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她跟在自己母亲的身边和自己的母亲出席一些慈善场合,面对一些不上道的记者,在母亲的期盼的目光下礼貌的对着那些记者提出的苛刻问题,不住的回答着,我尊重他们,我祝福他们。
晚上,吴芳菲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像疯子般的想从网上找出尤连城和曾经的陪读的一些旧日的新闻。
网上所呈现出来的资料寥寥可数,大约只是记载了林慕梅在尤连城身边任职的时间,甚至,连他们昔日的影像都没有。
可见,林慕梅这个人物被刻意的隐藏了起来了,这些是不是尤连城做的,不得而知,可是,吴芳菲好奇的很,好奇得她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的旧情复燃。
于是,她就来了,白天不行,妈妈的眼睛X光一样的,于是,她就晚上来了,遗憾的是,林慕梅家的门始终紧闭着。
这两个人难不成想关起门来做神仙眷侣了,在把她的爱情狠狠的踩在脚下后还可以那么的理所当然吗?
其实,这是吴芳菲更想知道的答案。
她还暗地里诅咒着他们,被口水淹死,被谩骂淹死,被愧疚折磨得不可安生。
吴芳菲从皮包了抽出了一根烟,这是容爱给她的,那晚,舞会散尽,她的表姐表情愉悦极了,给了她一合女士烟,她说,也许你需要这个,我烦闷的时候会抽。
烦闷?荣爱也和林慕梅一样喜欢猫哭耗子!
烟是细细长长的那种,金粉色的,吴芳菲点上烟,拿在鼻子上闻了一闻,烟草香很淡,这种烟草是从亚马逊雨林培育出来的,价值不菲。
拿到了嘴上吸了一口,打开了车窗,忍住那股辛辣把烟吐了出来。
这是她的第二次吸烟。
第一次吸烟是和林慕梅在一起的,那时,他们在波斯湾的夜空下,透过邮轮抽烟室的窗看着波斯湾油井上的点点灯火。
让她想想,当时她们为什么抽烟来着。
哦,对了,那时她从洛杉矶搭乘邮轮,邮轮会经过波斯湾,然后,会前往突尼斯,她是想去看突尼斯的蓝色房子,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得就和林慕梅搞在一起了,因为那时她觉得林慕梅特像江南时期的锦绣充满韵味的楼阁。
和林慕梅搞在一起后的她们一起参加了邮轮的周末派对,喝了点威士忌后两个从来就没有抽过烟的人在讨论着风靡全球的尼古丁,之后,她们偷走了墨西哥舞娘的烟,她们来到了吸烟室,纯粹是因为好玩点上了烟,她们想看看谁能把烟抽得像墨西哥舞娘那样的风情万种。
同时点上,第一口烟下去吴芳菲就憋不住了捂着肺部咳嗽着,她吸得过猛了,咳嗽完了之后吴芳菲去看林慕梅。
那时林慕梅的模样,吴芳菲现在还记得,那影像不知道为什么老在她的脑海中盘踞着,总是栩栩如生。
她纤细的手指夹着烟,背靠在了墙上微微的昂着头,威士忌让她眼神迷离,嘴唇红艳,烟从她红艳的嘴唇很听话的溢出,袅袅的从她的脸绕过,她的脸隐在了薄薄的烟里头,一时之间,吴芳菲觉得林慕梅在那刻就像倒映在水面上的月光,诗情又画意。
莉香,你抽烟的样子真好看,那时,林慕梅还是莉香,那时,吴芳菲是这样说来着。那时,吴芳菲觉得林慕梅抽烟的样子比墨西哥舞娘还要的好看。
她对她笑,学着墨西哥舞娘的妩媚表情,她说,嘿,亲爱的中国姑娘,有一天你也会抽烟抽得和我一样好看的,当那个有着漂亮脸蛋,总是会说讨你欢心的情话的帅小伙骗走了你的积蓄后你也会用这样的表情抽烟的。
她仿得惟妙惟肖,眸低下带着一丝丝的幽怨,那时,她们笑做一团。
吴芳菲吸了第二口烟,在车镜里观赏了自己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不是说被漂亮男孩骗过了抽烟会抽得好看吗?
果然啊,林慕梅的谎言可以是信口拈来的。
吴芳菲曾经见到过林慕梅对着一个中东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那时,看着自大傲慢的中东人被林慕梅忽悠得向另外一名乘客赔礼道歉,她说,林慕梅,没有想到你还会撒谎。
那时,林慕梅突然的就笑了起来,好像听到的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那时,她是怎么回应她来着,她告诉她其实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从事着撒谎的这个职业。
呵呵,吴芳菲在林慕梅面前一直是一个小喽啰啊!
第三口烟吸进肚子里,安静深幽的小巷传来了笑声,是那种细碎的,咯咯,咯咯咯的,一连串的如抖落在春风里的笑声。
虽然,笑声极力的被压抑着可还是在这长长类似小径的胡同里回响着,愉悦的,爱娇的,还略带着一点点娇嗔的意思。
想不到,林慕梅也会笑得像一个小姑娘一个,清脆得像滴落的银盘的珠子。
她的车子就停在了T字型的胡同上,黑色的车身在夜色鬼魅一样,为了来看看林慕梅和尤连城有没有内疚得睡不着觉吴芳菲特地选用了一身黑,黑色的围巾黑色的大衣,把头缩到了围巾里,睁大眼睛,屏住了呼吸,听着。。
林慕梅的笑声越来越近了,好像被点了笑穴一样笑个不停,笑得吴芳菲烦极了,吴芳菲想,要是林慕梅再笑下去的话,她也许会打开车门,狠狠的摔她一巴掌,指着她的脸,林慕梅,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起码应该装装样子,比如在她的面前挤出几滴泪来,到她面前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他们之间的情史,那么,她也许回考虑原不原谅她。
吴芳菲手已经摸到了车门上了,另一个她深深迷恋着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林慕梅你再笑的话就要吻你了。
捂住了嘴,吴芳菲觉得尤连城说的话可笑极了,就像从电影搬来的台词,林慕梅,你再笑的话我就要吻你了,恶心死了。
林慕梅,你再笑的话我就要吻你了,吴芳菲捂住嘴变成了用牙齿一下下的咬着指甲。
于是,林慕梅装模作样的停住了笑。
小巷里少了林慕梅的笑声,回归了安静,但也只是安静的片刻,片刻之后,小巷里响起了尤连城带着一点点暗哑的声音,林慕梅,过来。
干什么呀,林慕梅的声音嘀嘀咕咕的,尤连城,你可是不久前答应我和我保持半米的距离的。
接着,是一阵你追我赶的脚步声,这深幽安静的小巷让那连串脚步声就像森林里的动物矫情的求爱姿态,公的步步紧逼,母的欲拒还迎。
终于,那两个人从她的车前经过了,你追我赶,矫情得像刚刚陷入初恋的少男少女。
距离她四米开外的距离,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左侧四十五度距离的墙上,她被追上了,她被他按在了墙上。
林慕梅穿的是连帽外套,林慕梅把外套帽子戴上了,外套帽子有两个熊猫耳朵,两个熊猫耳朵被尤连城的肩膀挡住了一个,他拉下了她的帽子。
“尤连城,我可没有笑。”林慕梅说,又像小姑娘般的爱娇的说着。
这话听起来特傻,不过吴芳菲相信,这话听在情人的耳朵里一定特可爱。
果然,她的情人笑了,笑得全世界都听懂了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欢喜,这个男人说。
“慕梅,宝贝,你难道不知道吗,在你笑的时候比你不笑的时候更诱人。”
接下来是脚步再移动的声音。
尤连城的头低下,吴芳菲闭上了眼睛,他的唇也曾经覆盖在她的唇上,不过,现在吴芳菲在这刻突然的就懂了,那样的吻想起了更像一种发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芳菲终于等来了那声的关门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摸到了自己眼角已然爬满了泪水。
在这一刻,吴芳菲觉得世界上最为缠绵的情话不是莎士比亚笔下的某一段对于爱情的歌颂,在这一刻,吴芳菲觉得世界上最为缠绵的情话应该是来自于尤连城口中的那句。
慕梅,宝贝!
这话只有尤连城口中说不来才缠绵,才会变成那句,慕梅,宝贝。
不可抑止的,吴芳菲躲在自己的车里嚎啕大哭。
他们的心到底是用什么材料构造的,他们凭什么在重重伤害了她之后还可以如此的郎情妾意,他们不是应该愧疚,不是应该来到她面前请求宽恕,不是应该无地自容吗?
不是吗。。。
吴芳菲下车,从车厢里拿出了她几天前买的油漆,她从油漆店里买了最为丑陋的油漆颜色,本来,她很想拿着那些油漆把林慕梅喷成了丑八怪,把她的头发喷成彩虹颜色,刚刚,她就怎么忘了呢?
她想自己也要幼稚一回了。
尤连城洗完澡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看了来点号码,尤连城拿着手机到了东厢房接听,听到来人告诉他那句婊|子时尤连城第一个动作就想开门,抢走吴芳菲手中的喷漆再往她的脸上回喷,当然,他会在她的身上喷出你才是婊|子这样的字样。
迟疑了许久,尤连城终究没有开门,只是对着电话那头,吩咐,等她走了,你们再把墙弄回原来的眼中。
隔日,慕梅发现自己家的墙焕然一新,而且,整条街的墙都焕然一新,墙上的白色油漆还没有干,街坊邻居们大喜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