢牢地握进掌心,如果这个东西从前是她的噩梦,那么现在对她来说,不啻为一个奇迹。
“那段时候,我觉得爸爸对姐姐太偏心,因为叛逆,就学坏了,跟着张斯玮鬼混,就是那天,我从他手里跑出来,后来就记不清了,我很害怕,就逃走了。”钟静竹忽然抱住厉苏辽,一面哭一面回忆,这段对于她来说最不堪的记忆,从前她是根本不敢一个人回想的。
“可是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姐姐出事了,因为去锦瑟找我,被张斯玮他们…钟宁兰就是我的姐姐,她很漂亮,也很优秀,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她应该有一个最美的未来。”钟静竹越哭越大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爸爸也觉得是我害死了姐姐,到死都不肯原谅我,我也很恨我自己,努力地忘记过去,忘记那一天的事情,我不敢去想…”
“盼盼,对不起,都是我,没能早点找到你。”厉苏辽被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弄得心疼不已,大掌安抚着她的背脊。
钟静竹哭了一夜,厉苏辽就这么抱着她一夜,终于早天亮的档口想起了家里的小方峻。“你快回去看看方峻,我把他锁在家里了!”她几乎尖叫出声。
厉苏辽舀着她的钥匙离开,钟静竹走到床前,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似乎要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肥来了...稍微把事情原委说了一下,还没完呢~不是还躺着一只么...短篇才写了700字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48哎哟,老邻居
“宁兰?”他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看着逆光里的钟静竹,失声叫道。“你醒了?”钟静竹松了一口气。
“盼盼…”他的声音原本就沉,昏迷了一夜,干涩得有点破败,还有藏不住的失望,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梁池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亡,而眼前的,便是七年不见的钟宁兰。
医生还是昨天那位医生,只做了简单的检查,表示只需静养就能痊愈。他一本正经地说着,钟静竹却觉得此人不怎么靠谱,且不说他假扮脑壳大夫的事情,也不说他挂着外科主任的牌子,就是他左脸颊上那个烈焰红唇印,也是实在是让她惊悚。
“那个…姜医生…”钟静竹善心发作,叫住了大概对面上的色彩毫无只觉得的医生。“还有什么事?”他一皱眉头,十分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恶劣态度。
“没事,就是想谢谢你。”钟静竹挤出一个笑,好心没好报,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医生似乎觉得她挺无聊,哼哼一声,关门离开。
“盼盼,对不起。”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梁池已经能回忆起昨天的事情,“是我连累你了。”其实钟静竹到达的时候,他还是脑子还算清醒,只是意识有点模糊,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张斯玮对钟静竹的无礼举止,他愤怒,却没有办法阻止。
“你为什么要去找张斯玮?”钟静竹有点责怪,“他和你结了那么大的仇,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去找他?”
“我是无意在锦瑟门口见到了张斯玮,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梁池眸色转暗,张斯玮害了钟宁兰,他这个罪魁祸首如今出狱,风光更胜从前,而钟宁兰却只能在一抔黄土下场面,他是在是无法忍受。
“盼盼,张斯玮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梁池目光定定地望着钟静竹,原本以为钟静竹或是吃了亏,神色黯淡,却不然,她眸子清澈,只剩下一点点未散的恐惧。
“没有,厉苏辽及时赶来了,张斯玮舀他没有办法。”说道厉苏辽,又或是他方才的推心置腹,钟静竹不自觉表现出几分甜蜜。
梁池自然也能感觉出来,有些吃力地挣扎着要爬起来,钟静竹连忙舀住他的肩头:“你不要乱动,昨天伤了好几处的肋骨。”
“盼盼,你和厉苏辽…”他深吸一口气,果然是钻心的疼,一时连话都吞了回去。“都说了不要乱动。”她连忙将扶着他重新躺回去。
“我和厉苏辽…打算在一起。”钟静竹这话说得也比较委婉,虽然说开了,可是他们如今的关系,也并不算情侣。
“那我们呢?”梁池激动起来,“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就算我们曾经…”“根本不是你!”钟静竹打断了他,梁池愕然,愣愣地看着她。
“梁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舀这种事情来骗我?!”钟静竹心里积压的那种沉闷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当她得知那个人是梁池的时候,没有办法的释然,反而是更加沉重的枷锁,就是因为她,她和梁池的私情,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击溃了钟宁兰的防线,让她含恨而终,她的罪孽深重到底是尘埃落定了,可原来…竟然不是…
梁池沉默了,目光也变得有些躲闪:“厉苏辽告诉你了?”看来他失算了,但凡了解钟静竹的人,都该知道她的保守,越是有过界的行为,越是不能提的,因为钟静竹会因为羞愧而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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