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洗澡,你去叫老板娘来帮我。”
方怀民起身,不过,并没有去叫老板娘,而是转身去了浴室给蒋芸放水,然后又走出来,替蒋芸把衣服拿了进去,包括内衣裤。
蒋芸更加凌乱了,凌乱到不行。
但让蒋芸凌乱的远远不止这些,方怀民压根就没有要去叫人帮忙的意思,弄好一切之后,直接把蒋芸抱进了浴室。
“你去叫老板娘过来。”
蒋芸坚持。
“你忘了吗?我们是情侣,开的是一间房。”
蒋芸倒抽一口气,她没记错,这些都是她干的蠢事,她现在后悔了成吗?
“你总会有办法。”
蒋芸说的没错,办法有很多,说他们吵架了呀,说她不高兴啊,说她撒沷都成,反正办法很多。
但方怀民却一个也不打算用。
废话也不多说,方怀民直接动手开始去剥蒋芸的衣服。
蒋芸躲闪了几次,却并不成功,谁让她是伤患,跑都没法跑。
“方怀民,你不怕我回去后告诉你叔叔。”
据蒋芸所知,方怀民很听他叔叔的话,也很尊敬他叔叔。
方怀民的手并未停,脸上甚至挂上了愉悦的笑容。
“蒋芸,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告状啊。”
方怀民干脆连芸姐也不叫了,直接叫了她名字,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叫蒋芸的名字,但这却是蒋芸第一次发应过来,简直就只能用一阵阵头皮发麻来形容。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他想了很久,既然抵抗不了,既然无法忽略,既然拒绝不了,既然无法放下,那就放在心上吧。
“可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
怎么都没有人来问她这个问题?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都要。别忘了你刚刚答应过我的事,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掐死你,蒋芸,我说真的。”
如此温柔的语气,说着如此狠的话,蒋芸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执拗。
当初她只是看不惯这医生的傲慢,想拙拙他的锐气,所以才带着他一起来了这里,他们哪里需要什么随行医生,人生不就这样,要么死,要么活。
这下可好,带了这么一位,就把自己整的要死不活的了。
蒋芸闭嘴,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但想想又觉得太不甘心,只好望着天花板,最后补充了一句。
“我哪有三十,明明是二十九。”
方怀民无法抑制地轻笑出声。
“好,二十九便二十九。”
方怀民把蒋芸抱坐在洗浴台上,轻手轻脚地替她脱了衣服,蒋芸看着最后一块阵地失手,只好盯着自己那打着石膏的脚出神。
“蒋芸,这时候你该看我。”
直到方怀民出声,蒋芸才转过脸去看他。
蒋芸托着脑袋,弱弱地思考一下,她是不是太听话了?
可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方怀民不光脱了她的衣服,连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褪了去,裤子也踩在了脚底。
如果蒋芸没看错的话,此时方怀民的眼睛里的东西应该叫做真情,这样的眼神,她曾经在王世唯的眼睛里看过,为了那样的眼神,她差点没把自己给作死。
蒋芸伸手,抚上方怀民的眼睛。
方怀民不动,含笑任由蒋芸的手在他眼尖来回地蹭着。
“你眼睛真好看。”
蒋芸这话完全出自本意,也出自真心。
听着的人也很开心,拿下蒋芸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吻。
“你喜欢,就给你看一辈子。”
蒋芸也笑,方怀民不愧是留过洋的,说的话真动听。可是这样的话里,又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不过,不管真假,它都取悦了蒋芸。
“一辈子好长呢。”
蒋芸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一辈子那么长。
老天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但老天不会告诉她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方怀民只是笑,去吻蒋芸的耳朵。
“一辈子很长,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要不然你的一辈子会很短。”
“我要对你不好呢?”
难不成真杀了她?
蒋芸很好奇方怀民的答案。
“别忘了,我是医生,总是会有法子的。
你上次不是问我有没有那种让人吃了之后,大家都很快乐的药吗?王老太太吃了那药之后,王家消停好多了,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也给你吃那药,让你也消停消停。”
“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主意她都用过了。
“你要新意?那就把你制成标本好了,天天陪着我好了。”
标本?
还是干尸?
蒋芸想了想,前者她还能勉强接受,对于后者,不管是标本还是干尸,她都不太喜欢。
“那我要怎么对你好呢?”
有没有标准?她要是觉得好,他又觉得不好怎么办?
“怎么个好法,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现在,你的话有点多了。”
说话间,方怀民一个闷哼,那玩意已经挤了进去,蒋芸只好放弃自己的问题跟着他一起哼哼。
孤单寡女,坦诚相对,就犹如干柴遇着了烈火,越烧越旺。
老实说,某些方面,方怀民要比王世唯好,要比贺三好,要比黄涛好。
可能是职业关系,方怀民很细心,整个过程蒋芸只能用享受很愉悦来形容。
方怀民很照顾蒋芸的感觉,自己愉悦的同时也不忘让蒋芸快乐。
蒋芸在攀上高峰时,忍不住仰起脖子在心底连连叹息,这样一个人,叫人怎么拒绝。
好吧,她承认自己没节操。
可自己混蛋了这么些年,说到底,还不是想有个人呵护她,把她当成手心中的宝,不是北堂的芸姐,不是蒋家大小姐,不是惹人讨厌的小混蛋,而是把她当成一个真真正正需要保护的女人,温柔细致的待她。
可为什么偏偏这样一个人会是方怀民。
做也做完了,澡也洗完了,方怀民抱着蒋芸躺在床上,中间没有一点间隙,那条三八线早已不在。
如同方怀民所说的,如果一辈子都这样,其实也挺好。
可谁都能白,没有可能。
“我哥会杀了你的。”
蒋芸被方怀民抱在怀中,低声道。
她已经无法想像贺三那张盛怒的脸了。
“不怕,你哥杀不了我的,放心吧。”
蒋芸无语,她放什么心?她压根就没空去担心他,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方怀民,你爱我吗?”
她承认这问题很蠢,可突然间,她很想听到这样的话。
“我爱你。”
方怀民亲了亲蒋芸的脸颊,在她耳边说道。上帝知道他究意是着了什么魔,竟会蠢到去爱上这样一个女人。
他既已下定决心,对于爱,他就毫不吝啬说出口。
蒋芸说的没错,他确实与其他人不同,与王世唯不同,与贺三不同,与黄涛不同。
他没有家牵绊住他,不会像贺三那样只会去逼她,也不会像黄涛那像任由蒋芸予取予求。
他的爱是平等的,是相互的。他要的爱也是平等的,也是相互的。
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是后话。
反正就目前而言,不得不说,虽然方怀民不是最好的,但方怀民却是那个最适合她的。
蒋芸苦笑,若是在她少年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是方怀民就好了。
后面的事也就通通没有了,她或许还会继续天真烂漫,生活依旧有滋有味。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就发生的很自然了。
方怀民一点也没有顾及到蒋芸是个伤患,总是在找机会与她缠绵,当然,每次都很巧妙地避开了蒋芸的那条伤腿。
到最后,蒋芸在方怀民肩上死咬一口,再狠一点都可以见血了,可蒋芸已经没有了力气。
“妈的,你是不是没开过荤啊。”
蒋芸十分怀疑自己会被他做死。虽然她也很舒服,可这样没节制,她也会很累。
方怀民听到蒋芸这样说自己,眼神有几分破裂,不过也没有开口解释。
他自己都解释不清,对于蒋芸的这份爱意,已经偏离了他的预计。
只要一想到他们回去后蒋芸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他就有些受不了。
所以他只能通过上床,不停的告诉自己,她是属于他的。
两人都没有提回羊城的事,本来一直想要急着回羊城的方怀民现在一改之前的态度,变成那个最不想回去的人。
蒋芸倒是想回去了,毕竟出来了不少时日。可她的腿不方便,她总不可能一个人跛着腿回去。
可这件事,就算两人不谈,它总是会存在的。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之后的事?”
“第一件事当然是辞了北堂的工作。”
“嗯?”
蒋芸不解,替北堂做事有什么不好?最起码,北堂给的钱要比他在医院领的那份工资高得多。
“总替北堂做事,我不就成了一个替你打工的了吗?这样我们还怎么平等的在一起。”
方怀民边说着,把头枕在了蒋芸那只没有受伤的腿上。
蒋芸无语地看着枕着她腿的脑袋,有时候方怀民挺像一孩子的,想要爱,需要爱,勇敢爱,大胆爱。
这样的人就像一团烈火,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