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面很快就有人出来,是个女佣拉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女孩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是那种轻轻的闭,不是很刻意,看起来很舒服。
轩辕狐冲她招手:“格尔桑。”
女孩看不见,但这声音一起,还是马上就开心地笑起来,然后轻扯了拉着自己的那个女佣,催促说:“阿吉,我们走快一点。”
阿吉并不知道门外站着的两个人是谁,别说现在的轩辕狐她不认识,就是以前,她也是不曾见过的。
轩辕狐来这地方,从来都是一个秘密行动,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让格尔桑有被国安局盯上的危险。那个地方的人虽然打着gongchan主义的旗号,但只有她这种真正生活在那里面的人才知道其中黑暗。特别是如果被人知道她们这一群人在乎什么,国安局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控制,只图保证这些人的绝对忠诚。
庄园的大门被打开,轩辕狐快走了两步到格尔桑面前,然后弯下腰来捏她的脸:“好像胖了点,看起来生活得不错。”
两人离得进了,她再说话便换了格尔桑轻轻的“咦”了一声,然后两道小弯眉拧起,像是很奇怪的样子。
但这样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女孩又咧开嘴甜笑起来,主动开口跟轩辕狐说:“姐姐的声音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但感觉是对的,你还是姐姐。”
她微怔,这才想起来自己换掉的不只是一个身体,她同时拥有的还有文初初的声线。
虽然在脾气秉性还有语言习惯上来讲,她还是轩辕狐,但若只听声音,她到底就是文初初。
☆、邀请他共进晚餐
不过格尔桑不同于旁人,她辨人不靠眼睛,而是告诉声音和感觉。
现在她说声音变了,但感觉还对,便义无返顾地认下轩辕狐,这就是一个小女孩的纯真。
轩辕狐拉着她手说:“格尔桑,以后要有更多一点的警惕心,万一来的是坏人,可不能被感觉骗了。”
格尔桑笑着说:“不会的,耳朵和眼睛可以骗人,但感觉不会。人的容貌和声音都可以通过很多外界条件来进行改变,就只有感觉不会,姐姐的感觉是特别的,是旁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她还能说什么呢!这个孩子就是这样,早熟得让人心疼。
阿吉很识趣地退下去,说是帮他们准备早饭,轩辕狐拉着格尔桑的手,直起腰来问夜归来:“你要不要进来坐坐?一起吃了早饭再走。”
他答得很自然——“好啊!”
轩辕狐有些错愕,“我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来啊?”
像是早料到她会这样说,他笑得肩膀都跟着耸动起来,“逗你呢,我还有会议要开,再不走的话会议不是晚了,而是已经结束了。”
格尔桑这才知道还有人跟着轩辕狐一起来,夜归来的声音让她现了欣喜的神色,寻着源头转过脸去,微扬起小下巴冲着夜归来说:“先生是送姐姐过来的吗?”
“嗯。”夜归来伸手去抚她的发,“我们是同事,坐了同一班飞机到这边,我正好送她过来。”
“那晚上就过来一起吃饭吧!”她向他发出邀请。
夜归来还是那样不客气,随口便答——“好啊!”
轩辕狐可不干了,紧着拉格尔桑:“刚跟你说什么来着,不可以随便的就相信别人,你怎么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格尔桑答得很是理所当然:“跟着姐姐一起来的人,肯定是好人。”
好吧,轩辕狐被她打败了,这叫什么逻辑呢?
两人送夜归来离开,轩辕狐拉着格尔桑往屋子里面走,阿吉已经把早餐摆了上来。
庄子里自己烘焙的面包,还有清晨才挤的牛奶。
她跟格尔桑说:“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
格尔桑喝了一小口牛奶,答她:“姐姐以前也不常来的,不是吗?我知道姐姐很忙。”
她便有些愧疚,想想这次来看她也是为了想要一首曲子,愧疚就又加了几层。
陪了格尔桑一个上午,轩辕狐此行的目的终于是在吃过午饭之后表达了出来。
格尔桑到没有觉得什么,在她看来,不管姐姐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能够帮到她,她都是十分乐意的。
她坐到琴椅上,跟轩辕狐说:“姐姐你听听你这首曲子怎么样,是前几天刚刚想的。”说着,便弹了起来。
将将十二岁的女孩,毁了眼睛看不到任何光亮的女孩,就是通过自己非凡的辨听能力和乐感,给了轩辕狐一次又一次惊喜。
是的,这一次也是惊喜,琴键在她指尖跃动,曲子就像精灵一样弥漫在半空。那种感觉已经不能够用动听两个字来形容,而是鲜活!
☆、夜幕归来
格尔桑的曲子都是有生命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一个生命的节拍,时而激情澎湃,时而尹娓娓道来。
她的曲子不见得有多高的音乐技术含量,但就是听着让人舒服,听了一次就想再听,再听一次还会想听,真真的百听不厌。
轩辕狐几乎是在她才弹出三个节音的时候就爱上了这支曲,直到格尔桑弹完,她不得不赞——“我们格尔桑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女孩冲着她笑,映着冬日里渲进室内的阳光,那么灿烂。
“好像是有预感一样呢!”格尔桑扬着童音说:“好像猜到姐姐会来,想着弹一首新曲子来给姐姐听。你看,这不就来了吗?可惜只是曲子,没有词。姐姐你说你要在很大的舞台上演唱这首歌吗?那一定是要有词的……嗯……”她偏头小脑袋认真地想,“可以让跟着姐姐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填词呀,他一定会填得很好。”
轩辕狐不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填?”
格尔桑微仰起头,现了一种虔诚的表情——“有着上帝一样声音和感觉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填词。”
上、上帝的感觉?她囧。好吧!夜归来你赢了。
……
瑞士冬天的夜来得很早,才刚傍晚时分,黑幕便拉了下来。
因为临近圣诞,街道上很多地方都拉起了七彩小灯,有些人家还把临街的窗子装扮得很有气氛。
夜归来就在这样七彩的夜幕下走进庄园,女佣阿吉认得他,半低着头有些害羞地说:“先生来啦,格尔桑小姐在睡觉,早上来的那位小姐好像在后院呢!”
他含笑谢过,便迈了步子往后院绕去。
阿吉拍拍已经滚烫的脸颊,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那位先生简直太完美了,只跟他说一句话而已,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有跟她一起的女佣说笑着取笑她,自己却也禁不住不时地回头,去望夜归来离去的背影。
他自是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想他,一来生性淡然,二来这么多年了,总也该习惯。
只是脚下步子依然快了些,却是想早点看到那个在后院不知做着什么的小猫。
可是人到了后院,找了一圈却都没见她的半点踪影。他还以为小猫转够了回了屋子,就准备回去,便听到头顶上空有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是在找我吗?”
他回身,仰头,欧式的二层小楼上,还有一个半层高的阁楼,上面再加一个烟囱顶,算起来比三层楼还要高些的高度,就坐了一个裹着厚厚白毛衣的女子。
她就坐在烟囱边围出来的露台上,晃荡着两条腿,看得他有点眼晕。
“快点下来。”也不觉得他有用多大力气说话,声音却依然清晰入了上面人的耳,“那是能随便坐的地方么?多危险,快点下来。”
轩辕狐眯着眼看他,脸上尽是俏皮,“要怎么下呢?没有梯子。”
他无奈,“那你是怎么上去的?”
“跳呀!”她没个正经,“就像澳洲的袋鼠那样,一蹦一蹦的,就跳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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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手里有出版文在修,所以真的没有办法保证能多更多少,但我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这文一定会非常好看。
☆、老板有责任保护员工的安全
他失笑,这叫什么话!
“下来吧,不是叫我一起来吃晚饭么?很饿。”他说得有些夸张,虽然人还在那上面老高的地方坐着,但他的手臂却已经自然张开,那样子像是要接住要下来的人。
轩辕狐眨眨眼,恶作剧一样地说:“我就这么跳下去,你能接住我么?”
夜归来还是那样温雅地笑着,语气平和,根本也不把她这样的疯话当成多大的事,只像平常一样地说:“当然。”
一句当然,她就真的往下跳。三层多的高度,就像是突然一下栽下来了似的,要是有旁人看到,非吓死不可。
但跳下来的人面上却带着戏谑般的微笑,下面等着接她的人也只是微微皱下眉,然后把手臂又迎着她伸了伸。
一只小猫就这样跌入怀里,还伴着嘻嘻的笑声。
夜归来实在无奈,“如果下面站的是别人,可千万不要这样子跳,万一接不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轩辕狐这次到是很乖巧地点头,说:“我知道,放心吧,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