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上系着曹小慧的女式围裙,原本帅气的装扮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却平添了两分居家好男人的味道,基本也算得上秀色可餐了。不过小倩可没心情欣赏眼前的美色,她嘴巴张得快把下巴掉下来了,不敢置信地说:“轩辕朗?你怎么在我家啊?”
轩辕朗憨憨地笑着,一脸的纯良无辜:“这不好几天没见了吗,怪想你的,就过来了呗。”
护士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小倩对着轩辕朗,想不发火都难:“我说你这人有点自觉性没?我都躲到家里来了,怎么还阴魂不散啊你!这是我家,我同意了吗你就来?!”
“你没同意,我可同意了。”轩辕朗还没开口,客厅里看电视的曹小慧出来了。看见女儿难为轩辕朗,她胳膊肘都往外拐到姥姥家去了:“你这死妮子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啊。人家小朗到家里来,那就是客人,有你这么跟客人说话的吗?”
其实那天从小倩的抱怨里,曹小慧就猜到这位传说中的轩辕中校条件应该不错。可是她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精神这么帅气的一个小伙子。更让她高兴的是,一个扛着中校军衔的年轻军官,竟然一点架子都没有,进门就笑眯眯地管她叫阿姨,说起话来又礼貌又和气,还主动请缨要给她们做饭。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就装装样子,想表现一下。谁知道这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袖子一挽围裙一系,还真挺像那么回事。中校同志在厨房里一通忙活,俩钟头不到,还真的变戏法似的整出来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来,比她的手艺都好。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好女婿,除了轩辕朗,她曹小慧还到哪儿找去?
所以轩辕中校“抄后路”的战术非常成功,不过露了一小手,就成功博得了未来岳母大人的青睐。
看到老妈这么护着某人,看到某人一脸奸笑小人得志的德行,小倩的眼刀子恨不能把轩辕朗脸上剜俩窟窿。
曹小慧见自家闺女还梗着脖子瞪人,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愣着干什么啊,人家小朗做了一桌子菜,就等你回来吃了。赶紧的洗洗手去,咱们一块尝尝小朗的手艺。”
人家……还小朗……小倩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狠狠白了“小朗”一眼,语气不善地说:“你做的饭能吃吗?”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曹小慧又要发火,这回却被轩辕朗拦住了:“阿姨您别生气,小倩在外面折腾半天了,准是累着了才说话有点冲。我又没事,就别说她了。”
“哎,哎。”曹小慧扭头看向轩辕朗,立马换上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小倩这孩子让我惯坏了,脾气臭得不行。难为你这么让着她。”
轩辕朗绅士地说:“我是男人嘛,又比小倩大好几岁,让着她是应该的。”
曹小慧看着轩辕朗,脸上都快笑成花了。小倩看着厚颜无耻的某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噔噔噔使劲儿踩着地板泄愤,经过轩辕朗身边的时候还故意狠狠踩了他一脚。
小倩洗完了手,就负气坐在沙发上等饭,轩辕朗在厨房里忙活着往外端菜。曹小慧看不下去了,拎着女儿的耳朵把人往厨房边上拽:“小朗一个人忙活半天了,人家头一次到家里来,你倒是去帮帮忙啊。”
小倩挣开老妈的“暴力控制”,揉着耳朵说:“心疼他一个人忙活,您怎么不去帮忙啊?”
曹小慧心想:小朗明明是来找你的,我进去了不是自找讨厌吗?这个女婿她认定了,她可不想破坏自己在准姑爷心中的好形象。她端出长辈的架子来,很□地说:“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一边说着,趁小倩不注意,一下子把她推进厨房里。
被亲生老妈算计了的小倩同志很悲剧,她严重怀疑跟她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的老妈其实是后妈。
轩辕朗一见小倩进来,乐呵呵地说:“就好了,不用你帮忙,歇着去吧。”
小倩撇撇嘴:“谁说要帮你啊。”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凑到灶台边上闻了闻。别说,某中校的人品不咋的,手艺还真不错。
轩辕朗看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趁机以美食诱惑她:“我做的饭香吧,赶紧的从了小爷,天天给你做饭吃,怎么样?”
“切!”小倩忙着躲开灶台,远离诱惑的她一脸不屑地说:“美的你!我找的是丈夫,不是伙夫。有本事你别在我妈面前装孙子。”
“谁装孙子了?”轩辕朗颠了颠炒勺,又一盘香喷喷的青菜出了锅。他扬着眉毛说:“我装也是装的女婿。”
“你!”小倩一瞪眼,轩辕朗朝着她得瑟地一笑,已经端着盘子往外走了。背靠大树好乘凉,获得了未来岳母大人的好感,某人明显的有恃无恐了。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诡异,桌上的仨人各怀鬼胎。轩辕朗和曹小慧边吃边聊说得不亦乐乎,小倩在一边闷头扒饭,一语不发。让人觉得轩辕朗才是曹小慧的亲儿子,而小倩是不招人待见的受气小媳妇。
曹小慧吃饭一碗饭,正要起身去盛,轩辕朗忙着把空碗接过来:“阿姨我去吧,您坐着。”
曹小慧笑得心满意足,被轩辕朗摁着坐下来,接过他盛好的饭,嘴上却说:“你看你头一次来就让你干活,多不好意思啊。”
轩辕朗说:“那有什么啊,多来两回不就熟了了吗。您跟我还客气啊。”
曹小慧答应着,笑得更开心了。小倩低头腹诽: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也许是吃饭吃得热了,轩辕朗又把袖子往上卷了卷。曹小慧眼尖,一眼看见他左臂上两圈深深的牙印,“哎呦”了一声,关心地问:“这胳膊上怎么了?”
轩辕朗一愣:“啊?胳膊?没怎么啊。”
曹小慧说:“牙印这么深,还说没怎么。什么东西咬的呀,这么厉害。”
什么东西咬的……轩辕朗看着自己手臂上两圈暧昧的齿痕,偷偷瞅了小倩一眼,憋着笑说:“没事,我们队上的小狗撒欢,下嘴没个轻重,很久以前咬的了。”
一直埋头扒饭的小倩终于急了,她把筷子一撂,横眉立眼地问:“说谁是狗呢!”
她这么一急,就是不打自招了。曹小慧明白过来:“哦,合着是你咬的人家。你这孩子可真是的,怎么能咬人呢?”
“我……”小倩想起两次咬他的情景,憋红了脸说不出话。轩辕朗“好心”地帮她解围:“阿姨您别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那次在我们队上,她肠痉挛犯了。我抱着她去医务室,看她疼得厉害,使劲儿咬着嘴唇。我怕她把自个咬坏了,这才让她咬我胳膊的。”
话倒是实话,不过让他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暧昧呢。表面上是替她解围,实际上每句话都是显摆自己多体贴多疼人。偏偏曹小慧就吃这一套,看着这个准女婿是越来越顺眼,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小倩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受了不少罪。她怕我担心,从来都是瞒着我,犯病的时候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现在好了,有你照顾她,可算我放心了。”
轩辕朗看准丈母娘难过,体贴地把纸巾递给她,和声细气地安慰:“别难过了阿姨,往后都会好的,啊。”
曹小慧接过纸巾擦眼睛,边擦边答应:“哎,哎。都会好的。”
这母慈子孝的一幕让小倩格外头疼,她想着,这个轩辕朗太阴了。自己医院里的刘副院长、周护士长向着他不说,现在连老妈都被收买了。这要跟他结婚以后,她万一受了什么委屈,连个为自己出头的人都没有,实在太不爽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愣住了……结婚以后……她怎么会想到和他结婚的?
15出游
自从轩辕朗登门之后,曹小慧对他是赞不绝口。小倩之前说过的那些埋汰他的话,相当于写作手法里的欲扬先抑,完全起了反作用。
本来在医院里就够烦的了,小倩逃也似的回到家,谁知道家里更没法呆。老妈整天地念叨轩辕朗这好那好的,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好容易挨到轮休结束,小倩又逃也似的回到医院。一回医院就发现曾鹏已经出院了,作为陪床的轩辕朗自然也不在,这让她心情大好。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可算有几天清静日子过了。
在小倩享受安稳人生的时候,轩辕朗依然隔三差五往她家里跑,不断地讨好岳母大人。这些天里,他修好了罢工很久的洗衣机,铺平了小院子里起缝的地砖,换掉了房间里昏暗的吊灯……轩辕中校任劳任怨地忙前忙后,俨然一副半子的样子。
这可把曹小慧乐得合不拢嘴,家里没有男人很久了,总免不了有些冷清。现在看着这个高大的小伙子在家里忙前忙后,她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温暖。
小倩上完了一天的白班,回到自己租的小屋子里刚想歇一会,电话铃铃地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笑着接起来:“怎么了妈,想我啦?明天我就歇班了,明儿下午就回去。”
曹小慧却说:“下了班先不用回来了,我给你打电话就告诉你一声,明天下午小朗到你们医院接你去。你趁着休假,好好跟他玩两天。”